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大叔?」
時夏心跳的越來越厲害,越來越不安,她硬撐著渾身疼痛的身體,試著往前,「厲大叔,你別嚇我厲大叔,你听到的話,應我一句。」
整個山頭,只有她的聲音和雨水落下的聲音在回蕩著。
時夏又叫了幾聲,下面還是沒有傳出厲西爵的聲音。
「厲大叔——」
「厲西爵——」
她不斷的在喊厲西爵的名字,開始覺得眼角酸澀,掉下了今晚以來的第一滴眼淚,然後,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怎麼都停不下來。
「厲大叔,你說過你要帶我回去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將傘扔在地上,她抹了一把眼淚道。
「你快上來,我要你帶我回去——」心里頭那股強烈的孤獨感再次冒上來,她想起了那天,也是下著雨,爸爸對她說,「夏夏,今天我去學校接你。」
可是他食言了,她在校門口等了很久,他沒有出現,最後她趕到現場的時候,他剛好在她面前跳下來。
血流成河,卻又在瞬間被雨水沖刷走。
「你們都是騙子,騙子,既然做不到,為什麼要承諾我……」爸爸媽媽是這樣,厲西爵也是這樣,她就真的這麼令人討厭麼?討厭到每一個人都要離她而去?
正當時夏哭得不能自已的時候,耳畔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好了,別哭了,扶我一把。」
時夏瞬間呆住,連眼淚都忘了流。
厲西爵正艱難的扶著山上的一些草藤往上爬,時夏忙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傘,遞下去給他。
厲西爵看了看她,想起她的掌心還有傷,沒有伸手去拉住傘柄,而是改為抓住一些小樹根,吃力的往上攀。
厲西爵終于站在她面前,他此刻身上和她一樣,都已經濕透,將手中的背包遞給她,他彎腰將傘拿起來,撐開,為兩人擋雨。
時夏沒有接過背包,而是伸手狠狠的敲了厲西爵一下,看到他皺了皺眉,會痛,那就不是在做夢。
難以言喻的感覺襲上心頭,時夏竟然忘了一切,猛地一下子抱住厲西爵,「厲大叔,我以為你死了。」
這丫頭……厲西爵無奈的嘆了口氣,「哪有那麼容易死。」
「可我叫了你很多聲,你一句也沒應我。」
「我在找你的背包。」
「……」
她突然這樣抱著他,厲西爵覺得很不習慣,拍了拍她的肩膀,拉好她的衣服,「該回去了,腳能走麼?」
時夏看了眼自己的腳踝,那里腫痛腫痛的,移動一下都難,怎麼走路?
「不能。」
厲西爵走在她面前,半蹲下,「上來。」
時夏點了點頭,第一次這麼听厲西爵的話,爬到他的背上。
等到她扶穩,厲西爵開始背著她往山下走。
此刻雨已經漸漸的小了,但因為下了雨,空氣中已經洗去了炎熱,涼了起來,時夏覺得冷,身體抖了一下,並且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