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賈商人商艾文雙目的分布、面盤與體態酷似夜梟出沒的貓頭鷹,極其相似的嘴短而尖唇端成鉤狀,頭部正面圓而寬大,他微微一笑,眼型露出動物獵食狀的陰冷與奸詐弧度,他唰唰地搖晃動幾下手中巴掌大小的金算盤︰「看來岳帝是認得區小的,這麼說來,果然這次被派來刺殺您是一項正確的選擇
想他一直安安份份地扮演著一名鹽賈商人,至少表面如此,他上不犯皇親貴族,下不著地癩流氓,鹽生意一直保持著一般水平,何以會被堂堂一國之帝一眼認出,顯然他秘密操作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這里離城不過方二十公里,異域的人當真已經肆無忌憚到如此地步了嗎?」牧驪歌淡淡扯了扯嘴角,蓄了幾分幽遠涼意的溫眸,斜睨挑起。
在他們談話其間,瑛皇國侍衛嚴戒于牧驪歌兩側,稀落的火把如螢火點點舞動,光亮不穩,火光跳動,他的臉也在明暗中閃爍。
「本來我等倒是不想用如此粗暴的方式結束這場對弈的,可惜你偏偏不識抬舉,可嘆可哀,方堪登基不久的岳帝卻得喪命于此地商艾文裝模作樣地搖頭晃腦,那在圓大腦袋襯托下矮小的身子令人懷疑是否能夠支撐著頭顱不摔掉下來。
「呵,光憑你?」牧驪歌慢悠悠地攏了攏袖子,低嗤笑一聲,一顰一笑,端是金尊玉貴般優雅入骨。
「這倒是,光憑區小的確沒有多少把握,不過既然這次我等已經暴露了,那便也沒有什麼可隱藏的了,春十娘,毒狼,楢梧……」
商艾文朝空拍了拍手掌,啪啪啪清脆三聲後,這時從稀疏黑漆的樹灌中 出三道身影,一身紅衣罩體露乳而風騷的春十娘,一個眉下橫過一條疤痕瞎眼、穿著一身勁裝雲靴的粗臂膀的高大漢子,一名長相和和善善一系青褐長衫教書先生般裝束的中年男子。
他們三人各分三角臨于高處,加上一身富賈鸚綠裝扮商人的商艾文,正好呈東南西北四方全方位圍截著牧驪歌的隊伍。
牧驪歌雖面無畏色,但心底卻謹慎不已,他不著痕跡地瞥過重累人群之後,那被侍衛殺護而去的「牧曉鳳」,因為她並不是異域刺殺的主要對象,一路雖然阻截砍殺,但由侍衛擋著倒是沒有多大的危險,一路跌跌撞撞地朝著鬼蜮國的怒侯送去了。
她走了,牧驪歌心頭倒是放下了一件事兒了,便全力應對眼下的事情。
「那顆曾冰凍過的頭顱,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勘破的呢?」毒狼,瞎了一只眼楮的毒狼鏢局的總鏢頭,他從腿上拔出一柄紋狼的匕首,匕首在手中玩弄一番,古怪一笑地問道。
那顆頭顱又被牧驪歌以他們之前欺瞞的同等方式,經冰期之後送還給他們的暗哨處,這明顯的挑釁舉動,令明大人著實動了氣,而主辦此事的他亦因此遭了罪,時以他對此事一直耿耿于懷。
「如此簡漏的方法也值得你們異域人介懷?」牧驪歌這一句可嗆壞了毒狼一等人。
二話不說,雙方便交上手了。
毒狼首沖其前,他一把匕首耍得可是虎虎生風,靈巧異常,很難讓人相信,如此粗糙的外表,竟有一副如此靈活的身手。
可惜單打獨斗,他哪里是牧驪歌的對手,他輕輕一躍,避其猛勢,跳到毒狼身後,掌推其肘,袍卷其匕首一扯便順勢落于掌中,于毒狼慣于用的右臂上只消輕輕一劃,連同袖子在內,劃出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鮮紅的血液從肉里滲了出來,很快染紅了里面的白色褻衣。
然後他手腕一轉,手中的匕首再月兌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向了偷襲他背面的春十娘的大腿,春十娘身板柔軟如無骨,身子極限若無力地朝後面倒去,她扲住了匕首,再壓腰翻身,腕間的絲帛披巾激泠泠一轉,便拽住尾端把手,隔著一段距離,刺向牧驪歌。
這次除了他們四個主頭,更有不少早有預備的刺客一道襲來,林間蔭林小道上的明火越來越急地除著慘鳴逐一熄滅,這意味著瑛皇國此遭的損失慘重。
牧驪歌無力回天,唯有專注于眼前難辨勝負的打斗……
——
另一端,「牧曉鳳」被侍衛們強制地扯離戰局中央,離了牧驪歌的視線,她一改常態,便沒有了先前那副要死要活的抗拒樣兒,反而利索地 身先士卒,這雖令侍衛們一陣狐疑,但到底是情況危機,容不得他們再多想。
若要說瑛皇國那邊兒的場面是一片慘烈,那麼鬼蜮國這邊就是壓倒性地一片血雨腥風。
遍地模糊難辨的殘骸,慘不忍睹,紅黃白物撒滿一地稠粘,令人腳踩觸之只覺一陣肉顫皮寒。
由篝火火汽燻出的毒藥漸被夜風吹散,難以聚凝出足夠量的毒繼續侵害,但先前被毒煙侵襲的鬼蜮國士兵則倒在地上,哀嚎慘叫,撫頭使勁彈撞。
雖然中毒侵噬了皮膚潰爛,但一時倒也性命無礙,這種毒煙意在干擾,倒不置于頃刻間要了卿卿性命。
而那些穿著奇裝異服,僅蒙了一張面巾的刺客倒是根本沒機會靠近他們,再補上一刀,因為場中中央有一道淒厲如鬼剎的龐大身影如吸鐵石一般,將四周的刺客吸納至他旋窩中後,正無情地收割著一條條人命。
耳畔不斷地響起一聲如同干匹布帛一起被撕裂似的令人牙酸的聲音,荒涼地土地之上,全是濃稠之極的血,在星月微光的林間,如同一方惡鬼重臨人間的修羅場地。
「開、開什麼玩笑啊?!我才不要、要去那里呢!」
「牧曉鳳」眼珠猛然睜大,看著前方那足以令一個正常人直接崩潰的殘忍殺人場景,面色一陣青白,不住撫住胸前朝後退。
瑛皇國那些護送「牧曉鳳」過來的侍衛亦是呆滯半晌後,只覺胃中一陣撲騰犯酸,忍不住掩嘴,分別偏過身後,便是一陣陣嘔吐聲不止地此起彼伏。
「牧曉鳳」看怒劈人時,一道疾馳的紅黑光閃過,地面似乎被切開一般形成一道長長的鴻溝,地面在這股力道的摧毀之下居然開始緩緩龜烈,「牧曉鳳」感覺腳下不穩,險些被劍氣波及,就在怒準備釋放大招一瞬間產生的僵直。
「他、他瘋了,我、我們得趕緊、趕緊逃啊!」
開什麼玩笑啊,那面容癲狂著趣味盎然的笑容,他半闔雙眸,並不密集的睫毛卻十分縴長,如同一柄柄尖刀般,半掩的眸子似盛醉的血酒,水蕩般漾出層層波光,像處于極度興奮一樣刀起血噴屠戮的男子。
她怎麼看她都不像是還會認得人的樣子,她是跟他一樣瘋了才會湊上前被人像砍西瓜一樣宰成兩截。
「公主!」
瑛皇國的侍衛看寶黛公主拔腿就想逃,連忙攔臂止制她,可正巧旁邊一名剛從死人堆里爬起來的刺客眼中殺意一閃,便舉起一一刀砍來,「牧曉鳳」面目一冷,一眼看過,那眸光閃爍的犀利與煞氣絕非一名閨閣女子扔擁有的,反而更像是今夜前來伏殺的刺客眼神。
但這一切其它人並無察覺,只是臉色乍變,驚駭大呼一聲。
但誰都沒料到,甚至「牧曉鳳」都沒有預料到,下一秒,那名舉著刀,眼神凶狠的刺客,就在她的瞳仁內被一分為二,甚至連慘叫一聲的時間都沒有,渾身一顫,血猩之氣撲面而來,黑血噴撒了一地。
「牧曉鳳」猛然僵定,屏息杵立。
從噗哧分烈成兩半邊的軀體後,一片紅霧噴撒停歇後,一道如狂莽野獸般魁梧身影,帶著一身黑暗壓迫之氣,踏著映著月光妖異血色之地,驟然出現。
「牧曉鳳」顫巍巍,倒吸了一口冷氣,抗不住那滅頂的壓力,極力想退後,可惜那雙像是戳進土里的雙腿,難以邁開一步。
「嬰……」
先前的毒霧仍舊沒有消散,朦朦朧朧之間,令他的身影似蒙上了一層神秘鬼魅的色澤,他那雙低啞磁性、略帶興奮激烈後仍舊難以平息的輕顫寒蟬笑音,在一片痛叫慘鳴之中,並不十分清晰,這一字就像是含在嘴里咀嚼後的呢喃輕喚,透著詭異而曖昧。
是以「牧曉鳳」一是根本沒听清,二是只感到頭皮一麻,莫名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她眼珠子瞪得圓碌碌地,看著他從**霧意中,伸出一只染上點點血梅珠的修長、殺人如麻的手,緩緩靠近她,嚇得瞳仁一窒一縮,就像受驚的黃羊,提拎起裙擺,飛快地轉身欲逃。
但顯然她動作快不及怒的手,下一刻,一只蒲扇大掌拍住她的肩膀,那透著騰騰血氣炙熱的掌心,令她一僵。
然後,她被硬生生地掰了個彎,被籠罩在一片大片陰影底下。
「我、我……」她額上冷汗涔涔,也顧不得擦,天知道她為何會如此害怕,她是干嘛了,到底心虛個什麼勁兒啊啊啊!
冷靜點!冷靜點!怒是喜歡寶黛公主,他應該不會傷害她的!
「嬰
這一聲「牧曉鳳」听清楚了,可又覺得听錯了。
嬰?
驀地,她心噗通一跳,幾乎快跳出喉嚨口了!
他、他竟然認出寶黛公主是玄嬰假扮的了?!「牧曉鳳」一慌亂,便抬起了臉,一雙隱約色澤泛褐的眼瞳,直直地撞入一片猩海血森的眼瞳中,那一刻,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逆流,每一寸經絡都在痛,都在叫囂著恐怖。
怒微微眯了眯睫,如彎月弧度的眼瞳倏地聚針成鋒芒,先前的曖昧與柔和轉眼逼成了直刺人心的尖銳,唇畔的笑容危險地勾起。
「——你是誰?!」
怒瞳仁猩紅一片,原本靠在「牧曉鳳」的五指,掌中五根徒然用力,險些捏碎了「牧曉鳳」的肩胛骨。
「哎喲喲喲——停停停!就算是認錯人也沒必要殺人吧!」
「牧曉鳳」眼下倒是嚇著嚇著那便不怕了,好歹她曾經也是干著殺人的買賣勾檔的,只是沒想到一個照面下來這麼快就被拆穿了,她能說,這個一看就是精神有毛病的男人莫非真是對那個狡詐的神棍一往情深啊!
啊呸!
看著「牧曉鳳」痛得變了形的臉,怒伸出手在她臉部輪廓試探,完全找不出破綻,雖明知道她並非真正的寶黛公主,卻又拿不準是樣貌相似,還是易了容,他又想到之前他也是如此辨測虞子嬰的易容術,顯然同樣失敗了,莫非此人……
「她在哪里?」怒眼中雖漸漸消了血腥之色,但那雙幽暗無光的眼瞳,低沉而毫無感情起伏的音調,依舊能令人一觸之下毛骨悚然。
「牧曉鳳」打了一個擺子,咬緊牙關,道︰「你覺得她這種人誰能把她怎麼樣,除非她自願,這種事情能不能等一下再討論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本事,你如果有空,還是去關心一下你們鬼蜮國的那位公主殿下吧!」
她憤然一指,怒順勢覷向羅剎公主的那輛尸體推了一片的馬車,便看到因為他的收手,那大批殺手竟舍下他這刺頭,磁剌腳步生飛地地撲上去,怒眸光一暗,便一把甩開「牧曉鳳」,或者是說易容成「牧曉鳳」的華 ,殘影一閃,右手一轉闊劍就像巨大的風車一般形成一道細小的漩渦,破山開石般一道氣流破開馬車前靠近的人流。
「音兒,出來!」他人亦轉瞬即至,一把撩開車簾子,擠身沖進去,伸臂一攬便扯出驚恐尖叫的肖寶音,轉身欲走,卻肖寶音的一只手牽扯著另一端,順勢見從馬車內側扯出一道渾身披著黑色幕蘺的人影。
「啊,始!」
肖寶音尖叫一聲,就像被釘在樁上的蝴蝶,雖然掙不開軀干,便不依不舍地撲騰著翅膀,不放那個披著幕蘺,瞧不出是男是女的高佻身影。
怒冷眼看著這一幕,一刀砍向那道身影,這一勢倒不帶煞意與殺氣,只是存著一種試探,見他果斷掙開肖寶音閃避一側時,便順手將肖寶音推進「牧曉鳳」模樣的華 懷中︰「好好地護著她
說完,他亦不顧那戴著幕蘺的人,繼續屠殺著刺客準備鋪成一條可以過的血路。
——
瑛皇國那邊,火焰盡熄,殘風罡氣殘留呼嘯,在無盡的黑暗中,牧驪歌喘息蹙眉在林間飛奔,喉嚨間血水涌了上來,剛才四人聯手,再加上層出不窮的疊加暗算,已傷體的他已經漸漸不支,但可惜背後的凌厲殺氣卻越迫越近,容不得他半刻調息。
暗衛為掩護他,已被解決掉一大半,剩下的依舊在原地負隅頑抗,唯他一個月兌離了包圍圈,然而那四人卻一直對他窮追不舍,眼瞧著避閃不及,正準備避其要害而迎,雖然這麼做十分冒險,可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然後卻在緊急時刻,他耳畔飄過一道貌似是毒狼的哀嚎一叫,接著那逼近的殺意便突兀地消失了。
牧驪歌一愣,身如長風玉臨于樹梢,舉目四處巡戒,只覺蔭林密葉之間躥逡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雖隔得遠,那道黑影的速度又太過矯捷靈敏,他瞧不仔細,卻隱約卻覺得該是體型較小的。
雖避開一股逼近的殺意,但剩下的三人卻沒有絲毫停止攻擊的意思。
他們接受到命令是狙殺岳帝不死不休,再加上對彼此並沒有多少同伴情,自然不會受其牽制而停滯。
商艾文與春十娘、酋梧咻咻咻地呈三角截斷了他的退路。
「岳帝,你還想逃到哪里去,又何必如此操勞呢?乖乖受死難道不好嗎?」商艾文陰陰一笑,與另外兩人使了個眼神,示意速戰速決,便率先一人攻了上去。
「彼此彼此
鏘!牧驪歌一個抽身回撤避開商艾文的鐵血盤,便見春十娘像是一個美人鬼一樣貼上他的背脊︰「呵呵呵∼想不到岳帝的身材如此地好,真讓奴家有些舍不得呢∼」
她舌尖吐出一截幽綠的尖針,朝著牧驪歌頸項間刺去,牧驪歌手肘一定,一陣鼓蕩的勁風朝著春十娘的頭顱壓過去,春十娘沒料到他反應如此迅速,便立馬弓身彎後,露出一個空缺誘其繼續攻擊。
牧驪歌一時不察,沒看到背後已有一柄刀刃已劃啦上來,他一瞬間身子猛然僵直,已感覺撲面而來的寒意直抵胸口,但好像就在這看似慢時則轉瞬即逝的過程中,一道猝不及防的黑影纏入戰局。
那即將刺入牧驪歌胸膛的手臂,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錮住,嘩嘩嘩幾道寒光閃爍,一番斡旋轉,那一只手便被剝了個皮開肉綻,白骨森森。
由于太過利索干淨的還度,令偷襲的酋梧怔怔地盯著那只只剩一副骨架的手掌,反應不及,半晌才傳出一道如鶴唳淒厲的慘叫聲。
而牧驪歌卻不由得一寒,轉頭一看,那黑影忽閃至一道傘萌樹冠之下,身影彷佛,飄飄渺渺若影若現瞧不仔細,卻他听到一道熟悉的清冷聲音響于耳畔。
「算計得太深,難道不怕連自個兒都一並搭了進去?」
牧驪歌一愣,眸光凝神,用力地觀察起那被樹蔭罩住一半,另一半映月削若玉壁起伏的身影,在那綽綽影影中,他突然有了全新的發現,一種感覺破冰似的絲絲縷縷蔓延開,像領口的寶相花,勾繞纏綿,叫人心悸。
「是……是玄嬰?」
一喊出她的名字後,就像先前的旖旎情緒瞬間消散無蹤,再加上牧驪歌向來善于掌控情緒,轉瞬便清醒過來,但同時恢復清晰明白現實的情況,只覺頭皮一凜,他想,若是在別的地方,或別的場合重遇到她,他或許會高興,或另有一番心思。
但此時,此刻,他只剩一種感覺——那便是深深地忌憚。
即使前一刻,她救了他一命。
「你、你是誰?!」商艾文看不清她出手的痕跡,但剛才酋梧手上那明明白白的駭人所聞的傷勢卻是真實可見的。
春十娘收起布帛抵于胸前,全身如受驚的貓一樣炸起全身的毛,雙瞳似驚似懼地盯著樹冠之下,傲嵞獨孤、如朗朗神韻臨世的,浮起了千年冰封的雪山寒氣。
然而,那道神秘黑影並沒有理會他們兩人,而是對著牧驪歌似譏似諷,語氣仿佛夜間飄落的晶瑩雪花︰「機關算盡,卻險些送了自已的性命,你可覺得值得?」
「孤不懂玄嬰姑娘此話何解?」牧驪歌即使是面臨如此狼狽境地,依舍不掉一身貴族淡定不驚的態度。
他緊緊地盯著虞子嬰,心中反復地將她出現的時候,出現的目的嚼了個遍,亦猜不透已經失蹤數月的她,此時出現究竟是何用意。
「不懂?禍水東引,想利用此次事件令異域與鬼蜮國徹底結仇,免了它徑直針對你瑛皇國一家,你算計得不錯,可惜你太低估別人,也太高看自己了,異域豈是你好拿捏的,怒侯又豈是你能隨意擺布的,岳帝,你因小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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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揭完,明天繼續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