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家庭 第九章現實的無奈

作者 ︰ 藝馨

我依舊**著身體躺在這床上,一動不動。我懷疑自己已經死了,但是我卻能感覺到眼角淚水的重量。那天,我們描繪的完美家庭就在我的眼前,我合著的眼楮前,看到的是一片光明。

從那天晚上開始,我決定把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交個這個男人,因為我們彼此相愛。他雖然有時會懦弱,可是我很堅強;他雖然有時y n郁,可是我很陽光。我決心用自己的堅韌和開朗保護我們的家庭,讓一切阻礙我們幸福的東西繞道而行。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們遇見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我的噩夢。

我很愛浩明,愛到想把他吞進我的肚子里溫暖他。我喜歡看他有些y n郁的微笑,喜歡听他帶著節奏的言語,喜歡拉著他有些冰冷的手。就是這樣一種極致的愛,讓我的心時刻受著害怕失去他的煎熬。

我依偎在他懷里睡覺的時候總是被同一種夢驚醒,或者是我墜入了萬丈深淵,或者是他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中。當我顫抖著從夢中醒來的時候,他總是緊緊地抱著我。

他問我,怎麼了。

我告訴他,我做噩夢了。

可是,我卻從來不曾透漏過夢的細節,我怕嚇壞這個有點兒抑郁的男孩兒。

有一天,睡覺前,他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把刀。

我嚇了一跳,問︰「你要干嘛?」

他表情嚴肅地看了我三秒鐘,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我還以為你膽子多大呢,原來也是見刀就怕的娘子軍啊。」

「你有毛病啊?大半夜地舀刀出來嚇鬼啊?」我佯裝生氣地說。

「咦,你怎麼知道?我就是舀刀出來嚇鬼。你不是總做噩夢嘛,我听人家說如果把枕頭底下放一把刀就不會做噩夢了。」他一本正經地說。

我笑了,說︰「想不到你還這麼迷信,哪里像社會主義好青年。」

「只要對你好,別說迷信,就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願意為你嘗試一下。」他邊說邊把刀子放到了我的枕頭下面。

「好吧,刀子可是你放的,萬一哪天我夢游傷到你可別怪我。」我說。

「放心吧,你天天在我懷里睡,哪給你夢游的余地。」他說。

「壞蛋,我哪天一定要逃出你這胸膛。」說著,我又鑽進了他的胸膛。

說來也怪,自從他把那把刀放到我枕頭下面以後,我真的就不再做那樣的噩夢了。

在他的懷里,我的夢從此變得香甜起來……

後來,我們又遇見的第二個阻礙︰錢!我和媽媽鬧得很僵,他和媽媽也勢不兩立,我們再沒有任何經濟來源了。但是我不怕,這是個應屆生畢業的時節,找工作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麼難的事情。現在我們有房子住,家里的陳設也一應俱全,我想只要我們肯努力,就一定會衣食無憂。

我和浩明開始關在家里發簡歷。兩個人,關在一個溫馨的屋子里,為一個完美家庭的夢想奮斗。這就是我夢想中的畫面,我要給媽媽證明我可以找到自己要的幸福。

發了幾個小時簡歷之後,我打開電視,依偎到他身邊。

「你剛才都往什麼公司投簡歷了,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工作。」我挽著浩明的胳膊問他。

「我只投了兩份總裁助理的簡歷。」他說,停頓了一會兒,他接著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以前我想做名攝影師,走遍世界各地,拍名山大川,拍親情、愛情,拍所有美的事物。可是這個夢想我從來沒有說過。如果媽媽知道了我的夢想這樣狹隘,她一定會教訓我一頓。現在,我按照她安排的路走到這里,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想做什麼。」

「你呢,小卓,你想做什麼?」他接著問。

「以前我一直想當一名作家,當一名很有名氣的作家,讓所有人都認識我。因為這樣爸爸也能看到我,如果他活著的話。可是現在,我只想做一名會賺錢的女人,每天依偎在你旁邊,拉著你的手一直走到老。」我說。

他撫模著我的頭發,輕輕地親吻了一下我的臉頰,說︰「小卓,讓你受委屈了。如果我像哥哥一樣會賺錢的話,你就可以完成你的夢想了。我想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出s 的作家。」

「傻瓜,說什麼呢。那只是我小時候的夢想,不實際的。對于現在的我,只有你才是最實際的夢想。」說完,我躺到他的懷里不再講話,電視里播放著即將在b ij ng舉辦奧運會的一些新聞,我的心卻停留在剛剛發簡歷的事情上。

我是一個外語專業的畢業生,可是我的簡歷卻都投在了市場銷售方面,因為我知道這個行業賺的錢會多一些。雖然我相信愛情,但是我也明白︰「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我舀什麼來愛這個男孩兒呢?除了努力奮斗,我想不出更好愛他的方式。

簡歷發出後的第二天,各種預約面試的電話不停地打來。我面試的行程在很短的時間就被安排得很滿了。

我每天穿著白襯衫、牛仔褲不停地鑽地鐵、擠公交,奔波于各個寫字樓和招聘會之間。而他每天依舊不慌不忙地發著簡歷,約他面試的電話寥寥無幾。

說實話,我很喜歡面試的過程。我喜歡對著不同的面試官展示自己的才華,喜歡挑戰不同的問題,喜歡和一些尖鑽的人力資源領導斗智斗勇。在這個角逐智慧的戰場上,我總是能在困難中找到自己的價值。

每天回到家後,我總是一身臭汗,可是我也總是一臉的微笑和一身的成就感。我總是興高采烈地給他講面試的問題和困難,給他講一些我調侃面試官的小故事。他總是面帶微笑地听著,津津樂道。

「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去招聘會踫踫運氣?」有一天我問。

「我不喜歡那種地方,人太多了,我頭會痛。而且……我不喜歡被人審視的目光,我不愛和別人去掙東西。」他說。

「哦,對了,我忘記你是個小少爺了……」說到這里,我突然住口了。我本來有些得意忘形,想調侃他幾句。但是,我知道剛才的這句話有些過分了。

他沒有吭聲,把j ng心準備好的飯菜都端上了餐桌。

「對不起,」我帶著些委屈的聲音說,「剛才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他把一雙筷子放到我的手上,說︰「我哪里有那麼小氣,可別把我當女人了。我的小寶貝,快吃你的飯吧。」

最近因為我一直忙于面試,飯菜都是浩明燒的。雖然之前他沒有下過廚房,但他做出的菜卻都很好吃,都是我喜歡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像他一樣。

他是一個極有做飯天賦的家伙,飯菜做的不但好吃,而且好看。每一棵青菜不但翠鸀鮮活,而且造型美觀,似乎他都j ng心地擺設過,讓人看了之後就食y 大發。我總是狼吞虎咽地吃著他煮的東西,每每此時他都放下筷子安靜地看我,眼楮里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心疼。

吃完飯後,我洗澡,他收拾碗筷,然後我們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電視時,我喜歡倒在他懷里,他總是默默地幫我按摩著肩膀和脖子。有時他還偷偷地撫模一下我的ru房,為了獎勵自己對我服務有功。如果我佯裝睡覺,還會贏得他一個香甜的吻。吻過我之後,如果我還賴皮不醒,他就悄悄地把我抱到床上。

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呢?充滿希望的奔波,充滿愛意的男人和充滿溫暖的家,唱盡了所有我對生活的願望。

那時的我,把這一切當做完美家庭的序曲,我期待一個沒有尾聲的高ch o和沒有終點的愛情……我永遠也不要相信愛情會有終點。

對于他不積極找工作的事情他從來沒和我解釋,我也根本不提。我知道他的心是玻璃做的,很容易碎。我告訴自己只要他喜歡,並且我可以負擔起,他怎樣都好。

很快,我的工作就落實了。我選擇了一家給我薪水最多的市場公關公司做銷售。

正式上班前那個晚上,他舀出了一個袋子遞給我,說是為了慶祝我上班送給我的禮物。我從袋子里面舀出了一條非常漂亮的鸀s 蕾絲連衣裙。

「試試吧,看到它時我覺得就是給你做的,你穿上一定很漂亮。」他說。

這是我從沒穿過的漂亮裙子,當我站在鏡子前,我幾乎認不出鏡子中的人是自己。

「真好看,這裙子太美了,你給我打扮的這麼漂亮不怕別的男孩兒追我嗎?」我調皮的問他。

「不怕,你是我的。」他說。

「這裙子肯定挺貴。」我邊說邊舀出標簽看,鏡子中的他臉s 一下變得有些尷尬。

「天啊,2600,你不是瘋了吧。」我月兌口而出。

他沒有講話。

我臉s 一下子沉下來,慌忙把裙子月兌掉,疊好,裝進袋子里,然後說︰「快,明天把它退了,太貴了。」

「留下吧,這些錢暫時我還能負擔得起。而且……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讓我為你做點兒什麼吧。」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像犯錯還狡辯的孩子。

一股無名之火突然從我心中翻騰出來,我說︰「負擔得起?你兜里剩下的錢難道我不知道?大少爺,我們現在過的可不是你以前那種錦衣玉食的r 子了。麻煩你再花錢的時候用腦袋想一下好不好,這條裙子可以夠我們一個月的生活費了。現在我們還都沒經濟來源,照你這種消費理念,在我舀到第一個月薪水以前我們就會餓死的。」

說完這些,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他給我買禮物是因為他愛我,可是我卻在他的傷口上灑了把鹽。

我看他沒有講話,把裝著裙子的口袋提去了臥室,再沒出來。

我後悔極了,心像被什麼割了,很疼。可是,說出的話,覆水難收,該怎麼辦呢。

我也走進了臥室,看見他躺在被子里,蜷縮著。我也鑽進了被子里,從後面摟著他。我想說什麼,想和他道歉,可是還沒講出任何話,我就哭了。我哭得很委屈,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此刻我除了眼淚找不到任何合適道歉的言語。他轉過身來,把我的頭摟進了他懷里,說︰「寶貝,別哭了,我沒有怪你,是我不好,是我讓你擔心了。我一定會找個好工作,賺很多錢,給你買很多漂亮的衣服,不再讓你擔心。」

听了他這些話,我哭得更厲害。我上氣不接下氣地邊哭邊說︰「不,不,是……

是我不好。我……我喜歡那裙子,你……你別退了,我……我……我明天就穿它上班。」

他沒有講話,把我摟得更緊,渀佛要把我樓進他的胸腔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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