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的家中,玲瓏正在堂屋里專心致志地听斐翠給她講課,看見王本、戰武、子建、曉輝四人一邊議論一邊進屋,便暫時停下學習,翻下板凳顛顛跑了過來,眯縫著雙眼一把撲進王本懷里,甜甜地叫道︰「本子哥哥!」
「小玲瓏,來曉輝哥哥抱抱!」曉輝俯,伸出手肢笑吟吟地說道,在沒出事前,曉輝與玲瓏見過一兩次,但並沒有什麼交集。
玲瓏怯生生地看看那兩截沒有手掌的手肢,皺起眉頭躲到了王本的身後,伸出腦袋奇怪地盯著曉輝。
曉輝無奈地笑笑,輕嘆一聲自嘲一句︰「哎,沒了手連小孩子都不喜歡。」
「跟手沒關系,這丫頭是本子喂家了的,除了本子和翠兒誰都不讓抱,村里的嬸子們都不行,」戰武幫忙解起了圍。
子建瞄瞄一旁的斐翠,盯著王本嘿嘿壞笑,「老實交待,你丫是不是養童養媳!」
這小子在斐翠面前總想給王本搞點八卦新聞,巴不得不留任何余地,將機會獨佔,王本不想跟他們探討這事,皺皺眉頭沒好氣地岔開了話題,「別說這些沒用的,快想想該怎麼算計胡仙娘。」
「提把刀直接恐嚇,退還贓款,以後不許再到處搞封建迷信,」戰武揮揮有力的拳頭,憤憤地說道。
「我覺得應該當眾戳穿,讓他們好好處處糗,」子建扶扶眼鏡說道,半天也沒說出個具體的計劃。
曉輝默默站在一旁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向來都是听從大家的,從小就是這樣。
商量許久也沒什麼好主意,王本最後說道︰「先到廟里看看去,實地考察一下再說。」
郁郁蔥蔥的大清山上,一棵棵高聳的大樹林立,茂密的枝葉掩蓋了土地,遮去了陽光,更有一種y n冷的感覺,地上鋪著厚厚的枯葉,踩上去軟軟的,每隔一段,山路旁就有兩三個可容納幾人的石洞,里面做有石床,大清山地勢險峻,以前是土匪的窩點,這些石洞就是土匪的崗哨。
沿著山路行走四十分鐘來到半山腰上,前方出現一座廟,廟門上寫著地靈廟三個字,這座廟並不大,前方一個小小的院壩,正前方的大廳與側面各有幾尊菩薩,大廳後是一個小小的後院,供胡仙娘及其志同道合的幾位仙娘婆居住。
懷揣對胡仙娘的不滿,大搖大擺往廟里走,明目張膽地抓起香案上的供果,戰武舀了一只香蕉,子建弄一只桔子,王本搞了一個隻果,小時候就沒少來這里偷,反正從沒保佑過肚子不痛。
將隻果在衣服上擦擦,毫不掩飾地啃上一口,再遞到曉輝面前,讓他也來上一大口。
听見聲響,胡仙娘與廟里另一位仙娘從後院走了出來,王本面不改s 、不慌不忙地將手中啃了個缺的隻果缺朝下地放回果盤中,乍一看上去,一切完好如初。
「怎麼又是你們幾個?」胡仙娘似乎還在耿耿于懷,臉s 一沉沒好氣地說道。
「是啊,我們害怕得罪了神靈,過來捐點香火錢,」王本也不計較,一本正經地說道,上前兩步走到功德箱面前,掏出一疊對折過的錢,全都是一百塊的,將手指在嘴唇上蘸了蘸,一張一張慢慢地數。
敢情遇到了大香客,捐得還不少,胡仙娘笑琢顏開地說道︰「這就對了嘛,神明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王本也不搭理,繼續慢悠悠數錢,每數一張,胡仙娘心里就咯 一下 直跳,滿臉洋溢著激動之情,看來今天要發財了。
這疊錢足足數了十幾秒,直到數到最zh ngy ng,王本舀出兩張一分的鈔票,豪邁地扔進了功德箱。
「哈哈哈!」戰武、子建、曉輝三人仰天大笑。
「你丫太壞了,吊人家胃口,」戰武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指著王本說道,還不忘笑嘻嘻地瞧瞧胡仙娘,這婦女氣得臉都鸀了,又不好發作,捐多捐少別人說了算,功德箱上明明寫著多少自願。
眼見胡仙娘正要轉身回後院,子建止住笑聲,一本正經地問道︰「听說你們有後院有一汪泉水,喝了不生瘡,我們可不可以去喝兩碗?」
「一碗兩毛!」胡仙娘沒好氣地說道。
子建湊到王本身邊,也不招呼一聲,直接從那疊錢里扯出十塊錢,豪邁地遞給了胡仙娘,大聲地說道︰「這都給你,不用找了。」
這次終于沒被耍了,胡仙娘接過錢後重新面露笑容,單手作揖輕聲細語地說道︰「幾位請跟我來。」
「你忙你的吧,我們自己去就行,」子建晃晃手說道,示意胡仙娘不用跟來。
「那幾位請便,」胡仙娘態度那叫一個好,招呼一聲後忙碌她自己的事去了。
繞過前廳的菩薩,穿過後院的小院壩,進入一個靠山小屋,泉水就在這里了。
「叮咚!」
一滴滴泉水滴下,落在下方的石缸里,蕩起一圈圈水波,聲音清脆響亮,不得不說,這半山腰的山泉水確實不錯,舀上半瓢喝一口,清清涼涼的,還有淡淡的甜味,如果夏天來喝更好。
這山泉水其實是廟里幾位仙娘婆平時的飲用水,這座小屋也就是她們的廚房,子建來這里的目的並不是喝水,剛一進屋就直接串到了菜板邊,從懷里掏出了一小包豬肉粒,尋思著該往哪里倒。
怪不得不讓胡仙娘跟來,而且在家時這小子還跑去了灶屋一趟,原來是搗騰豬肉去了,打算以此讓胡仙娘等人破戒,王本恍然大悟,慌忙制止道,「喂,別這麼搞!」
「她們就一半路出家,自立門戶的仙娘婆,算哪門子佛門之人,不是相信神靈嗎,我到要看看他們吃不吃,吃了後會怎麼樣?」子建嘿嘿壞笑,毫不理會王本的阻攔,繼續在屋子里四處轉悠。
「你丫真歹毒,不過我支持!」戰武笑呵呵地說道,打架他在行,搞這些小把戲完全比不上。
王本也不再反對,朝屋里各處望了望,指著筲箕里切好的茄子片建議道︰「和在這里面就行,包準神不知鬼不覺。」
子建依言將肉粒倒了進去,也不管洗沒洗手,胡亂地和了和後,壞笑兩聲跟隨王本等人飛快地離去。
出了廟門直奔後方山上,尋得一塊可以看見小屋的地方,四人靜靜貓在後面,準備等到中午偷看胡仙娘等人吃豬肉時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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