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的畫皮新娘 第八十章 陳年舊事

作者 ︰ 施南風

為做足全套,洛麗出門前特別換了件低胸妃色長裙,長發盤起,配上英國女皇同款的火油鑽項鏈相得益彰,襯的本就白希的肌膚就似瓷女圭女圭般光潔滑女敕。愛睍蓴璩

珍珠色高跟鞋踏過青石方磚,落在紅絨毯上,她搖曳生姿的步子在後宅下人面前充分昭示了她浴火重生,寵渥尤勝從前的穩固地位。

面上跋扈高傲的神情在見到熟悉的面孔時僵硬了片刻,在段芝齡下首,與段宏業並排而坐的正是昔日姐妹杜蘭兮。淺粉色即膝小紗裙,上衣是純白蕾絲鏤空的樣式,既清新又俏麗。

她率先起身走近洛麗,「這就是傳聞中督軍的四姨女乃女乃嗎?我听過你好多故事,大家都說,要知道北平最時髦的穿著打扮,只看你就夠了,你真的很美!」

段芝齡輕咳出聲,提醒蘭兮的同時,將沉迷在洛麗半露的雪脯與若隱若現大腿間的段宏業拉回神,時隔數月,本以為要忘了,今日一見她,心思又被勾起。

男人就是這樣,永遠的視覺動物,心里愛的和夢里想睡的一樣難以忘懷。看得見吃不著,只恨自己沒福,在南京憋屈了幾個月的本性畢露無遺。

洛麗的媚眼對他一掃而過,掬起蘭兮一雙手,「能得到這樣嫻雅洋派小姐的贊賞,是我的榮幸,看得出小姐也是對衣著打扮頗有心得之人,如若不嫌棄,稍後來梅苑,咱們再細細探討。」

她看了眼段芝齡,「堂姐,可以嗎?」

當著一屋下人的面,段芝齡也不好阻攔,「嗯,記得晚飯前要回來。」

兩人撐著假面孔做戲,令洛麗覺極惡心,一進梅苑內閣就撒開手,斂下了表情。

杜蘭兮打量了眼她的妝台衣櫥,嘖嘖有聲,「洛麗,看得出來,你日子過的不錯,督軍很會疼人,難怪連宋教官都擔心你會因情誤事,被男人的蜜糖蒙了心智,向組織上報了。」

「是宋教官讓組織加派人手支援的?」

「也算是吧,人手都是他親自挑的,他對你的事,總是這麼上心,我都嫉妒了。」

洛麗只想著事態,並沒有同她玩笑的心思,「那你可知派來的是誰,是特訓班的,還是校長身邊的人,他們究竟打算怎樣?」

她拿起條珍珠項鏈,在鏡前優雅轉身,極甜一笑,「可不就是我嘍,你看你,那麼緊張做什麼,一直以來,我們不都是最佳拍檔麼。」雙手搭在洛麗肩上,「難道•••你真的心軟了?別忘了,你一家二十多口人啊,可都被付之一炬了,他能渡過難關,有今日的成就,全仗你駱家的家財。現在的情形,說你是忍辱負重,與狼共枕也不為過。」

好不容易被歲月靜好撫平了的傷痕被她一片片揭開,本就游移不定的洛麗心底一陣寒涼。與狼共枕?她為她夜夜的享受而羞恥。

「洛麗,勸降他,不成就殺了他,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幫你。」

「不!」心底雖無限掙扎,月兌口而出的話卻出賣了真心,「我•••我自己可以,你還是把心思放在收服少帥身上吧。」

杜蘭兮不屑,「那個酒囊飯袋,早就捏在我手心了,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不過洛麗,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能再拖了,今次派來跟你合作的是我,你要是再躊躇不定,下次派來的人,可不會像我一樣好說話了。喜歡他,就征服他,讓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要報仇,就干掉他,要知道一個男人在最盛時,防御力是最薄弱的,到時候怎麼死,還不是你說了算麼。」

「我知道了•••」

碧紗櫥外,心兒小聲通報,「小姐,督軍大人和沈副官往這邊來了。」

喬洛麗與杜蘭兮一前一後出來,與兩人在鵝卵石小道上相遇,陸良佐毫不避諱地攏住她的手,貼著耳鬢細語,「昨晚我不在,可有不習慣?」

「說什麼呢,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

洛麗余光瞧了眼蘭兮,卻見她面色煞白地看著沈雲沛,全然不似從前的八面玲瓏,像條翻了肚白的魚。她深知受過特訓的人,對喜怒的控制有別于常人,能讓她如此驚恐的,絕非小事。

「四姨太,太太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倉皇而逃,奇怪的是,沈雲沛亦疑惑地盯著她看了老遠。

「督軍,雲沛先行告辭!」

陸良佐會意地笑了笑,摟著洛麗的肩往回走,「你的小姐妹手腕倒是一點不輸你,把我的副官迷的神魂顛倒。」

「那你可就看低你自己,和你的副官了,難道你是因為我的小手腕才愛上我的麼?」

「當然不是。」他看了眼項鏈墜子,落在半露的溝壑間,俏皮地可愛,「還有•••」不由伸手想去踫,被洛麗拂開。

「大白天別毛手毛腳的,跟你說正經的,沈副官跟你有多久了?之前他拒絕心兒,同我說了些很奇怪的話。」

兩人十指相扣著在園中散步,陸良佐方娓娓道來。

「你是說他終身不娶的事?雲沛他出身名門,在家中排行老二,父親曾是晚清翰林院判,和我們陸家是世交,從小在私塾,論休養學識都在我們幾個玩伴之上,很招女孩子喜歡。只是他十五歲那年遇見那樁事後,在我的印象里,就再沒談過戀愛•••」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嚴重?」

沈雲沛追上前,「杜小姐,請留步!」

她加快了步子,神色驚恐地越跑越快,卻跌在廊橋邊,再次被迫與他面對面。

「杜小姐,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傷?」

蘭兮捂著耳朵歇斯底里,「你走開!別踫我!」

已是八年過去,她以為早已忘記,可再次見到這個惡魔,她仍舊無法釋懷。自己的命運因那天晚上而改寫,也因那件事而沾染上洗不去的污點,無法得到心上人的深愛,成了壞女人。

沈雲沛想扶起她,剛摟住她胳膊,便被段宏業一聲喝止。

「放手!你們在干什麼!」

杜蘭兮慌忙起身躲至他身後,「宏業,我不小心摔倒了,他非要扶我,還對我毛手毛腳,還好你來了。」

段宏業本就是個沖動性子,又深知沈雲沛是陸良佐心月復,迎面就是一拳掄上去,沈雲沛也不躲,撞在廊柱上,硬生生磕掉兩顆牙。

「今天只是略施薄懲,下次再讓本少帥看到你不規矩,仔細斷子絕孫!蘭兮,我抱你走。」

她依偎在少帥肩頭,看向沈雲沛的眼神就似冷厲的鷹鳩,被盯上的獵物一不小心就會被撕成碎片。

正要自後院出門的心兒在來時路上見到這一幕,本該幸災樂禍,卻仍于心不忍近前關懷,「沈副官,你沒事吧,明明是她冤枉你的,我帶你回苑上藥。」

因內疚而手足無措的沈雲沛自暴自棄推開她,「不用你管!走開!」

五年前那個雨夜的事如昨日般涌現在他眼前,那時他允文,大哥允武,只因家中世代書香,父母便認為沈家老大不務正業,性子急躁,更偏愛五歲就能背誦論語,才華橫溢的ど子。

也正因沈家嫡長子懷恨在心,故意將十五歲不懂人事的沈雲沛騙進窯子,令他在藥物的催情下,與年僅十二歲的幼女發生了關系,第二日更將父母引至妓館看了污濁的現場。

被玷污的幼女正是當年的杜蘭兮,她被糟蹋後驚恐無助又憎恨的眼神,直到今天,沈雲沛都難以從腦中抹去,這也正是他立誓終生不娶,棄文從軍的緣由,他破壞了別人一輩子的幸福,也該拿自己的一輩子去還。

今日再見到那個小女孩,他只覺是命中注定,給他彌補的機會,即使被打死,他也沒有還手的理由。

「好心當作驢肝肺,不管就不管!」

心兒噙著委屈,一路渾渾噩噩上了黃包車,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說出將軍府地址的。吳公館附近正是京城最紅火的下三堂子,帶著洋味的姘寮歌妓就在不遠處招攬來客,令姑娘本就被傷透的心雪上加霜。

在門前猶豫了幾步要走,正被苦著臉出門的菲佣撞見。

「阮小姐,你來的正好,請你幫幫忙勸勸將軍吧!」

「怎麼回事?他又在發什麼瘋?」

菲佣擺擺手,一臉迷茫,「我也不知道,昨天將軍叫了鶯鶯小姐回來,不知道為什麼發了好大的脾氣又送了回去,把家里的東西都砸的差不多了,今天火氣大得很,罵我好幾回,我好怕將軍會趕我走,阮小姐,請你幫我說句好話吧。」

心兒想起自己昨夜對他的態度,確實有欠妥當,今日本就是為了此事才領了采買的差事出來看看他,乍听了紅牌姑娘坐回頭轎之事,心里頭倒是一陣欣慰暗喜,這世上總算還有個男人是看重她,視她如寶的。

比起那個對他數次羞辱的男人,吳光新在他心里頭的砝碼又加重了不少。

心兒隨菲佣進屋,故意沉了臉色想逗他一逗,開了門就聞到一股嗆鼻的煙味,吳光新背對著花廳坐著,隨手拿起茶盞向後砸過來,虧得菲佣手快拉開心兒,才未令某人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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