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沫緊盯著那團紅肉團,毫不猶豫的全身的氣場都散開來,周圍有內力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蓬勃的力量,原本正在致力于咀嚼李天右胳膊的肉團子抖了抖,回頭用那雙只剩眼白的雙眼瞅了眼魏小沫,立馬把還沒來得及吞咽下去的手指吐出來往魏小沫的相反方向飛馳,而後定住,再回過頭來看她。愨鵡曉
邵弘和袁昊天互相看了一眼好可怕的氣場,魏小沫的實力似乎在他倆之上,又說不準,因為他們所修的種類不同,光憑借氣場是看不出來的。
陶玉堂將父親和秦可兒他們安放在安全的地方,而後不知道從哪里拿來了桃木劍和八卦,茅山派向來就最擅長捉鬼,再加上陶家的傳家至寶渾天象,可以說能讓鬼怪無處可逃。不過,這個變異的小鬼不算,因為剛剛陶容斌都沒用渾天象困住它。
陶玉堂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在桃木劍上劃過,嘴里念念有詞,而後將八卦拋出,呵,魏小沫看了眼,是個極品法器,這幾個大家族有法器一點也不奇怪。只見八卦飛出後,一直緊緊跟著肉團子,保持一米的距離,肉團子有些發怒,干脆直接奔向陶玉堂,這個時候陶玉堂大喝一聲,向對著他飛過來的肉團子刺了過去,紅鸞撇了撇嘴角,太幼稚了,這麼慢的速度怎麼比得過血嬰靈。
果不其然,血嬰靈飛快的繞了過去,甚至還將陶玉堂的肩膀處抓開,布碎片染著獻血掉落在地上。血嬰靈呲了呲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挑釁的笑,隨後又奔向了陶玉堂。
「太慢了——」魏小沫眼看陶玉堂又將逃不掉被抓傷的結局,大喊一聲,「紅鸞!」
紅鸞立馬變成一根長長的紅色綢緞飄向魏小沫,落在她的手里。魏小沫拿著紅綢,揮舞著,在空中畫出好多好多紅色的圈,圈子正好落在肉團的上方將肉團整個包了進去,正好替陶玉堂擋掉了那一擊。
與此同時,魏小沫隔空畫出一道又一道金色的符咒緊緊地貼著肉團子,紅鸞化作的紅綢結下天羅地網,包裹著金色符咒的肉團子現在整個就是金色的,金色的球上躥下跳怎麼都逃不出去。
魏小沫看著金色的符咒慢慢的被黑色的血水侵蝕,有些不妙,忙一道又一道的往上面添加符咒,一邊重復著結咒,一邊在想著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正在她仔細琢磨怎麼解決時,之前昏迷的陶容斌悠悠的醒了過來,沖著陶玉堂喊道︰「玉堂,趕緊祭出渾天象,跟魏姑娘一起超度了他。」
陶玉堂這才雙手結咒,黑點漂浮到空中,慢慢的變大成一個圓球,二十四星宿漂浮在空中,魏小沫忙出力將包裹著肉團的金色圓球甩到了渾天象的上方,正好落進了二十四星宿的包圍圈,大喝一聲,「著。」
紅鸞此時已經變回人身站在魏小沫身邊,那符咒的火焰她可是嘗試過的,絕對不會再想感受第二遍。
金色的圓球燃燒了起來,二十四星宿飛速的轉動著,演化成繁體的古文字,正好與魏小沫符咒上的相同,都是往生咒,看來陶家也心懷慈悲,只是想要超度它轉生,不是直接毀滅,對于這一點,魏小沫還是相當贊同的。
「啊……」
淒厲的一聲叫喊之後,火焰熄滅,二十四星宿也緩緩地歸位,中間的血色肉團子變回了剛開始三歲孩童的身形,那個孩子趴在渾天象的上方,嘴里弱弱的喊著「媽媽」。
魏小沫看著那個孩子,難怪會這麼容易入魔,原本就還沒來得及認識這個世界,還沒學會如何去思考,就這樣去了,執念如此之深,往生咒都無法為他超度。
陶容斌在秦可兒的攙扶下走過來,「這個小鬼是我在地震現場找到的,這也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荒唐的一件事,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我都為此深深地愧疚。」
紅鸞卻是「咦」出了聲,「該不會是小鬼還沒死,他們一直在外面等著直到他氣絕的那一刻吧。」
魏小沫心下一驚,回頭看了一眼陶容斌,只見他臉色又蒼白了一層,「當年為了找到最好的苗子就去了地震頻繁發生的地段,正好被我們遇上了一次,當時靠著氣息找過去的時候,小鬼還是活著的,原本也是心里在打退堂鼓,所以就在邊上等了三天,整整三天听著他的心跳氣息見見衰弱,也沒見到有救援人員出現。」
「到後來,實在是忍不住,怕真的害了一條人命,就……」陶容斌眼里還泛起了點點淚花,「我們的人就去將廢墟扒開,才發現,那個孩子斷了一條腿,在鮮血不停流失的前提下,他居然還堅持了三天,那一份意志打動了我,可是當我伸手過去探他的鼻息時,才發現他剛剛去世。」
魏小沫蹙了蹙眉,紅鸞卻是瞪圓了眼楮,「太過分了。」
「茅山一派,關于拘魂有很多種秘法,其中小鬼里面就有一條,在凶殺現場或災難現場,如果有3歲內孩童喪生,可用饅頭沾上孩童的鮮血拘魂,帶回來依附在槐樹上,放在事先制作好的小棺材里面做法,49天就可以成凶煞。」
「凶煞倒不至于,如果真成了,不會這麼容易就對付了,成了凶煞之後是不能轉世的。」紅鸞疑惑的對魏小沫說道。
「因為當時並不是要做什麼用途,只是想能夠探听消息就足夠了,所以法事只做了一半就停下來了,沒想到這個孩子執念還是這麼深,這一聲一聲的‘媽媽’讓我想起在地震災害現場時候的情景,那個孩子也一直都在喊著‘媽媽’。」
魏小沫听完之後長嘆了一口氣,她的心里也是被感染了悲涼的情緒,魏老爺子說干這一行,多愁善感並不好。只見她走到渾天象的前方,雙手向上而後慢慢下落,渾天象居然也跟著她的手勢往下落安穩的停在地面上。
陶家的兩父子都詫異的看向她,渾天象不是一般人能用得動的,這個小姑娘究竟是什麼來歷!魏小沫也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什麼稀奇,她只是憑借著心里的感覺,她覺得該這麼做,就這麼做了。
魏小沫走過去,伸出手,準備模模那個小孩的頭。
「小沫……」孫睿軒在後方喊道,他擔心她出問題,先前那個極品法器玉鐲碎裂的時候他的心都跳漏了一拍,還好她什麼事都沒有,貌似還為了那個玉鐲生氣了,孫睿軒心里是高興地,這一場下來跟著魏小沫心也是七上八下的,雖然他沒動,但也覺得耗費了不少內力。
魏小沫回過頭去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嗯,沒事的。」
一只溫暖的手覆蓋在孩子烏黑的頭發上,「你是叫童童是吧?」
「童童,一定很害怕是嗎?那麼黑的地方,沒有糧食,沒有水,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移動傷口就會疼。是啊,換做我也會害怕呢。」魏小沫靠近那個孩子,將他輕輕擁抱起來,「可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不要怨恨爸爸媽媽沒來救你,他們也跟童童一樣那麼思念著你,相信我,我可以帶你回到他們身邊,好嗎?」
在場的有內力的人都愣住了,她居然可以擁抱陰魂,要知道一般的人會直接穿透陰魂的身體,而且她是在跟它對話麼,那小家伙似乎安定了不少,眼前的魏董究竟是那一幫派的人物啊,年紀輕輕這麼了不得。
曼妮她們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幕,在他們眼里只能看到魏小沫一個人的行為舉止,雖然有些怪異,但她們也知道肯定是有個人物存在的,魏小沫實在是太強悍了。
「雖然我不確定要多久,但是我會努力的,你相信我麼?」魏小沫真誠的問著那個小鬼,小鬼抬頭,用全是眼白的眼楮看了她一眼,這個姐姐身上有一種溫暖,他遲疑的點了點頭。魏小沫笑著模了模他的頭,攤開了一張黃色的符紙,小鬼化作了一道影子縮到符紙上凝結成一塊黑點,魏小沫仔細的將它折疊起來,收好放在口袋里。
陶玉堂將渾天象收起來的時候還瞅了魏小沫幾次,陶容斌則是向魏小沫鞠了一躬,卻被魏小沫伸手攔住了,「老人家不必如此,我只不過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魏小沫看著大廳里還在昏睡的人們,有些頭大,為什麼就愛在這樣的場合出事呢?
「公輸炎,巨子,能不能麻煩你們的人清理一下現場?好好地婚禮弄成這樣了,這些人醒了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混亂,直接避免掉吧,我可不想太麻煩。」魏小沫有些倦倦的擺了擺手,直接端了杯白開水窩到了角落的沙發里,那里的一堆好友滿眼放光的看著她卻都不敢去打攪,因為大家都看得出來,魏小沫現在有些疲倦,還是先讓她好好休息會兒吧。
孫睿軒走過來,「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魏小沫卻是看著躺在沙發上的羅燕,「她的情況怎麼樣?」
「雙眼會失明。」孫睿軒淡淡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