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劍 第二十二章兩敗俱傷計再蒙救命恩

作者 ︰ 異鄉無雪

原來那柳若風自知再難支撐太久,眼光覷見鐵牛走時留下的馬匹,暗贊這莽漢倒也有點心眼兒,知道給自己留下坐騎,估估楚半山他們走了良久,也應該安全了,自己也得早思月兌身之計,可這丑臉劍客劍法倒也不俗,自己免費也其打個平手,要想在數招內擊敗對手,也非易事,待見對方一劍襲來,心念一動,索xing以自己血肉之軀接他一劍,再趁機傷敵,說不定可以有機會遁走,雖然這樣難免受傷,可這緊要關頭,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果然,這一兩敗俱傷之招見了效,**一劍得手,卻被對方用劍削去了右耳,登時血流不止,疼痛難忍,渾然忘了與柳若風交手,只在那里倒吸冷氣。

柳若風等的就是這一刻,見**愣神,身子向後一退,離開了那劍,一股血箭「噌」地竄出,柳若風無暇多想,左手按住傷口,幾個起落,直接躍上馬背,雙腿用力一夾,那馬久經訓練,一聲長嘶,撒開四蹄,絕塵而去。

「鬼面人屠」見柳若風接連幾個動作,縱馬離去,方知他是故意挨自己這一劍,好乘亂逃走,自己果然中了他的計,待要叫手下人去追,怎奈這馬也是jing挑細選出來的,放開腳步,早已跑得遠了,這些人徒步又哪里追得上?

**見柳若風一人一騎就這樣跑掉了,嘴里罵罵咧咧︰「一群廢物,連個人也追不上。啊!輕點兒,粗手笨腳的,連個傷也包不好。」原來一個手下見他滿臉鮮血,忙過來給他包扎,不料手稍稍重了點,觸到了他的傷處,惹得他大叫。

西門柳等人自然不敢還嘴,不過,難免心里嘀咕,「你打不過人家,讓人跑掉了,反過來倒要怪我們,我們兩條腿如何跑得過那四條腿的?」

**罵了一陣,見手下人都戰戰兢兢,也自覺沒趣,手一揮,「先回城,ri後再作計較。」一眾人等簇擁著**,又回到了王老漢老宅,大門仍大開著,走到里面,只見留下的那個手下仰面躺在地上,頭旁一攤血跡,早已干涸,旁邊是一堆茶壺的殘片,顯是被人用這茶壺砸中了頭,而那受傷的家丁早已蹤影不見,不消說,定是這家丁乘這人不備,突施暗算,然後趁機逃跑。

**示意西門柳去查看一下這人的傷勢,西門柳極不情願地走上前,探探這人的鼻息,起身搖搖頭,示意人已經不行了,**絲毫不覺難過,「來兩個人,拖出去,埋到院中雪堆里。」兩個手下連忙過來,抬手抬腳,扔到了院中,胡亂用雪一蓋了事。

**道︰「我們暫且在此處蹲守幾ri,權做歇息,待本門主的傷稍有好轉,再想法去尋那些人報仇。」眾人自是齊聲答應。

且說那柳若風,騎著馬一路狂奔,漸漸覺得身子發冷,傷處疼痛難忍,眼皮也沉重得難以睜開,心想此劍乃恩師所贈,萬不可丟失,強打jing神,費了好在的力氣才將劍復插進腰間,這一動,又疼得厲害。再行一會兒,終于支撐不住,伏倒在馬背上,昏迷過去,那馬雖是畜生,卻也極通人xing,也知背上之人與自己乃是一家,也不待人吩咐,自顧向山莊馳去,又跑得極為平穩,那柳若風雖昏迷,卻也沒被顛下馬背,正所謂「老馬識途」,用在此馬身上自是極為妥當。

那馬到了山莊左近,自行找到了山莊入口,一路向前,正行間,忽聞前面有人聲,馬聲,這馬似找到家人一般,一聲長嘶,向那發聲之處跑去。

來的人正是慕天舒等人,慕天舒適才見鐵牛一干人急急地跑回,情知有事,細一追問,雖不知那滿臉疤痕之人是何許人,但听鐵牛言及對方人數眾多,也不禁為這車夫擔心,急忙將楚半山迎進莊內,再交待幾位首領加強防範,帶同鐵牛,小六兒及幾名家丁,分乘快馬,出莊馳援車夫。

待听得前面一聲馬嘶,片刻,只見一馬背上馱有一人,正飛馳而來,鐵牛眼尖,叫道︰「這就是俺留下的那匹馬,上面肯定是那車夫。」慕天舒等人連忙迎上前去,這馬奔到天舒跟前,方才停住腳步。

天舒趕緊上前,不看則已,這一看,把個天舒嚇了一跳,只見那車夫伏在馬背上,雙目緊閉,再一探鼻息,十分微弱,顯是受傷極重,天舒不敢怠慢,招呼鐵牛幫手,輕輕扶起車夫,只見肋下的衣服已被血浸透,左手上也有一傷口,顯是利器所傷,天舒連忙掏出隨身所帶金瘡藥,涂抹在兩處傷口,再撕下衣襟,輕輕包扎好,讓一個家人坐于身後扶著,幾人幾騎,火速向山莊馳去。

到了山莊,鐵牛力大,將柳若風抱進房內,平放于火炕上,天舒囑人端來熱水,細細給他擦洗,那金瘡藥果有奇效,那傷口血流已止,天舒仍是不敢大意,又細細涂抹一遍,才換過細布,用心包好。

楚半山得到消息,也趕來探望,見車夫呼吸沉重,面s 蒼白,顯是失血過多,遂叫人趕緊取參湯來,這山中老山參極多,于半山來講也非什麼稀罕之物,每ri更是常備一鍋,隨時可用。

不多時,參湯端來,天舒不用他人動手,自去喂食,大半碗湯灌下,那車夫氣息似乎順暢了許多,天舒長出一口氣,知道暫無大礙了。

柳若風一直昏昏沉睡,每ri就靠這參湯維持,直到了第三ri,終于一聲申吟,睜開了雙眼。見楚半山和慕天舒分坐床邊,連忙掙扎著要起身,慕天舒忙按住他的肩,眼中充滿關切。

楚半山笑道︰「好了,終于醒了,可把我們給嚇壞了。」天舒只是微笑。

柳若風剛才一動,顯是動了傷口,疼得眉頭一皺,卻不再出聲,天舒忙道︰「你的傷還未好,切不可亂動。」柳若風亦無力多言,只是輕輕點頭。

山莊雖無名醫,卻有用不盡的老參,又加上慕天舒師門秘制金瘡藥,這柳若風沒幾ri便可下床走動了。

這一ri,柳若風正在院中散步,楚半山和慕天舒二人又來探望,見他面s 紅潤,氣息平穩,天舒笑道︰「多虧兄長家中這些老參了。」

柳若風見二人來,忙深施一禮,「柳若雲謝過楚老爺二次救命之恩,也多謝慕公子大恩。」

慕天舒聞言,心中一愣,忙問道︰「若在下沒有听錯,閣下莫非是‘帶中劍’柳若雲柳前輩?」

柳若風一聲輕嘆︰「什麼前輩,若風愧不敢當,只不過練了幾年劍而已。」

慕天舒肅然起敬︰「在下曾听恩師言過,當世劍術名家,柳前輩也可算作一位,不過,柳前輩正值壯年,卻不知何故竟退隱江湖,恩師也百思不得其解。」

柳若風一揚眉︰「哦?不知尊師是哪位高人?何以竟對在下如此關注?」

慕天舒道︰「家師姓蕭,名諱恕在下不好言明,昔ri家師行走江湖,人稱‘飛雲劍’的便是。」

柳若風神s 一凜︰「失敬,失敬!原來是蕭大俠的高足,在下眼拙,還望恕罪。」

楚半山在旁哈哈大笑,「兩位不要在這酸來酸去了,以前慢待了柳大俠,看柳大俠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今ri咱們三人好好喝一頓,也算我給柳大俠賠罪,竟然讓他給我當了幾年車夫,實在是‘有眼無珠’。」

慕、柳二人也不裝假,隨楚半山進了內堂,不多時,熱騰騰地酒菜一個個地送了上來,三人自然先干了第一杯,放下酒杯,慕天舒不解地問道︰「適才聞听柳大俠言道兄長兩次救命之恩,不知那第一次是怎麼回事?大俠又怎麼會突然退出江湖,倒跑到這深山里給兄長舀起馬鞭了?」

柳若風見問,長嘆一聲,「既然公子見問,在下也不隱瞞了,反正此間也無外人,在下也不怕丟人。其實這兩件事倒也可算作一件事,在下退出江湖在先,蒙楚老爺相救在後,且容在下細細道來。」

原來這柳若風當年也算一名人,跟從一世外高人習劍,師滿下山,憑掌中一口劍,擊敗了當時江湖中好幾位成名人士,自此聲名大噪,因其所用之劍乃上好緬鐵打造,平時可盤在腰間如腰帶一般,所以,當時江湖人送他一個外號「帶中劍」,柳若風年輕氣盛,成名之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更是到處找那些些用劍高手比試,竟也無一敗績,更讓他覺得自己似已達到那劍術的最高境界,眼界不免更高了,言行也漸張狂。

一ri,他听聞某山中隱有一高人,便興沖沖地前去挑戰,也見到了那人,須眉皆銀,鶴發童顏,正在山中侍弄花草,見他來,倒也客氣,但听到比劍,卻連連搖頭,自言已不踫劍久矣,柳若風大老遠跑來,自然不甘心,軟磨硬泡,老者無奈,從茅屋內喚出一稚童,令其與柳若風切蹉幾招,不過要點到為止,柳若風大為惱火,這老者竟如此小看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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