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整齊劃一鋼鐵般的腳步聲尤如冰霜墜擊青石板,踏出寒意滲骨的響度。
青衣候身後數千名披著一身冷芒鐵鎧氣勢攝人的士兵,亦隨之挺進幾步。
嘶!鄲單這廂的全部士兵心肝一顫,就跟可悲的羚羊遇著猛虎撲食,手中武器都差點抖掉,急急地隨之朝後涌退。
「候,候爺,這些都是咱們鄲單各官員家的孩子,他們絕對比外面那些窮苦家的孩子更好,請,請您,笑納。」鄲單王只覺被現場的滴水結冰的氣氛凍得連呼吸都困難了,他擦了一把臉,顫顫巍巍道。
青衣候凝里不動,但一雙鐵灰眸子卻冰冷如電掃視著那群孩童,他的視線只在無意中掠過人群中體形略高,模樣出類拔箤的宇文清漣時,略緩了一下,但依舊沒有露出感興趣的樣子。
要說宇文清漣這一輩子順風順水,倒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人,即使當她知道她是宇文家的冒牌千金時,亦只是失望多過恐懼。
但被這麼一雙陰婺而冰冷的視線鎖住,她只覺全身抑不住的寒意躥入四肢百髓,那雙充滿惡意與殘酷的眼楮,快要將她整個人拆骨切肉,令她每一片肌膚都在喊痛。
她縮瑟了瑟,迅速低下頭,不自在地朝身旁的寧琪芸身後躲了躲。
「嗚嗚——清漣,我,我怕∼」寧琪芸不經意跟那雙毫無感表,如同冰藍玻璃球一般透徹的雙眸對視一下,差點沒嚇得直接尿褲子,全身僵硬得無法動彈。
而虞子嬰更是恨不得將身體折疊折疊再折疊,看能不能減少一點存在感,她額頭布滿黑線,感覺她的命運真TMD好玩,可為毛它老只愛玩她一個!
傻胖算是間接死在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手中,可轉來轉去怎麼還是回到了原點?
難道這具軀體的命運設定,就是無限地死在他的手中?
不!不行!虞子嬰臉倏地一恨,與其這樣,她寧願他先死在她手中!
虞子嬰猛地抬起眼皮,迅速射向青衣候,但在下一秒怔愣住了。
之前倒是沒有仔細觀察過他的容貌,只覺光是他周身那獨特危險的氣息已經能囊括她的全部感知表述。
卻沒有想到原來刺破一切重新審視他竟長得——長得這般模樣。
一頭不扎不束微微拂動的青絲,一雙媚長顯得薄情的眼楮,狹長的眼線,眼角微微上勾,點染一種獨特異域的燻紅淡薄眼影暈至鬢角,就跟一只以美色世上的妖精一樣。
他的鼻梁挺直,介乎于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類型,雙唇不點而朱,那腥紅的色澤給人一種危險又邪惡的感官激刺
虞子嬰表示她從沒有看過有哪一個男人長得如此千妖百魅,卻身上卻沒有半分俗媚之氣,雖然他面容如雌雄莫辨的妖精一樣陰柔,但不會有誰會將他看作女子。
因為他很高,目測絕對有如今兩個她這麼高,頎長勻稱的身材,穿著一身華麗繁鎖錦孔雀紋收襟長袍,就那般堪堪站著不動,不言,僅憑立在千軍萬馬前那副恣意傲慢的驚鴻資姿態,便已是一個傳奇,一則神話。
多看了幾眼,她才緊忙收回視線,卻感受到另一道疑惑的眼神盯著她多時。
她奇怪地側眸一看,正巧撞入一雙仿佛匯聚天地精華于一汪清潭的眼楮,她瞬間表情一滯。
是他!?
無相一直暗中觀察著青衣候,警覺他的一舉一動,見他一直神色莫測地盯著那群孩子,便亦順勢看去,他在無意中看到虞子嬰時,並沒有想起什麼倒無特別感覺,可是宇文清漣的臉他卻記得。
可看到宇文清漣的時候,他卻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驀地忍不住將視線回倒。
他詫異地看著那縮胸垂頭的虞子嬰,心驀地一跳。
在她抬頭那一瞬間,他看見的是一張胖得已經無法看出原型五官的臉,個子很矮,但體型卻很,穿著一身鼓鼓囊囊的碎花款式,包胸半襟收腰的裙子。
那款式……跟當初那位「少俠」遺漏下來的那件衣衫相似,再加上那特別定制的大號——
虞子嬰腦門全是汗,心髒呯呯地亂跳。
次歐,她被認出來了嗎?
不會吧,當初她分明是隱密作案的說?
正當她緊張得手心也開始冒汗,無相緊盯的視線越來越詭異的時候,那一直默不吭聲的青衣候卻倏地一動,周圍只覺一陣風卷殘雲,狂亂的大風令人眼楮都睜不開。
下一刻,虞子嬰只覺胸前一緊,似被什麼硬拽過去。
虞子嬰一懵——不會是她想中那樣吧?
「像這種生壞了的殘次品……」那跟腦海中憶記重疊,冷魅而無情的嗓音滑入虞子嬰耳中︰「鄲音王,你確定你不是在侮辱本候嗎?」
虞子嬰只覺腦中一炸,驚詫地抬眼——只見,剛才那遙不可及的面容,已經近在咫尺!
呃!他跟蛇一樣冰冷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切就像過去重演,她再次被他高高舉起,一雙幽黑的瞳仁直愣愣地盯著他那張無情冰冷的臉。
接著,那道聲音殘酷異常地擲下兩個字︰「屠城!」
無相一愣,他看著那個肥胖無力的身子,被青衣候輕易地舉起,他五根鋼鐵般的手指漸漸收攏,他喉中一緊,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卻已先叫了一聲︰「住手!」
而另一邊在聖天塔之上暗中窺視的嫉,憤怒一腳踢斷了一根石術︰「該死的!」
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那頭豬妖!
其實這句話亦是漸漸感受到呼吸困難的虞子嬰翻了一個白眼,想問的。
不過以正常人的視線中,在一群瘦小可愛的孩子之中,遇著這麼一個胖得像頭豬,佔地面積一抵三的家伙,即使那里孩子再多,也能很容易就挑上她吧。
更何況,青衣候對制作傀儡女圭女圭美貌的選擇,有一種的偏執。
試用,他又怎麼能容忍有虞子嬰這種丑得天怒人怨的存在?!
而那廂鄲單王臉色慘白,整個人跟抽走了靈魂一樣。
而宇文清漣跟宇文父子看到那個人竟是虞子嬰時,也是大吃一驚,但眼下什麼情況都一片混亂,他們根本也都自顧不暇了。
「啊啊啊——」
那些早已按耐不住的朝淵將士早已磨刀霍霍,迅速展開了廝殺的節奏,成千上萬一涌而上,城中瞬間響遍了哀嚎慘叫。
而虞子嬰依舊被青衣候緊緊攥在手心,當他正準備不耐煩地將手中這個胖子甩開時,卻感覺有一種奇怪的感從手心迅速而猛烈地襲上他全身。
呃!他手驀地一松,狹長偏冷的眸子微瞠,緊緊地,充滿詭譎地盯著虞子嬰,漸漸,竟覺得這個胖子莫名給他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突然腦中迅速閃過一幕。
一個穿著碎花裙的胖子慌張死命在廢墟中跑,接著被他們抓住了,雖然那張臉早已模糊掉了,但那丑陋擺動奔跑的身材……
「是你?」他臉色微詫,一把用力扯近她,居高臨下俯視著虞子嬰的頭皮,微微眯睫,如冰刃的視線正一點一點剖析著她︰「你,這張臉,這體型,這一身身……丑八怪,你不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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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斷更不好意思,確實是家里出了緊急事情,靜不想拿家里的事情來說事,總之如果真不是重要的事情,靜一般都不會斷更請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