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纏寵,萌妃十三歲 第五十六章 醫冶

作者 ︰ 桑家靜

《黃帝內經》里提過︰「經絡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

這就說明按摩的確有助于疏通經絡的作用,從現代醫學角度來講,按摩主要是通過刺激末梢神經,促進血液、淋巴循環及組織間的代謝過程,以協調各組織、器官間的功能,使機能的新陳代謝水平有所提高。

惰體內的寒意究竟如何形成她並不了解,但盛沖肌腱,導致他身體內的各攻機能急遽下降,而她則需替他調理淤塞的毛竅,因為按摩就是以柔軟、輕和之力,循經絡、按穴位,施術于人體,通過經絡的傳導來調節全身,借以調和營衛氣血,增強機體健康。

一般人都知道,人一冷身體便會自動產生御寒生理反應,它是骨骼肌的一種不隨意的收縮活動,而骨骼肌收縮時會產生大量熱松絡全身,但當身體已無法自已愉悅地產生熱量時,便可以輔助于推拿手法的機械刺激。

之前虞子嬰提出需要「更徹底,更深入,要出汗血液沸騰」便是打算通過將機械能轉化為熱能的綜合作用,以提高局部組織的溫度,促使毛細血管擴張,改善血液和淋巴循環,使血液粘滯性減低,降低周圍血管阻力……

——總之白瞎了一堆專業術語,說白了一回事就是,惰現在身體內部產生的寒冷快于身體能夠承受化解的程度,他需要更加的溫度來抵御,而虞子嬰自忖一個冰冷的她如何能夠溫暖另一個更冰冷的他呢?

于是,只能辣手摧草,以外力輔助讓他身體產生抗衡的力量自力更生,自產自銷,自抗自受。

通過虞子嬰一套專業準精手法的推拿之後,惰早已麻木冰冷的身體漸漸有了輕微感覺,那種四肢麻木僵硬不受調控的程度有了幾分改善。

第二遍時,他開始感到了肌肉骨骼發出的細微酸意……

第三遍,逐漸開始感到疼痛……

第四遍,身上寒意逐漸消彌,雪肌上覆著的一層白霜消融……

第五遍,他鬢角泛白的發絲恢復黛青……

第六遍,痛意開始全面席卷而來……

第七遍,除了「痛」跟「熱」之外,感官已經再也感受不到別的……

惰對于虞子嬰騎在他身上按摩,剛開始是神識模糊而混沌的,即使他耗盡了全部精力來集中精神,但稍微一說話,腦部神經就像針刺一般難受痙攣,全身硬得像冰塊一樣,別說無法站立,即使是坐著都很困難。

他沒想到數月前才發作過的寒病,竟在這麼短暫的周期內又發作一次,比起上一次半年時間足足又縮斷了一半。

每次寒病來襲,他就會變得十分脆弱,這種脆弱隨著時間延長更會剝奪掉他的五識,令他徹底變成一樽冰雕,若持續的無熱源供他吸汲平衡體內的寒意,他即使不會死,亦會變成一具冰朔的活死人。

由于他知道會是這種危害的後果,所以他壓抑著自己,克制著自己,但當燕無雙逐步靠近他的時候,他仍舊感到了強烈的不安、抗拒、厭惡、暴躁種種令他思緒混亂的負面情緒,在她離他幾步之遙時,已經瀕臨境界線了,這些負面情緒幾乎湮沒掉他的全部意識。

而當他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身體比理智更快一步做出了選擇。

——他無法忍受一個陌生女人或男人的靠近,哪怕是無害,哪怕是……為了救他。

意識到這麼一件事情後,惰低眸,唇角緩緩勾起薄涼的弧度,極其神經質地笑了一聲。

果然已經從內到外都爛掉了……

他以為他會因為這從不曾意識到過的一個致命弱點而變成一具活死人,但卻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哪怕他抗拒、害怕、暴躁依舊敢靠近他,並且還用一種強硬的手段真的靠近了。

她不顧他的意願,強行對他采取了措施,那一刻,他竟覺得自己的反抗就像孩子似的叛逆,等時間長了,回頭一看,卻是如此令人發笑而嘆氣。

此刻,他的身體很熱,像被裝在蒸籠一樣,每一根骨頭都被滾煮發燙,汗珠往下直淌,亦很痛,挫骨分筋,痛入骨髓,連呼吸起伏過大都會有一種痛到頭皮發麻的痙攣……

明滅燭光之中,他那張蒼白似雪的臉泛起一層緋麗,汗珠朦朧濕潤了一層瀲灩睫羽,此刻的他如墮神冶艷的紅蓮,遍地荼蘼雪緋……

高高的穹頂之下,整個地宮顯得格外空曠寂廖,金侏睡蓮佛座前處隱隱傳來幾聲微啞壓抑的申吟,襯得周圍更加悄然無息。

惰看著虞子嬰,看她一遍又一遍地機械重復地替他按摩,她雖面無表情,但那張清冷嚴肅的小臉上亦因為疲憊,運動量過大導致鼻尖細汗涔涔,臉蛋兒渡上一層粉紅色,呼吸沉重,這種異樣認真的模樣,看得他目不轉瞬,仿佛入了神。

「熱嗎?」她的聲音帶著一種破風罐子的低喘。

「……熱。」他的聲音卻啞得不像話,像大病一場般干澀輕訴。

直到他感到一滴腥紅的血滴墜落在嘴角,惰一愣,怔怔地看向上方的虞子嬰,看到她嘴角逐漸溢出的血液,眼神恍亂了一瞬。

「夠了!」

他突然想起什麼,表情一變。

虞子嬰動作停滯了下來,她看著他嘴角滑落而下的紅色痕跡,後知後覺地感到滿口鐵繡腥味,她知道她舊疾發作了,畢竟光是按摩根本起不了決定性作用,這還需要輔于玄氣疏通。

她這個人有一個執拗的特點,就是認真,當她決定一件事情後,便死心眼地要認真完成,絕不半途而廢,是以她一旦投入便是全神貫注,而後果就是……她感到眼前突然一黑,斑點累累,下一秒似月兌電一般渾身疲力地倒在了他身上。

惰連忙伸手將她給扶住,而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擱在他衣襟敞開的鎖骨旁,雙手固定在她腰間,防止她滑落摔地。

「你……都忘了……自己受傷了嗎?」惰深吸一口氣,視線直直地望著穹頂。

她還真忘記了,這一套手法必須高度集中思想,而她一個沒有痛覺的人,若累得失去了感應力,估計被人捅死都不一定知道。

「還真是傻啊……」

惰稍微緩沖了一下,單臂抱著虞子嬰緩緩起身,他發現剛才還痛不欲生的身體此刻竟然像月兌胎換骨一樣輕松,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累得暈厥過去的虞子嬰,將後將她擱在自己的大腿間躺著,然後將一地散亂在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起……

那廂猀華一開始並不太看得清楚虞子嬰的動作,只看到她先月兌了惰皇的衣服,接著在皇身上一下一下動作起來,他便不由得暗自猜測她究竟在做什麼。

——看起來不太像是要進行某種不和諧的運動啊?更不像是在給惰皇取暖……倒像是在進行某種嚴肅正規的冶療。

聯想到剛才他們之間的對話,猀華默默地羞愧尷尬,他越來越覺得或許自己好像對仙女的話產生了什麼誤會了……

所以他對他們那邊的情況更加專注,他看著仙女好像一直在給皇按摩,一遍二遍……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二個時辰……足足二個半時辰後,直到隱隱听到惰皇說話的聲音,他整個人一震,訝異不已——皇竟然真的清醒過來了?!

仙女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施了仙法嗎?

他第一時間就想要靠近過去看看,卻被守護神黑蛟啪地甩尾動作給嚴實地擋著,還朝他威脅性地張嘴狂嘯。

這畜生!猀華咬牙切齒。

「皇,你沒事了吧?」沒辦法,猀華憤憤不滿地瞪了黑蛟一眼,只能遠遠地朝著佛座那邊大聲喊道。

「無礙。」淡淡而懶散的聲音。

「那仙、寶黛公主,她怎麼了?」剛才他好像看到她倒下去了,不由得心中一緊,恨不得趕緊沖上去看一看。

雖然不知道仙女究竟對皇具體做了什麼,但整整二個時辰多下來,仙女一定受累了。

「你那里有藥吧。」惰說完,流眸墨眸睨向黑蛟,道了一句︰「讓他過來。」

黑蛟卻是不敢違背惰的,畢竟比起虞子嬰憑天生跟威壓令他馴服,惰卻完全是靠武力震壓馴服的,一個屬于敬的範圍,而一個則屬于懼的範圍。

所以說一般在不與虞子嬰強制命令意見相左的話,它通常會選擇乖乖順從退讓。

燕無雙看之前那個變成冰塊一樣的男人竟然沒事了,整個人吃驚地站了起來,顯得有些詫目結舌——怎麼跟說好的劇本不一樣啊!這寶黛公主一件衣服沒月兌就將人救回來了,她難道真的會妖法不成啊?!

猀華等黑蛟一讓,便幾個躍步飛了過來,待跳上佛座看到暈迷在惰懷中的虞子嬰時,心底一顫,臉上的擔憂與緊張怎麼也掩飾不住了。

「她……怎麼了?」

他蹲在她跟前替她把了把脈,猀華的臉色一緊一松,又一緊又一松。

「如何?」惰問道。

「從脈象上看倒是不礙事,但內傷卻是一時半會兒,恐怕好不了,相信憑她的能力只要能夠清醒自當能夠調理如初,只是此刻……她身體極度虛弱,需要補充大量的滋補品才能夠清醒。」猀華語氣低沉道。

可……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哪里來的滋補品啊?

所謂醫毒一家,雖然猀華醫術一般平平,但一般的診脈小病卻也看得了。

「我知道了。」惰起身,抱著虞子嬰于懷,帶著她緩步走向黑蛟。

猀華看到惰皇的舉動,表情一怔。

「皇,您打算……」

不會吧?

惰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走到黑蛟的身邊,黑蛟俯下蛇頭,他定定地望著它︰「她是叫你小黑吧,那以後你就叫小黑。你想救她嗎?」

黑蛟看向惰懷中的虞子嬰,蛇瞳中有靈氣,像是知道它的蛇皇發生了什麼需要它幫助的事情,于是點了點頭。

「那好,等一下別動。」

黑蛟偏了偏頭,吐了吐信蛇,神態嬌憨懵懂。

惰指尖輕勾出一根鋼弦線,朝著黑蛟的尾部一劃,一道齊整的傷口眨眼間便滲出血漬。

黑蛟受了傷,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卻被惰一句話給定住了。

「不想再多一個傷口,便安靜地待在原地。」

他將虞子嬰抱到蛇月復上,讓流落的血直接滴入她嘴中,但她卻似嫌棄般不肯抿下。

惰蹙了蹙眉,伸出一根手指擠進她緊合的嘴唇,強迫她張嘴吞入。

可惜,暈迷的虞子嬰依舊倔強無比,她不想咽的,即使滴進嘴里依舊像金魚吐泡泡一樣吐了出來。

看著被浪費的蛇血,惰眸光幽黯無比。

黑蛟是惰用各種珍貴藥材喂養大的,否則尋常的蟒蛇如何有如此靈性與巨大,所以它的血絕對是珍貴異常。

這還是他第一次舍得讓出來給除了他以外的別人享用。

卻不想被人白生生地給浪費了。

實在看不過去了,他將她重新抱好在懷中,然後傾身在蛇月復中吸吮了一大口,然後覆上虞子嬰雙唇。

這兩人算是拗上了,一個堅決地喂,一個堅決地不肯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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