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渡雲紗端來了針線和一把殺魚的小刀,要給林混縫合傷口。♀
那些被海水泡的發白的皮肉已經有些潰爛。林混不得不自己爬起身來,用一把小刀,開始剔傷口處的爛肉,看得小姑娘一陣的寒心。仿佛林混在剔她的肉。
看著鮮血淋灕的林混,千渡雲紗有些手足無措。
「以前沒給人包扎過?」
看著小丫頭的窘相,林混有些打趣。這些傷口,他有種感覺,即使他不縫合,也會痊愈,這個念頭就如同靈魂中自帶的本能。但這些傷口必須縫合,因為千渡雲紗的父親,千渡石山出去找那個叫魚遜的家伙了,誰知道會不會對自己不利。
「包扎過,不過從來沒有縫合的經驗。」小丫頭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
「要不我來當你的試驗品。」
林混接過對方手中的針線,看了看,這小丫頭還算專業,針線都是手術專用的,線是可溶性縫合線。
「你自己能處理嗎?」雲紗有些不敢看林混的傷口,尤其是臉上那道,完全破壞了剛毅的面容,現在更是血肉模糊,甚至露出白森森的骨頭。真想不到,這麼重的傷,竟然沒把他的鼻子削掉。
「月復部的傷口我能處理,但是臉上的,得需要你幫忙。♀我給你做個示範。」
拿起針線,林混如同縫補破破襪子一般,熟練地在左月復部的傷口上飛針走線,針腳很密,而且是很專業的連續鎖邊縫合法,看得千渡雲紗一陣眼暈。縫合之後,林混很麻利地打了個死結。
「你是老師嗎?我怎麼覺得你是外科醫生。我們這里的大夫縫合傷口的技術可是不如你,而且你太熟練了,就像喝水、吃飯一樣自然。」
雲紗接過針線,學著林混的樣子,開始幾針有些生疏,不是扎的位置有偏差,就是捅得太深,疼得林混直咧嘴。小姑娘連忙道歉,手腳卻更加慌亂。
「沒事的,相信自己。你肯定能做好。」為了不給小姑娘造成心理陰影,林混強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思考著一個深奧的問題,那就是自己是誰,落水前發生了什麼?來哲彭到底干什麼。
在強烈的心理暗示下,林混的表情竟然慢慢平靜,在雲紗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痛苦。小姑娘為自己的進步暗自高興,一針一線仔細地縫合起來。
「不可以,我寧肯死的人是我。」一個清亮的女孩的聲音鑽進了林混的腦海,但是卻記不起這女孩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相信你不會死的,因為你是惡魔之主。♀」又一個女孩的聲音,如同引誘人進入地獄的墮落天使,細挑的身材,絕美的臉蛋,惡魔式的微笑,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那是?」想破腦殼,林混似乎也想不出這兩個女孩到底是誰。
「轟」,一聲巨響,爆炸沖擊著靈魂。一顆自導魚雷在自己的面前爆炸,將自己狠狠地砸向了海底,直升飛機的螺旋槳旋轉著從水面扎下,在臉上劃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鮮血染紅了水域,一條鯊魚聞著血腥味筆直而來,張開巨口,咬向林混的頭部。
「啊」,雲紗的一聲驚叫,將林混從幻想中拉到現實。
林混猛地驚起,握緊的拳頭卻是停在了雲紗的太陽穴的旁邊。針線正掛在嘴邊,嘴巴之上被拉出一道淺淺的血口子,往外滲著鮮血。
「對不起,對不起。馬上縫好了。」雲紗慌亂地看著林混,伸手要去處理掛在林混嘴邊的針線。
「對不起的是我。嚇著你了。」
林混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差點將一個善良無辜的小女孩打死,真是罪過。他自己捏著針線,在嘴邊打了個死結。
「嘩」,門被拉開,千渡石山沖了進來︰「雲紗,你沒事吧。我殺了你這個畜生。」說完手中的尖刀就扎向林混的胸膛。
「爸爸,你干什麼?」
見父親要行凶,千渡雲紗趕緊張開雙臂護在虛弱的林混身前。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護著這個畜生。咦,他沒欺負你?」
發現女兒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衣服、頭發都沒有凌亂的痕跡,千渡石山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刀子。
「千渡,希望這次你給我介紹的是好貨色。」
一個鼻音很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矮個子帶著高大的保鏢,走進了林混修養的偏屋。
「啊哈,雲紗越長越漂亮了。」矮個子進門之後,眼楮就一直盯著千渡雲紗的臉和發育姣好的胸脯,就連手中的雪茄滅了,也沒有發覺。
「魚遜叔叔,這人受傷,你不能吸煙。」
千渡雲紗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個猥瑣的家伙沒有什麼好感。
「好,好,不吸煙。」將雪茄交給身後的保鏢,魚遜走到林混面前,前前後後地看,如同打量牲口一般,捏了捏林混的胸肌,看看口中牙齒。
林混很氣憤,但現在他虛弱的比一根面條好不了多少,而且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在這個猥瑣的男人面前,興不起半點反抗的意識。
「嗯,可惜,受了這麼重的傷。又要費我多少功夫和糧食啊。」
魚遜一臉的惋惜,說完,突然看著林混迷惑的眼楮,身體一動不動。
仿佛進入了一個深邃的時空隧道,林混的意識感覺到了迷失,如同深陷流沙之中的人,看不到邊際,看不到希望,更沒有任何可借力之物,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被沙子做成的妖怪吞噬。
「魚遜,怎樣?可有什麼價值?」千渡石山再次恢復了頹廢的模樣,有些討好地給魚遜點上雪茄。
「你對他做了什麼?」
看著神情恍惚的林混,千渡雲紗有些著急,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扯著魚遜的衣角,要求魚遜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復。
「嗯,小丫頭,難道他是你的情郎嗎?這麼護著他,我告訴你,他可是我們哲彭帝國的敵人,看到這道疤痕了沒有,可是被我們的上忍大人砍出來的。他是特高課的要犯。」
魚遜指著林混肚子上的傷口說到,他的眼光狠毒,竟然一眼就看出了這刀傷的來歷。
「真的,那豈不是很值錢。」千渡石山趕緊過來詢問,蒼老的臉笑成了一朵剛剛盛開的小花。
「騙小姑娘的話你也信?給,這家伙是個白痴,看在有把力氣的份上,給你這麼多。」掏出一個一沓鈔票,遞給千渡石山,魚遜對著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會意,雄赳赳地走過來,一把扛起如同被催眠的林混,就往外走。
「爸爸,你要把他賣了?」從驚嚇中醒來的千渡雲紗畢竟是小孩兒,不敢太過分。
「這哪是賣啊!這是懸賞。懂嗎小丫頭。」順勢模了千渡雲紗翹起的小一把,魚遜哼著小調晃悠悠地離開。
走出老遠,屋內傳出千渡石山的埋怨聲︰「他傷的那麼重,讓他在我們家等死嗎?魚遜那里可是有專業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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