將軍府就像是一個點,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
由此而引發的是一系列的崩潰,邊城的崩潰。王達並沒有真的擁有這座城池,這便是禍亂的根源。
趙凌心重新看著身後的大將軍府,雷戰和于亮候在府外各自的兩千人馬,一共四千的人馬如今矗立在趙凌心的面前,兵威將盛的樣子。趙凌心突然想起了她的父親,她五歲起就開始跟著父親在軍營里生活,那個時候她就像是一個男孩子一般。
別人做到的事情她必須要做到十倍于他人。
而現在,這個一直督導自己的人就這樣悄悄的走了,自己總還是會懷念他的。英雄之所以為英雄,大概都是因為少年時期的磨礪吧。趙凌心緩步走下了台階。
「將士們,你們都是保家衛國的英雄,可是今天卻有一個人他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他就是王達,他通敵賣國,毀壞我們腳下的土地,蠶食我們所堅守的國家,你們願意嗎?你們願意讓自己的妻兒忍受戰亂的痛苦嗎?」
「不願意!」
「不願意!」
台下一陣的義憤填膺,趙凌心看著蒸蒸的士氣,心中的血脈也在升騰,她繼續道︰「好,這一戰我願與諸君共勉,為了大將軍,也為了我們的國家。沒有私情,沒有狡詐,沒有陰謀,用我們的鮮血。此戰必勝!此戰必勝!」
「必勝!」
震天的呼喊聲,邊城的大地都為之而震顫。這場短暫的誓師儀式到此結束,接下來就該是來些實的了。
「雷將軍,限你一個時辰內,帶人將邊城的軍械庫和糧庫佔領。于將軍,你帶一隊人馬,再邊城散布消息,就說王達叛變投敵,現已被誅!其余的人,隨我前去王達府邸,誅殺叛逆!」
「是!」
「是!」
命令一條一條的被宣布,然後一條條的被執行。趙凌心知道時間不等人,現在就是要和王達拼時間。就在趙凌心準備帶兵走的時候,將軍府里卻出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叫住了趙凌心。
「心兒,且慢!」
趙凌心轉身,來的是原本同她一起被囚禁在將軍府的李福,後邊兩位,一位是李福的佷子李逸,一位是李福的朋友,也是趙旭身邊的將軍——端木勝。
「福伯,端木伯伯,逸哥。」趙凌心見到三人平安的從將軍府出來,緊張的心也有了一絲的放松。
「心兒,我問你。奪城之戰,你有幾分把握?」李福的模樣還是和從前一樣,只不過鬢角多了一縷白發,性子也沒那麼暴烈了。
趙凌心想了想,做了個大概道︰「七成。此戰我們是突襲,時機上對我們有利,此一勝。我們師出有名,道義上佔了上風,此二勝。王達軍中軍心不穩,忠于他的人只有他本部的一萬人。所以一旦打起來王達勢力勢必混亂,此三勝!所以我們應該有七成的勝算。」
李福卻搖了搖頭,不同意道︰「不對,你只有五成的勝算,或許五成還不到!」
「為什麼?」趙凌心一驚,問道。
李福看了看天色,知道時間緊急,必須長話短說︰「第一,王達絕對不是蠢貨,他知道將軍府大亂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帶兵出擊,而不是蜷縮在府邸等你殺他。第二,此戰不要奢望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力量可以幫到你,現在還坐擁兵馬的將軍基本上都是牆頭草,他們一定在看這一次到底是我們贏,還是王達贏。誰贏他們就選擇誰是新的主人。所以王達的一萬人馬要面對的只有你的四千人。」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李福緩了緩氣,「而第三點,也是我最關心的一點,這也是我叫住你的原因,心兒,大將軍的印信可在你的手中?」
趙凌心看著李福的眼神,她知道李福問的原因,卻也只能嘆了一口氣。「當時情況緊急,我沒來得及舀,所以不知道它現在在哪里。」
「要是印信落在了王達的手中,此戰我們的勝算可就一成都不到了。」趙旭說了最後的一句話。
趙凌心想了想道︰「我想他應該不會冒邊關被破的危險,做這樣的事情。」
李福道︰「誰又知道,那可是一下子能夠調動五萬大軍的印信,罷了,此戰我們許勝不許敗,心兒,此番我為你掠陣。」
李福身邊的端木勝和李逸都沒有說話,可是看二人的表情,他們也想到了李福的擔心。他們都知道,邊城號稱十萬大軍,其實駐軍城內的只有五萬的士兵,其余都是後勤人員或者城內的商旅居民。
另外的五萬大軍,是駐扎在雁門關前的。
而這五萬大軍,趙旭再世時曾經說過,這五萬大軍只認軍令不認人,沒有大將軍的軍令,任何人不得調遣。就是為了防止有人依仗自己的軍階,遣了這支軍隊導致雁門關門戶大開。這樣一來,外敵伺機進入,邊城危矣。
而一旦擁有了大將軍的印信,便擁有了對這支軍隊的命令。
「端木將軍,我听城里傳言王達叛變是準備投敵。那他會不會?」李逸小聲的道,他是李福的佷子,所以自幼也在軍營里參軍,自然也有這些擔憂。
「我若是王達,就不會做投敵這樣的蠢事。」端木勝冷哼一聲,顯然是對于王達叛變一事耿耿于懷,因為說起來當初還是他向將軍推薦的這個人。沒想到現在反而養虎為患,而且就在他和李福被軟禁之後,二人手下的將官全部被殺,士兵也被打散。如此深仇,當真是刻骨銘心。
「那他為什麼。」
「他不投敵,但是他會和賊酋結盟。賊酋一日不除,犯我河山之心一日不死啊!」
就在端木勝長嘆的同時,趙凌心已經帶人往王達的府邸殺去。一路上果真如李福所料,那些被王達暫時壓制的將軍們,此番立刻投降,但是卻並不照她的命令。而是擺出一番坐山觀虎斗的模樣。
趙凌心心中氣惱,卻也沒什麼辦法。為今之計,只有一個方法可用,那就是殺死王達!只希望他的動作不要太快。
看著不遠處的一處府邸,趙凌心帶人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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