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第一夫人 第220章 半月過去

作者 ︰ 黯默

「歐陽。」聲音陡然變冷。「把東西給我。」

歐陽懷寒最後給了喬莫欒一個無力的眼神,站起身走向汝陽,他的腿受了傷,步伐放的很慢,可這麼短的距離,腳步再慢,終究還是會走到盡頭。

「汝陽。」歐陽懷寒還猶豫。

「拿來。」汝陽瞪著他。

歐陽懷寒從袖袋里掏出一個盒子,依依不舍的放在汝陽手心里。

汝陽還來不及收起手,盒子又被歐陽懷寒搶了回去。「汝陽,再考慮一下。」

「不必。」汝陽一把將盒子奪過,丟向喬莫欒,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決絕。「還給你。」

汝陽決然轉身,秀發飛揚擦過喬莫欒剛毅的臉頰,剛踏出一步,手腕被人扣住。「放手。」

「你這是什麼意思?」緊扣住汝陽的手腕,喬莫欒妖艷的面容緊繃著,臉色愈加的暗沉陰郁。

緊攥著手中的盒子,恨不得將盒子捏成粉碎,盒子里的東西是他給她的,她跟小雪鬧矛盾,他絞盡腦汁哄她。

這是她最喜歡的玉,現在她要將玉還給他,心里有著不能承受的落寞和悲痛。

汝陽沒轉身,目光不知看向何處,嘴角扯出一抹淒涼的笑容,語氣淡然疏離。「意思很明顯。」

「你想離開我,就為了古夜,你要離開我。」神情由悲痛轉為憤怒,銳眸中泛出冷削的幽光。

「如果我真為了古夜離開你,現在還給你的就不是這場玉佩了。」汝陽瞪著他,字字如冰,想到他剛剛將她推出去,心也是揪痛著。

喬莫欒眸光一睜,說道︰「汝陽,我說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永遠別想離開我,永遠別妄想離開喬府,就算你說喬府是華麗的牢籠,我也不會放你離開。」

他如今,最怕的便是她離開,只要能留住她,不惜一切代價。

冷漠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喬莫欒冰冷的眼眸中閃爍著的卻是灼熱的火焰。

汝陽蹙眉,她原本就沒想過要離開他,她不是白痴,喬莫欒他們看不出來,她不可能看不出來,那個黑衣人是龍雪雇來的人,他的話那麼明顯,不可能听不出。

龍雪這一招,無非就是讓她離開喬莫欒,如果她真是因此離開,讓龍雪如願,豈不白痴到家了。

龍雪逼她離開,想要得到喬家主母的位置,休想,只要有她在,她就不會讓龍雪如願。

古夜是誰?除去他長得跟岑晨曦一樣,他們根本不認識,他為她而死又如何?為了古夜,離開喬莫欒,她不會這麼做。

她是要離開,但不是現在,只要喬莫欒真娶了龍雪,那就是她離開的時候,現在,喬莫欒的答案,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了。

或許,在喬莫欒娶龍雪之前,或是最後沒娶龍雪,她依舊會離開。

「喬莫欒,我若執意要離開,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困得住。」汝陽轉過頭,字字清晰,果決而堅定,那流轉的瀲灩目光卻如凜冽的寒風。

「是嗎?你若敢離開,我寧可打斷你的雙腿,甚至親手殺了你。」狠決陰冷的話語,字字沁入心扉,喬莫欒扣住汝陽手腕的手加重力道,幾乎快把她的手腕捏斷。

「雙腿被打斷又怎樣,一旦下了決心要離開,我就是爬也要爬出喬府,如果要殺我,馬上動手,正好黃泉路上可與他相伴。」最後一句話是汝陽補上去的。

喬莫欒冷漠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失了往昔的光彩,眉心有著濃到化不開的悲傷。

這幾年的相處,他了解她,若她鐵了心要離開,他留不住,留下的也只是一具尸體。

烏雲籠罩在他們頭上的一片天空上,兩人無視周邊的一切,對峙著,誰也不肯低頭。

兩人手中就像握住一把雙面利刃的刀,劃開他的心,劃破她的情,當兩人被傷得體無完膚後,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兩顆被傷得血淋淋的心。

「莫欒,汝陽。」歐陽懷寒真是急死了。

「閉嘴。」汝陽跟喬莫欒異口同聲的朝歐陽懷寒吼去。

歐陽懷寒很委屈,模了模鼻子,指著剛剛古夜躺過的地方。「汝陽,有人趁虛而入,把古夜的尸體搶走了。」

「什麼?」

月色朦朧,夜影朦朧。

月光靜靜地沿著稜縫從窗外泄入,照在*上一張光潔清麗的臉上,*上的人兒因噩夢而極度不安著,臉上的血色漸漸消失,眉宇間皺成一團,額頭上布滿汗珠。

血,鮮紅的血宛如盛開的紅梅,妖艷繽紛,那森冷的笑聲,那無情的話鋒。

「不要啊」驚恐的聲音響起,小手在半空揮舞著,身體巨烈顫抖著,被子滑落在地。

「小姐,小姐醒醒,小姐醒醒,你在做噩夢。」听到汝陽的叫聲,蘭姨跑了進來,拍著她的臉,眼里沒有一絲驚慌,神情也不見焦急,好似對這樣的情況稀疏平常。

「啊。」一聲尖叫,汝陽猛的從噩夢里驚醒,抓住蘭姨的手,喘息未定,汗水濕透了白色的*。

「小姐,別怕,沒事了,沒事了。」蘭姨一邊安慰,一邊用衣袖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珠,半個月過去了,小姐每夜從夢中驚醒。

「蘭姨,對不起,我又嚇倒你了。」汝陽誠心道歉。

「小姐,你這是什麼話。」蘭姨不高興了,向櫥櫃走去,打開櫃門拿出一件衣衫,走回*前為汝陽換上。

汝陽不語,任由她給自己換掉衣衫,習慣,很可怕,她幾乎也要習慣了。

蘭姨喂她吃了一顆藥丸,汝陽才躺回去,繼續睡覺。

待她睡著後,喬莫欒出現在她*前,心疼的看著她愈加清瘦的臉頰。「蘭姨,她又做噩夢了嗎?」

「嗯。」蘭姨點頭。

「蘭姨,你去休息,我守著她。」喬莫欒說道。

「小姐吃了藥,要天亮才會醒來。」蘭姨臨走前對喬莫欒說道,當時她沒有在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那次的事,喬莫欒又下令,不許任何人傳出去,汝陽更不會主動告訴蘭姨,哪怕是訴苦。

蘭姨只知道他們之間因龍絕賜婚的事,矛盾愈加激化。

蘭姨走後,喬莫欒褪去外袍,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將她縴細的身子抱在懷中,臉埋進她的頸部。

「汝陽,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喬莫欒悶悶的聲音響起。

正午,陽光明媚,梅院卻一地清涼。

吃過午飯,汝陽讓蘭姨去睡午覺了,汝陽坐在窗戶邊望著天空,什麼也沒想只是單純的望著藍天白雲,一雙眼楮空洞無神,毫無朝氣。

刺眼的陽光就這麼照著,她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痛。

「柳汝陽。」沙啞的聲音響起。

若是平常汝陽絕對不會回頭,可這聲音不該出現在這梅院。

望著眼前這個陌生人,汝陽蹙了一下眉。

「找我有事?」汝陽看著黑衣人平靜的問道。

不問對方是誰,只問目的。

「我是天地樓樓主的副手。」來者說道。

「我沒問你是誰。」天地樓樓主的副手,關她什麼事。

「樓主因你而死。」黑衣人說道。

「所以呢?」對于古夜因她而死,汝陽沒有反駁,這是實事,古夜的確是為了她而死,就跟在現代,博為了她而死一樣。

「樓主死了,天地樓沒有樓主了。」

「你們可以選一個。」汝陽看了黑衣人一眼,又說道︰「你不是他的副手嗎?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樓主生前的意思,讓你接任樓主一位。」

「我拒絕。」汝陽愣了一下,讓她接任,是古夜的意思嗎?如果她沒有記錯,那天的事是意外,難不成古夜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還是說其中別有隱情。

無論是哪種,都不重要了,天地樓樓主,許多人窺視,但她絕對不是其中之一,她沒有這樣的野心。

「這是樓主的意思。」黑衣人看了汝陽一眼,這個女人真是紅顏禍火。

「那又如何?」汝陽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古夜的意思又如何,這與她何甘?

黑衣人無視她的拒絕,自顧自的說道︰「樓主要你接天地樓,代替他管理天地樓的事,等你去齊國,首先給你的任務是,迷惑帝後,博取他的信任,然後」

「當一個惑亂朝綱的皇後。」古夜截斷黑衣人的話,這是古夜的意思,還真是看得起她,在古代女人的價值,除了生孩子,就是媚惑人嗎?

「不錯,樓主是這個意思。」

「切!」汝陽不屑的冷哼一聲。

「樓主為你而死,你沒有說不的權力。」黑衣人蒙著面,只留下一雙黑墨的眼楮,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眼里卻是如驚濤駭浪般。

「是他自願,還有,我沒讓他替我死,所以也沒有非幫你們的義務。」古夜還真是看得起她,如果有本事迷惑別人,喬莫欒早就為她神魂顛倒了。

「是嗎?」話一落,黑衣人身影閃一而過,掰過汝陽的身子,一顆藥丸彈入她嘴里,入口即化。

「咳咳咳!」汝陽捂住脖子咳嗽,想把藥給咳嗽出來,吃進去的東西怎麼可能吐得出來。「你給我吃了什麼?」

「毒藥,一年內若沒解藥,七竅流血而亡。」

「七竅流血而亡。」汝陽眉頭未皺一下,死她根本不在乎,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會在乎一年後再死一次嗎?

但是,他說死,她就會死嗎?

他的話,她不信。

「七竅流血而亡,哼!」黑衣人冷哼一聲。「樓主為了救你,寧可犧牲自己,可見你對他有多重要,這是毒藥,卻不會要你的命,只會讓你失聲。」

「失聲。」汝陽揮開搭在她肩上的手,七竅流血而亡她都不在乎,還會在乎失聲嗎?她在乎的人只有軒兒。「你認為我會怕嗎?」

「樓主讓我轉告你,如果你不想看到喬軒出事,最好別違背樓主的命令。」

「你們若是敢動我的孩子,我讓你們整個天地樓成為歷史。」听到他們想動軒兒,汝陽咻的一下站起身,看著黑衣人的眸光一片清冷。

兩人對峙,最終還是汝陽妥協,在軒兒的事情上,她容不得一點意外。「要我怎麼做?」

「樓主早就安排好一切,你只需照辦,先接手天地樓,再回齊國,接近了帝君之後,就得你自己見機行事。」

「我要什麼時候去齊國?」汝陽問道,去齊國只是遲早的事,先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是當天地樓的樓主,又不是當小羅羅。

「什麼時候都行。」黑衣人說道。

「一個月,一年?」什麼時候都行,汝陽才不相信會這麼好。

「你成樓主後,我便是你的副手,听令于你。」

汝陽茫然了,古夜到底是什麼意思?還給她自由。

「只要樓主決定後,就給屬下發信號,屬下會安排好一切。」

「听你的意思是想為我重塑造一個新身份。」汝陽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你現在的身份是喬家主母。」這個身份,絕對不適合天地樓。

黑衣人沒有明說,但汝陽听懂了,古夜安排好一切,還真是運籌帷幄。

汝陽讓黑衣人離開後,望著手中的東西,象征身份的東西,讓她想起古夜,同時也想到那天的事,鼻子一陣酸痛,眼楮也脹痛著,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她眼里流出,抬起手,食指掠過眼角,看著指月復上晶寶的淚珠。

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為什麼過了半月現在想起來,眼淚會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軒兒。」抱著頭,汝陽遲疑了,她該不該把這事告訴喬莫欒,天地樓樓主的身份,她是真的不稀罕,她不想跟喬莫欒說話,更不想見到他,只要見到他,她就會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想到他是如何將她推出去,即使她知道,他將她推出去為龍雪擋危險,但非他愛龍雪,而是還龍雪的恩。

用她的生命來還對龍雪的恩情,這對她來說公平嗎?龍雪施恩的人是他,她只是他的妻子,他就用她來還他欠下的恩情,這說得去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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