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安順著他的力氣,爬到他身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雙腿纏著她的腰。衣衫半褪,顧不得這樣的姿勢多麼的曖昧和難堪。她只知道不能走,她不能走。
「祁南,我不要,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她只知道她不能讓他走,他現在是梁家唯一的希望了。如果抓不住他的話,梁家真的就完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祁南,我不要走,你別不要我。」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下來,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奔波,所承受的委屈。以及搖搖欲墜的梁家,暗無天日的未來,她再也忍不住,淚水放肆的流下來。
顧祁南怔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居然真的會有這麼一天,她在自己面前哭的像個孩子,對自己的說不要走。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她卻不知道自己等這句話等了多久。甚至可以說他從來沒有奢望過她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可是現在她說了,是對自己。
她抱著他,眼淚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他的胸膛,穿透他的襯衣。濕濕的,黏黏的,從她身體里流出來的,帶著屬于她特有的體溫。
這小小的溫度再次提醒著他,他不是在做夢,他是真的听見了。
明知道她的目的,明明知道她是為了什麼,明明知道這是一個騙局,一個精細的騙局。可是他到底還是伸出手,環住了她的腰。緊緊的抱著她,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可是他竟然還是願意走進在她編織的這個謊言里,只因為這里面有她。
「把眼淚擦一擦,我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許久之後,他終于放開她,生硬的沒有什麼溫度的話語在她的耳邊響起,聞言梁以安趕緊胡亂的擦拭著自己的淚水。
顧祁南轉身就進了洗手間,梁以安狼狽的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過了一會兒,他端著一盆水走了出來,將盆放在矮幾上。在她的身邊坐下,他伸手到她的面前。她不自覺的往後縮了一下,恍然間又想起什麼。怯懦的抬眼看向他,似乎很怕他生氣。僵直著身子,一動不動。
看著她這樣子,顧祁南的心不自覺軟了下來。剛剛真的是嚇到她了。
「把衣服穿好。」他嘆了口氣,收回手,對著他淡淡的說道。
梁以安這才意識到自己衣衫凌亂,她窘迫的哆嗦著手扣上剛被解開的扣子。越是慌亂,越是扣不上,折騰了好半天才扣好了一顆,而且還是扣錯了。顧祁南終于是看不下去,拉下她的手,給她扣上扣子。
梁以安安靜地坐著,睫毛輕顫,晶瑩閃動,說不出的楚楚可憐。穿好衣服,顧祁南抬頭,四目相對。因為剛哭過,她的眼里清澈明亮,雙頰緋紅,真真是惹人憐愛。
「好了,以後不欺負你了。」他模了模她的頭,安慰似的說道。心中說不出的柔軟,唯有她才能觸動自己內心的柔軟。
他挽起袖子,將毛巾放在水中浸濕。擰干之後,遞給她。
梁以安一邊擦著臉,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他也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不好不壞,讓人看不透。不知道為什麼,梁以安有些莫名的心虛,她將毛巾丟回盆里。往前挪了挪,主動偎進他的懷里,手環住他的腰。
「祁南。」她撒嬌似地叫著他的名字,借以避開他的視線。心想他應該是看不出來吧,自打她認識顧祁南的那一天起,他就沒有一次把她和微微分清楚過。而且這一次她還是刻意的的在扮演著微微,他應該更看不出來才是。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沒有動,平靜的說道。他記得她說過,只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曾經因為這句話,他選擇了放手。
而現在,他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就算她說後悔,他會放她走,也會幫她解決梁家的一切事。因為他不想她受苦,不想她委曲求全。
「我不後悔。」梁以安摟著他的腰,往他的懷里縮了縮。她不後悔,她沒有資格後悔。
顧祁南愣了好幾秒,很快就反應過來,伸手摟著她。這一刻,他真的是有一種如願以償的滿足感,不管是為什麼,她來了,這一次無論是什麼阻礙,他都不會再放手。
梁以安,這一次是你自己闖進來的,休想我再放手。你也沒有機會再後悔了。既然她引他入了這個局,那麼在他沒喊停之前,無論是他,還是她,都必須要演下去。
「身份證帶了嗎?」他輕聲的問道,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不由自主的柔了下來。
「帶了。」梁以安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個干什麼,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拿出來給我。」
「哦。」她坐起身來,抓過自己剛在放在一旁的包,剛拉開拉鏈。就想起她帶的是自己的身份證,這要是拿出來不就是露餡了嗎。
「怎麼了?」見她停下來,顧祁南問道,對于她這樣的舉動並不感到意外。
「我忘了。」梁以安有些歉意的說道。
「我去換件衣服,然後送你回去拿。」說著就站起身來,快步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梁以安見他胸前濕了一大片不好意思的瞥開眼,真的是有點丟臉。等他進了房間,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顧祁南這個人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沒什麼表情,想不到他對微微還是挺不錯的。她也只是憑著曾經的記憶來模仿,不過好在他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不一樣。
換好衣服之後,顧祁南便帶著她出了門。期間打了幾個電話,跟自己的下屬交代了一些事。本來今天是要去臨市出差的,現在看來今天是過不去,只能讓秘書和其他的人先過去,他明天再去和他們會合。因為今天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心里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了,梁以安也松了下來,居然就靠著駕駛椅睡著了。顧祁南放下電話,剛想叫醒她,可是見著她眼下淡淡的黑影,最終還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