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宮祺與卿月找風希冉與風希梔詢問了關于回東陸的捷徑,風希冉告訴他們在城外往東約莫二十里外有一處神風族設下的秘密陣法,只有持著神風扇的仿制品才可啟動。
也就是說要想走捷徑就必須得跟著風希梔他們一起,或是借到其中他們幾人手中的一把扇子,不過看樣子他們是不會隨便就借的,于是宮祺只好拜托風希梔他們回神風族的時候帶上他們一起,風希梔並沒有推月兌什麼,只是說他們現在都受了重傷,要先留在此處療好傷再上路。
于是宮祺他們也就一同留了下來,在這幾日中他們都跟著風希冉幾人在城主府地下密室修煉著。
城主府的地下密室看上去年代很久了,但是卻有著極其濃郁的靈氣,想必這城主府建造時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這樣濃郁的靈氣想必是城中之最。
大約一個月過後,他們才一同從這密室中出來,風晴安等人的傷勢已然完全復原,修為也增長了些許。宮祺從護送卿月南陸起到現在遇到了許多以前從未踫到的高手,見識了許多以前從未見過的傳說中的東西,在開了眼界的同時也對修煉有了更深一層次靛悟,因此在這一個月相當與把之前這麼長時間領悟到的東西做了一個積澱,因此一個月後他的修為生生晉升了一階為平定境界六重天。而卿月在這一個月內不斷的參悟著棄仙給她的那一章心法,雖然未參悟透徹,但是修為卻也是有所提升,如今晉升到了蛻息六重天境界。道士倒是沒有什麼晉升,不過卻將黃符完全修復好了,自身的妖力也極其充沛,宮凝在此一個月後亦是沒有晉升,只是將自己穩在了平定境界二重天的巔峰,小十四在密室里一直都趴在道士的肩膀上呼呼大睡,似乎在這樣一個靈氣充裕的地方對它來說只是一個睡覺的好地方,至于暗離,她是冤魂,修煉需要的是陰氣而並非是天地靈氣,所以她一直都在府中幫著浩源一起處理著城主府的事務。
卿月看著這樣的十四忽然想到了當時在地靈泉那里時十四並不像現在這樣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莫非是嫌棄這里的靈氣比不上地靈泉麼?
嘖嘖。卿月撇了撇嘴,這猴子看起來悶悶的,但是卻精著呢,難怪古人常說︰「猴精猴精的……」
一出密室,幾人感覺陽光似乎格外的刺眼,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的揉了揉眼楮。
當天晚上風希冉在府中為幾人擺好了宴席,如此該算是送別宴吧。
夜空無垠,今夜恰好月朗星稀,那圓盤般的皎潔明月高高的掛在夜空最顯眼的位置,那潺潺的清冷月色傾瀉而下,映得許多在風中顫動的樹枝光影婆娑。
宴席依舊在院子中進行,那遍地的潔白雪羽花與那清冷的月色相映成畫,在襯上那一桌子對飲的翩翩少年與少女,構成了一副極其唯美的畫卷。
「我許久不曾去過東陸了,不知道東陸有什麼大事發生呢?」席上風希冉斟了一杯酒問風晴安道。
「這最大的一件事麼……」風晴安偏著頭想了一陣後頓了頓道。「天妖族不知道為什麼遭了大難。」
卿月拿筷子的手一顫,而後筷子從她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那一叢雪羽花中。
「哦?願聞其詳。」風希冉一口飲盡了自己斟的那一杯酒接著問道。
「唉,听說他們的寒冰池發生了異變,一夜之間整個族地都被冰封了。」風晴安嘆了口氣,而後也飲下了一杯酒。
「你說什麼?」卿月猛然站了起來,寒冰池異變?將整個妖族都冰封了?她難以置信的望著淡然說出這一事實的風晴安。宮祺扯了扯卿月的衣袖,示意她冷靜些,而後他說道︰「請問,你方才所說可是真的?」
風晴安點了點頭,而後望著一臉慌亂的卿月問道︰「你怎麼了?」
卿月搖了搖頭干咳了一聲說道︰「沒事。」而後著坐下,臉上血色盡褪,天妖族時她來到這個世界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唯一是與她現在有著密切關系的地方,然而現在……
宮祺安撫的拍了拍卿月的肩頭道︰「別擔心,等回東陸後我陪你一起去看個究竟。」
「卿月姑娘反應如此劇烈,莫非是與那天妖族有著什麼關系?」風希冉沉聲問道。
宮祺和卿月都不言,這個問題並沒有什麼回答的意義。
酒宴結束後風希冉等人都各自回房間去休息了,然而卿月還是臉色很不好,宮祺陪著卿月一直在院子里待到了子時。
「呼呼……」夜風陣陣,冷颼颼的,宮祺月兌下自己的外袍給卿月披上,而後望著那一輪明月發起了呆。
明日就要返回東陸了,回去後是不是就和她再也沒有什麼交集了呢?亦或者說回去後也許再也就沒有這樣獨處的機會了。
回想著這段時間的經歷,雖然冒險但是卻是他以前從未經歷過的精彩,這段時間所奔波到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他是宮祺,他是被眾人唾棄的蛟龍族叛子,他是炎魔族的少主……
那些過去一直壓在他身上的重擔似乎在這段時間完全被遺忘了,他就只是他,不需要去遵從誰的命令,不需要去與誰做著斗爭,然而明天之後,他就要做回以前的他了,重新背負起那被暫時遺忘的宿命。
「宮祺哥哥。」這時一聲不合時宜的溫和女聲傳來,打斷了宮祺的思緒,失神的卿月一驚身子一抖,那蓋在她肩上的宮祺的外袍滑落在了地上,正走過來的宮凝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將那外袍撿了起來,而後蓮步輕移到了宮祺身側,溫柔墊他將外袍披上。
「天色不早了,宮祺哥哥怎麼還在這里?」宮凝說著看了卿月好幾眼,她其實心里有數,宮祺是陪著這個天妖聖女才會這麼晚還不休息,但是她還是問了出來。
「你怎麼也不休息?」宮祺將那外袍從肩上拽了下來,再次給卿月披好,生怕卿月再將帶著他溫暖的外袍給抖落。
宮凝咬了咬牙,心里對卿月有些妒恨,但是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甜笑著說道︰「我睡不著出來轉轉。」
其實她是因為方才去了一趟宮祺的房間,發現宮祺不在于是她就想起宴席結束時宮祺似乎留在了院子里,于是她便想著來看看,結果剛走到院子中便遠遠的看見了宮祺……
「早些休息吧。」宮祺掃了宮凝一眼,淡淡道。
「嗯,我知道了。」宮凝點了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而後看了卿月好幾眼後才轉身離開,一邊走著一邊在心里將卿月罵了了幾百遍,她覺得一定是卿月在得知天妖族被冰封後怕回東陸沒有靠山于是就想攀上宮祺,今晚宮祺不回去休息一定是因為卿月在惺惺作態博取宮祺的同情!
她越想越氣,一邊跺著腳一邊快步跑了起來。
不遠處,暗離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棵高大的樹下遙遙的望著這邊。
「你打算今晚在這里站一夜麼?」宮祺走到了卿月面前,他高大的身影映在地面,此刻與卿月的影子有了些許的重合,卿月仰頭望著宮祺,眼波閃動,一股憂傷在她眼底靜靜的流淌著,她縴瘦的身影在這夜風中有些,看起來是那麼的單薄,那麼的孤單。
從一開始宮祺就是因為天妖族長老的指定才會被動的成為她的同伴,保護她來到南陸,然而現在,如果天妖族不在了,那麼宮祺呢?是否還是會像之前一樣的陪在她身邊呢?
想到這里卿月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的不安,那亮晶晶的帶著憂傷的眼神使得宮祺有些動容,忽然有了一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
「你別擔心,就算天妖族真的被冰封了,我也不會讓你無處可去的。」宮祺抓住了她的雙肩,而後猛的將她擁入懷中。她一愣,臉撞在了宮祺的胸口,嗅見了宮祺身上那淡淡的微不可聞的清香。她的臉騰地一紅,而後有些不知所措。
「你……」卿月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垂在身側的手不斷的絞著衣角,有些籌措不安。
這麼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被姐姐以外的人抱著,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姐姐以外的人的溫暖。他的肩膀那麼寬厚,他的胸膛那麼溫暖,一時間她忽然有些貪念這種被他擁在懷中的感覺。
當她沉溺在這種感覺中,不舍得放手時,他松開了她,輕聲在她耳邊道︰「我送你回房休息。」卿月點了點頭,而後他轉身走在了前面,卿月跟了上去。
她悄悄的偏頭望著他的側臉,那流轉的月光給他的側臉鍍上了一道銀邊,襯得他越發的俊美,卿月就這樣望著,望著。
皎潔的月光,遍地盛開的雪羽花,還有這一望無垠的夜空以及宮祺方才那溫暖的擁抱,成為了卿月記憶中無法磨滅的一幕,以至于很久很久以後她每每回想起來當時的場景還是會笑到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