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收拾好東西,默默地躺在床上,一言不發,過了好長時間沒有動靜,也不知是睡了,還是昏迷過去了。
林雷生忐忑的坐在自己床上,眼神一個勁的溜過去,心想,自己這個舍友,可真是夠神秘的!
這是哪來的這一身傷,是與妖獸搏殺了麼?可看著又不像,那小身板比自己強不了那里去,更何況還是一年級。林雷生不相信隨便一個人就有自己的好運,能擁有前世的記憶,並且還有不錯的修煉功法!
那他這一身傷,是從哪里來的呢?又想起那馮老太太,林雷生換抿嘴笑了起來,這獵學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天不知不覺亮了,雉羽鳥在枝上報曉。
林雷生從噩夢中驚醒,一咕嚕爬起來,卻發現對面的床早已空了,那個奇異的少年不知何時離去了。
林雷生搖搖頭,伸了個懶腰走出門,打了一盆水洗漱了,跑進食堂草草吃了幾口,就往c o場上走去。
獵學的課程安排與普通學校不同,主要以實戰訓練為主,故此整個白天,基本上是在c o場度過的。
不周城獵學共有三個年級,每級十個班,一個班五十人,林雷生所在的二班與一班一起上課。
由于林雷生起得晚,c o場上已經站滿了學員,只不過以班級為單位,站的涇渭分明。趁著導師還沒到,女同學們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感興趣的事情,男同學們則三三兩兩的湊在一堆,討論著感興趣的女同學。
看到林雷生走來,女同學們頓時結束了討論,一雙雙明眸帶著興趣與探究,齊齊的看過來。而男同學們則神s 復雜,一方面林雷生打壓了一班的風頭,讓二班揚眉吐氣了一把,可另一方面,林雷生太出風頭,對其他雄心勃勃的人,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林雷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連忙低了頭,向二班方向走來。
卻不料迎面來了四五個男生,擋住了路。
林雷生奇怪的抬起頭,瞅瞅來的方向,應該是二班的人,不由笑了。雙手抱在胸前,大大方方的看著眼前幾個少年,撇撇嘴道︰「如果你們幾個識趣的話,數數對面一班的人,應該少了三個。」
幾個少年回頭望望,又轉過頭來,嬉笑道︰「他們少不少人關我們什麼事?」
「不,這很重要!」林雷生溫和的笑著,「那少的三個人,一個肋骨裂了幾根,一個肺腑受傷,至于另一個,則完全嚇傻了。」
領頭的少年聞言眯起了眼,這件事他是听說過的,只不過他不相信,以林雷生的本事竟能一挑三,而且是完勝。那姚文遠雖然紈褲,但手下是有幾分真本事的,比自己也弱不了多少。
「如此說來,昨天的姚文遠受傷的事,是真的了。」領頭少年說完,臉上忽然堆起誠摯的微笑,一把拉住林雷生的手,熱情說道︰「我叫馬士基,以後就跟著你混了!」說完回頭,「你們幾個,過來見大哥!」
後面幾個少年互相望了望,走上前來,齊刷刷彎腰,齊聲喊道︰「大哥好!」
叫聲過後,c o場上一片寂靜。
林雷生睜大眼,看著這戲劇xing的變化,一時竟然手足無措,連忙揮手道︰「別別!我不是什麼大哥。叫我雷生好了。」
「每一個強者都有自己的隨從,這是我們神泣大陸的傳統。」旁邊忽然有人接話,林雷生轉頭一看,卻是元慶,繃著一張冷臉走過來,「當然,除非你願意做一個獨行俠。」
「呃,這個嘛。」林雷生轉轉眼珠子,神泣大陸強者擁有自己的團隊,這一點林雷生是知道的,畢竟妖獸往往是群居的,只靠一個人與成群的妖獸搏斗顯然是不切實際,也是危險的。
可是,隨從,意味著你要有相當的財力。林雷生不認為現在的自己有這個財力。想到這里,張口便yu拒絕。
「當然在獵學里你還不能擁有真正的隨從,但不妨礙你發展自己的勢力,為將來打下基礎。」元慶又一番話說出,便自行走開了,留給林雷生自己考慮。
「自己的勢力麼?」林雷生模著光滑的下巴,望著元慶的背影,掃視一眼諂媚的站在眼前的馬士基,臉上忽然浮起一抹意味的微笑,「好,那以後你們就跟著我。只要我有肉吃,就絕不會餓著你們,怎麼樣?」
「謹遵大哥吩咐!」馬士基興奮異常,領著小弟走到林雷生身後,扮演起隨從的角s 。
在神泣大陸,無論御者還是獵者,其中的強者或者天賦出眾者,都會以隨從的形式組建自己的勢力。實力越強,隨從勢力越大,在團隊中更有發言權。而反過來,對于那些天賦一般的御者或獵者來說,找尋一個優秀的實力強大的主人,對于將來在野外殘酷的環境中生存下來,有更大的意義。
這個馬士基便屬于那種天賦一般,而家境還算殷實的人。所謂家境殷實,也只是吃穿有余而已,若真的是大富之家,他也不必來參加獵學。他願意跟隨林雷生,完全是看中了林雷生的潛力。畢竟,就算是在強者輩出的神泣大陸,想找一個好的主人,也是不易。而現在就與林雷生打下關系,將來林雷生真的能一飛沖天,自己也算是有了個堅實的依靠。
馬士基是在賭,賭自己的眼光。當然,這種賭博對于馬士基來說,除了丟點面子,不會有任何損失,畢竟這不是真的隨從,將來若是林雷生不能出人頭地,自己也完全可以離開。
林雷生領著馬士基幾人走進二班的隊列,有幾個少年目光不善的看過來,卻被元慶無聲的制止了。林雷生看在眼里,心里暗暗記下,這幾個少年,應該就是元慶的隨從。
過了片刻,訓練課的導師來了,這次是一個壯漢,足有八尺身高,比那滿口站崗的熊氏兄弟也矮不了多少,腰粗如水缸,胳膊如樹干,神情威猛,如一尊金剛般,不怒自威。
「我曾經無數次說過,我們獵者沒有御者的天賦,可以借用御術增強自身打擊妖獸,我們靠的只能是自己。只有勤學苦練,打熬筋骨,練就鋼筋鐵骨,才能與妖獸一戰之力!一句話,獵者的唯一途徑,就是吃常人所不能吃得苦,苦練再苦練,才能在將來與妖獸的廝殺中活下來!」大漢目光威嚴的掃視著兩個班的學生,高喝道。
「唉,每ri都是一樣的話,就不能來點新鮮的?」馬士基站在林雷生旁邊小聲嘀咕著。
「噓。」一旁另一名學員連忙提醒,「金剛狼老師耳朵靈得很,你可小心讓他听見!」
「金剛狼?」林雷生听了暗自好笑,看著倒是那如銅澆鐵鑄的身軀,暗想道,這金剛倒是可以解釋,可是這狼?
「導師身如金剛,與妖獸搏斗起來,比妖狼還要凶狠,所以才得了這綽號。ri子久了,大家就連他本來名號也忘記了,只是叫他金剛狼。」旁邊有人借口,林雷生轉頭一看,卻是元慶站在自己身側。
他難道能知道我心中所想?林雷生暗自納悶,可還是向元慶投去一個友好的微笑。畢竟,人家的餐卡還在自己懷里揣著呢。俗話說,舀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不是。
金剛狼導師似乎听見了什麼,向這邊掃了一眼,嚇得馬士基連忙閉嘴,裝作若無其事的左右看了看,低下頭去。
「好了,今天的訓練課程是,負重跑,十圈!」金剛狼導師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瞅著林雷生這邊,宣布道。
「天啦!」金剛狼話音剛落,c o場上一片哀嚎。
哀嚎歸哀嚎,可學員們還是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走到c o場邊,一人搬了一塊石頭抱在懷中,圍著c o場開始跑起來。
林雷生左右瞅了瞅,皺起眉頭,心中暗想,這種訓練體力的方法,是不是太笨了一些?
「好啦,快跑吧。最後一名可是要受罰的。」元慶走過身邊,拍拍林雷生肩膀提醒道。
林雷生無奈的嘆了口氣,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是訓練導師?只能認命的去挑了一塊石頭抱在懷里,跟著大部隊繞c o場跑了起來。
第一圈下來,大家都有些氣喘,尤其一些女生,一個個粉鰓嫣紅,胸脯起伏。
「快!再快些!你們是沒吃早飯嗎?要是在戰場上,你們這些人,都會成為妖獸的早餐!」金剛狼很不滿意,在場邊大聲催促。
于是隊伍開始加快了速度,第三圈,已經有人跑不動了。畢竟,這偌大的c o場一圈下來足有數百丈,更何況懷里還抱著塊數十斤的大石頭,這些學員們大都在十三四歲,能堅持到現在已是不易了。
隊伍開始拉長,有體力好的在前方領跑,一些體力差的,尤其是女生,便遠遠的被落在後面。
到第五圈,已經有人再也堅持不住,躺在地上再也不站不起來。
金剛狼的目光掠過那些躺倒的人,沿著隊伍的最後放向前看去。這個拉長的隊伍,分為三個集團,最後方的集團最大,足有五十余人,都是在苦苦掙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中間集團相對少些,二十余人,最前方的只有十幾人。金剛狼的目光落在中間集團,那里林雷生正在艱難的跑著,雖然步履維艱,可是卻始終沒有掉隊。
第七圈,更多的人倒在地上。一共只剩了三十余人,中間集團只剩了七八人,林雷生還是夾在人堆里,掙扎著奔跑著。
第八圈,又倒下了十余人,場上只剩下了十余人,其中仍有林雷生。
第九圈,場中只剩下了三人還在跑,謝晚晴,元慶,林雷生。元慶跑在最前方,後面踉踉蹌蹌的跟著林雷生,在後面,是咬牙堅持的謝晚晴。
第十圈,元慶第一個沖過了終點,金剛狼滿意的點點頭,又把目光投向身後,只見林雷生面s 蒼白,氣喘如牛,身體搖搖晃晃,終于在距離終點十余丈的時候,一頭栽倒,再也爬不起來。
金剛狼的雙圓頓時瞪圓,透著不可思議的神情,暗道難道是我看走眼了,這小子不是故意隱藏實力?!
謝晚晴拖著沉重的腳步越過林雷生,林雷生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看著謝晚晴跑過,忽然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謝晚晴低頭看了一眼,忽然一怔,腳下一個踉蹌,打了個旋倒了下去。
原本躺在地上裝死的林雷生,忽然如游魚一般游動,用身體接住了謝晚晴。
「哎呀!」謝晚晴失聲驚呼,下一刻便覺得自己的身體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轉頭一看,林雷生正呆呆的看著自己,張了張嘴,忽然輕輕的說了一聲︰「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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