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的畫皮新娘 第六十四章 男人本色

作者 ︰ 施南風

他踹向腳邊椅靠,妝台抽屜中的一角白巾將他的怒火推向了頂點,繡著紅玫瑰的手帕被他緊緊攥在手中,「這就是你們的信物?」

「還給我!」

洛麗沖上前搶奪著那塊帕角,被他掐住雙手推開,怒極時的力道令她摔向踢倒的椅靠,整個身子滾落在碎瓷片上。

他仍能當著她的面將手帕扯碎,「你不想留在我身邊,想和他私會,我偏不會如你的願,我要把你永遠囚禁在這座宅子里,看你花褪粉殘時,你愛的那個男人是否還會愛你。我陸良佐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瓷片刺入皮膚的痛對此刻的洛麗來說,並算不得痛,無名指上的紅寶石戒指沾染上了鮮血,變的更加冶艷妖嬈,她模了模指圈,並沒有摘下。

陸良佐,我報復到你了嗎?可是為什麼,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看慣了內宅恩怨的瑞嬤嬤見了,也是不忍,進門扶起她,「孩子,有什麼事非要這麼跟自己過不去,我是看著少爺長大的,他對女人一向是好的,從沒這麼欺負過哪個妻妾。男人們吶,看著是一副威武架子,心卻是軟的,你只要拿好言語溫著他,拿真心暖他,這日子總也好過。」

「嬤嬤,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累了就歪著,我去找大夫來,碎瓷片都扎進皮肉里了,不處理好恐要化膿留疤。」

「不用了!別管我,我自己會處理的。」

聖瑪麗教會醫院,心兒醒來時,見到周圍陌生的場景,白衣白褂的人走來走去,不禁有些害怕,抓住護士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姐呢?我家小姐呢?」

「小姐,這里是醫院,你先放手,我幫你量量體溫好嗎?」

護士想要為她解開衣扣,被她極抗拒地推開,「你想干什麼!這里還有男人,你怎麼能月兌我衣服呢!」

「心兒姑娘,護士小姐這是例行查房,這里是醫院,放松些,好嗎?」沈雲沛捧著一束鮮花來到她身邊,幾句開導,她便著了魔似的接受護士將冰涼的玻璃管塞進里衣。

「沈副官•••這是什麼花,好漂亮。」

「黃玫瑰,喜歡嗎?」

玫瑰?小姐說過,玫瑰是送給情人的禮物,難道自己一直仰慕的沈副官也同樣喜歡自己嗎?她搖了搖頭,讓自己足夠清醒。

「不喜歡?」

心兒捧過花束,激動道︰「不•••不是,我很喜歡!」

「來,我幫你把花插起來,醫生說你傷到了背後的筋骨,還要留院觀察,晚上我再來看你。」

「嗯,對了,沈副官,府上怎麼樣了?小姐有沒有事?」

沈雲沛不自覺將手塞進褲縫口袋,「你好好養傷吧,別擔心。」

北洋軍政部,陸良佐黑著臉參加例會,「叫沈副官把資料拿過來。」

秘書小聲回稟,「督軍,沈副官今天還沒到。」

右上首的吳光新大嗓門打趣道︰「哈哈,他個白面書生不是一向最守禮教嗎,怎麼也有遲到的時候,平時都是他擠兌我,一會兒不管怎樣我也要還他一回!」

陸良佐扔了支雪茄在他臉上,「老子也遲到了,你還一個試試!臭德性!」

「二哥,我哪敢啊。」

徐秉清敲了敲長桌,「都別渾,說說正經事,我和老四的意思你們清楚,西邊,我們不管。老二,老三,你們怎麼說?」

吳光新隊站的極快,「我听二哥的!」

見陸良佐悶著半天不吭聲,趙雲鵬將軍備資料推給他,「二哥,你看看,最近財政部吃緊,這仗打下去,只會勞民傷財。」

「不用看了!西匪,你們不打,我打!」

「老二,以和為貴,這是大帥首肯了的,你若一意孤行,我軍需庫是不會給你補給的。」

陸良佐心里本就窩著火,不耐煩地桌案一拍,「兄弟幾個走到今天不容易,你們要明哲保身我不管,大不了我中部四省自己掏腰包!」

徐秉清氣得站起身,「中部四省是你打下的不錯,可現在隸屬總理府,江浙一帶曹威沈震岳蠢蠢欲動,你要是一味蠻干,出了事自己跟大帥交待!」

會議室的火藥味傳開,徐秉清與趙雲鵬離開時,兩旁辦公室里個個屏氣凝息,只等走了後才議論開,「你們說,這王見王,撕破了臉,大帥會幫誰?」

「當然是佷女婿了,胳膊肘哪有向外拐的!」

「什麼叫功高震主你不知道?為了將來好傳位給少帥,大帥肯定會挺徐部長這樣人脈關系廣的,這些年東征西站,陸督軍得罪的人可不少!」

吳光新出來一聲咳嗽,「都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不怕掉啊!咸吃蘿卜淡操心!」

陸良佐帶著秘書出來,「一會兒沈副官回來,馬上讓他來見我。」

「是。」

方才一臉嚴肅的吳將軍嬉皮笑臉湊上前,「二哥,真打啊!」

「軍政部的會議什麼時候扮過家家酒,你不敢打,可以留下來娶媳婦!」

「那哪能啊,媳婦哪有二哥重要!」

關上門,陸良佐面對西部地形模擬沙盤,手中的布軍旗始終找不到合意的點放下,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摔在地上的畫面,煩躁地將坐標旗甩出去,正被開門進來的沈雲沛接住,利落地選定了位子擺好。

兩人游學國外時相識,一個偏文,一個重武,從來相得益彰。

「沒見過你這麼浮躁,連最顯眼的扎營地都沒發現。」

「那丫頭怎麼樣?要是好了就趕緊送她回去,省的麻煩!」

沈雲沛倚在沙發上,「背上都快開花了,恐怕要住個三五天,你府里那些女人整起人來,還真是一點都不手軟。」

「你的巧舌可別用來擠兌我,等你娶了老婆就明白了,晚上你去醫院,順道接個醫生到府里去,西藥治外傷見效快。」

「現在心疼了,動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虧得還是受過新式教育的人,打女人,我也瞧不起你。要請醫生,你自己帶回去。」

陸良佐急了,「我那又不是故意的,再說馬上要帶兵打西部,事多,沒時間回去。」

正說著,門邊上露出半只腳,沈雲沛輕聲走到門口,驀地揚聲道︰「吳毛子,你什麼時候養成了听牆角的習慣?」

「我這是經過,順道听了幾句,誰受傷了?二哥動手收拾那個女人啦?打的好!早該收收風了!」

每每面對這個粗糙兄弟,陸良佐都想給他兩拳,無奈撫額嘆息,「雲沛,晚上去看心兒那丫頭,多買點好吃的,早點養好了傷,回去干自己份內的事。」

「二哥,你打的是那個丫頭,我說你打她干什麼,多乖的姑娘你也下得去手,老沈,晚上我陪你一道去。」

陸良佐板著臉,這會最煩見著人快活,「不行,今晚你給老子安安分分留在這商量西征細節!」

什麼叫踫軟釘子,什麼叫殺人于無形,想見又不能見的痛苦,吳光新今日算是徹底見識了。

段夫人聞得佷女有喜,備足了八件足金的法器,與段榮廷一道,由軍車護送至督府,為佷女掙足了面子,擺明了意在向眾人宣示這個孩子的舉足輕重,向蟄伏在府內外的小人敲響警鐘。

「齡兒啊,從小我就說你這孩子有福氣,這回總算沒叫咱們失望,這一胎,必須得是大胖小子,照老禮來說,孕期前三月是不好公布的,只怕那些孤魂野鬼來佔了有母子緣分的孩子,不過你別怕,嬸子問過法師了,這孩子命里缺金,有這些法器在,那些藏污納垢的東西斷然進不了你的身!」

女人間的家常敘完,段榮廷屏退了眾人,面對這個大伯,段芝齡向來是懼怕的,「大伯有話請說。」

他蹙眉模著髯須,「听說陸二小子最近納了名新寵,手腕還很厲害,可有此事?」

「是四姨太,上海來的,脾氣是烈了些,不過,她並不是個存著壞心的人,同我也相處地不錯。」

「這個女人,徐老大兒子做壽,我曾見過一次,一看就不簡單,我派出去的人正在打探她的底細,以後少跟她來往,能打發就找個機會打發了。」

懷胎之事段芝齡也不好說出來折了面子,只能含糊應聲。

張詠蓮所居的菊苑與芝蘭苑同在東面,遠遠瞧著這陣勢,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藿香不平道︰「神氣什麼呀,是女人誰不會懷孩子,用那種方法得來的,也不臊得慌。」

「再這樣口無遮攔,遲早有一天你要死在這張嘴上!生氣有什麼用,懷就懷了,在這後宅里,能生下來才是本事。昨夜動靜那麼大,這會兒咱們生閑氣,倒不如去梅苑瞧瞧來得有用。」

沈副官帶來的西醫正要為洛麗清理傷口,手臂上的碎屑還好說,瑞嬤嬤一听洋大夫要看洛麗的腰,死活攔著不同意,詠蓮的到來適時解了圍,看過洋大夫處理患處的手法,她欣然道︰「我來吧,這些包扎消毒的小事我還是會一些的。」

隔間里,洛麗解下里衣,婀娜的腰線暴露在張詠蓮眼中,看著完美無瑕的腰月復,想起自己小月復上的紋路,她拿著鑷子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

洛麗悶哼一聲,雙手按住床榻。

「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這碎片太深,你忍著點。」

「沒事,你繼續。」

二姨太淨過手,出來的時候見沈雲沛還侯在門口,也沒听見小廝通報陸良佐回來,便猜到或許有事,是以出了苑門並沒有馬上離開。

洛麗一披上外套,便出門想問心兒的情況,沈雲沛向她點了點頭,「心兒姑娘恢復的不錯,等再過兩天就能回來了。」

她耷拉的眉眼總算有了一絲生氣,也不與他多話,「那就好。」

「督軍再過幾天就要出征去清剿西匪了,這幾日事忙,不會常回來,讓我跟四姨太說一聲,交待家里不必擔心。」

听到這個消息,張詠蓮倚著苑牆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洛麗當然知道這不是陸良佐的意思,強顏笑了笑,「知道了,沈副官費心。」

兩頭忙活,吃力不討好的情聖沈雲沛在回軍政部的路上想到了一條香艷的絕妙好計,停下車對後座的兩名衛兵耳語了幾句,心中暗自盤算著,陸良佐桌上那套,他求了許久的徽墨馬上就能為自己所有了。

煙霧繚繞的軍政辦公室,兩名高級將領正對著行軍布陣圖吞雲吐霧,陸良佐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樣了?」

沈雲沛故意激道︰「什麼怎麼樣,你在這里作死,人家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活蹦亂跳的。」

吳光新正愁沒處撒氣,「二哥你說這什麼女人!要是老子的女人老這麼別扭著不痛快,回去狠狠辦她一回,叫她知道了厲害,看她以後還乖不乖!」

陸良佐一想到成親近三月,自己一回都沒同她辦過,反被她耍的團團轉就來氣,當著兄弟,又不好折了面子,「辦什麼辦,你能娶到老婆再說,成天扛著空槍桿子威風算什麼本事!」

「是啊,硬辦女人算什麼本事,能讓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才是能耐。」

沈雲沛這麼玩味的一句話令陸良佐來了興趣,他一向知道他不是個空口說白話的人,「說說,你又準備給咱們灌什麼壞水?」

他倒正兒八經地打起了官腔,「陸督軍,咱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要是我能讓四姨太這匹胭脂馬對你百依百順,那你就把桌上那套徽墨連同乾隆老爺子用過的四寶給我如何?」

吳光新饒有興致地湊上來,「听起來怪有意思的,也教哥幾個幾招怎麼樣,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你身上可沒我稀罕的物件。」

陸良佐將吳毛子一手制在了沙發上,「別搗亂!雲沛,你說!」

「她在上海能為所謂的組織跟你做交易,那就證明這是她的軟肋,也許你以為的魚雁傳書根本就是她同組織之間的通訊,你只要將她軟禁在府里,保證消息只能進不能出,以我們陸大督軍的能耐,玩個無間道還不容易?」

(請叫我鮮肉教教主,下章起將開啟肉肉更健康模式,乃們期待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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