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沫思忖著不能自己去挖,萬一挖出什麼來到時候也不好交待,只能給袁中天打了個電話,不到半小時袁中天就和湘市的段局長一起到來,魏小沫看見段譽默了默,果不其然那個粗獷的漢子看到魏小沫就炸呼了起來,「小姑娘又看到你了,怎麼你在的地方都沒什麼好事?」
袁中天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淵源的,眼下就指著魏小沫能幫著解決這件事呢,當下便急著解釋道︰「段局長別誤會,魏董是我請過來的。愨鵡曉」
「您也知道眼下學校出了幾件邪乎的事情,所以就請她過來幫忙看一下,這不剛一發現了問題就請您過來幫忙見證嗎。」袁中天又多說了幾句,段譽那深究的臉就淡了下去。
魏小沫自己倒是也想問啊,為什麼弄來弄去就跟看得動漫上的名偵探柯南一樣了,到哪里都會有什麼凶殺案件之類的。有些郁悶的模了模鼻子,「全校的桂花都開了,唯獨這一珠沒有開,另外我在這里感受到一股很奇怪的氣息,所以想請大家過來挖開泥土檢查一下。」
「樹也有分公母的,同一種類的樹,有的開花有的不開花很正常啊。」段譽帶過來的人中有一個嘲笑的說道,「這麼基本的植物知識難道老師都沒教你麼?」
「多嘴。」段譽回過頭去瞪了那個新來的警員一眼,這魏小沫的本領他可是見識過的,上一次喬大攝影師的兒子被綁事件就是她破的,人家也沒要功勞,直接就全給了警局。不過這些邪乎的事情他段譽涉及的少,難免沒那麼相信,上一次神了,這一次未免會如魏小沫所說的一樣。
有些耐著性子看好戲的意思,段譽揮了揮他那粗糙的大手,跟過來的手下就開了工,魏小沫倒也不氣,折斷桂花樹的一條細枝,在手下捻了捻。「開工的時候小心點,可別把底下的東西傷著了,不然會有厄運的。」
開挖的警員們听得那清冷的聲音說了這麼一句,手上的動作都頓了頓,而後才小心翼翼的挖了起來,約莫一小時後,挖了一個三米深的長方形,卻也沒見著東西,有幾個警員開始質疑的問道︰「挖了這麼半天都沒看到東西,不會是耍我們的吧。」
段譽也看向一旁一直盯著教學樓頂部大鐘的魏小沫,小妮子沒有動靜,看她那十足把握的樣子,底下必然是有東西的,再說了,魏小沫也沒有戲耍他們的動機。就在段譽打量著魏小沫的時候,挖坑的一人喊了起來,「有東西!」
魏小沫立馬收回遠眺的視線,而站在邊上听到消息的段譽這個時候也激動地跳了進去,「讓開,把東西都丟掉,用手來,別把東西踫壞了。」
當一群大男人順著底下的物體將周圍泥土扒開時,眼前出現的東西讓他們都愣住了,一副完整的骸骨完全暴露在泥土里,白色的骸骨在夜幕下路燈的映襯下更加的人。
先前取笑魏小沫的男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有東西,還是副死人骨頭。
段譽的眉頭皺了皺眉,看這白骨的樣子死了都有幾個年頭了,只是為何在學校這樣的地方卻沒有人發現呢?立即伸手攔住了要去撥弄白骨的手下,示意聯系了法醫過來手機取證。白骨由法醫帶了回去,段譽他們留下來處理現場,到尾聲的時候看了眼魏小沫,魏小沫卻是不動,嘴角始終噙著若有若無的微笑,「段局長不會是還想我跟上次一樣去警局去錄口供吧?」
魏小沫淡定的樣子讓段譽想起了上次把她帶回警局不僅沒有問出任何的東西,反倒是害的審訊她的警員精神有些失常了一些時日,就算是活了半輩子的老爺們也不得不信魏小沫的確是邪門得狠,跟她聯系在一起的事情都不能按照常規來考慮。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就算你現在想要去警局,我都會讓手下持槍攔截你的。」段譽臨著上車前還看了眼站在一片黑暗里由著路燈籠罩在衣裙上泛著微小熒光的魏小沫。這個女孩子比起上次還要有那種王者風範的氣場,就算他這種在部隊里過了半輩子的中年人也未必能與她相提並論。
目送所有人離開後的魏小沫依舊是習慣性的用手指挽起一縷發絲,而後繞呀繞,神情悠然,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的到來。
袁中天回過頭去,看到魏小沫站在原地都沒有挪動過,又轉過身去,畢竟現在已經很晚了,一個女孩子在這兒不安全,雖然眼前的這個女孩並不是普通的女孩。「夜已經深了,小沫你也回去吧。」
「來了。」魏小沫的嘴角漾起最燦爛的微笑,她等的就是這個。
一個少女在黑夜里望向剛出過兩起跳樓事件的教學樓露出璀璨的微笑,像是黑夜里的血色薔薇,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詭異,袁中天正準備回過身去,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略過,當下便呆住了,那……那個東西是什麼?明明是人的身形,卻手腳並用的在地上快速的奔跑!
魏小沫看到眼前飛馳而過手腳並用的女生,女生穿著一身薄薄的白色棉質睡裙,奔跑間風吹起裙角露出里面的小內內,兩眼間是嗜血的鮮紅。「都坐車回去了為什麼就不乖乖的呆在家里呢?難道你媽媽沒告訴過你夜晚不要隨便亂晃會很危險的?」
話音一落,魏小沫身子騰空而起,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紅菱,一瞬間在妖化少女的面前抽了下去,紅菱觸及之地水泥龜裂,可想而知那力道有多大。與此同時,魏小沫側過頭對著袁中天說道︰「校長還是趕緊離開,此地不宜逗留,再過會兒我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你。」
袁中天此時卻是很沒出息的驚呆了一坐到了地上,驚惶間腿腳都不听使喚,就算他本能的想要離開也動不了啊!魏小沫趁著妖化女躲開她攻擊的時候,一手後揚,紅菱飛揚直接卷住袁中天,而後揚了出去,「把這個小袋子收到口袋里,取一片葉子貼在額頭。」
在半空中的袁中天整個人完全的僵掉了,一把年紀了遇到這種事掉下去肯定是一命嗚呼了,大腦無法思考了,全是害怕,就在墜地的一瞬間袁中天閉上了雙眼,落地,卻沒有想象的那麼堅硬,倒像是倒在了沙灘上的感覺,連著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胸口一陣劇烈的咳嗽,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在排球訓練場的沙灘地面上,距離那棟教學樓已經十足的遠了,在他的手邊有著一個小布袋子,袁中天也顧不得其他,雖然沒受什麼傷,這麼一撞也是很疼的,眼下也沒什麼力氣,勉強著爬過去,想起魏小沫說的話,將袋子打開,里面裝的滿滿的艾草葉,雖然不是很明白魏小沫的用意,但對她的話也是深信不疑,便取出一片貼在額頭,看了一眼大鐘樓的方向,才捂著胳膊一步三回頭的逃離開了現場,這一晚上的經歷算是此生都不想再遇見了。
魏小沫也懶得管什麼男人的懦弱,眼前妖化的女生更吸引她的注意,手持紅菱,裙角飛揚,紅菱在空中飛舞,在妖化女生的周圍,落下,拔起,再落下,她,還是不可能隨便傷掉一個無辜女生的性命,只是想要逼迫著讓那個惡靈從她的體內出來。教學樓下的水泥地面已經全部損壞,露出了底下的泥土,紅菱落下的地方塵土四濺,空氣里一股子土腥味。
眼看著大鐘停在了十一點半,妖化女生明顯有些急躁,想要趕緊的解決掉魏小沫的阻攔,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居然想要以肉身的力量直接拉扯住紅菱,剛開始魏小沫還不是很清楚她的意圖,直到當紅菱擊到妖化女生周邊時,那女生突然往紅菱的方向倒去,魏小沫急忙收回紅菱,奈何往前的力量太大,收回來花了些心思,那紅菱還是擦傷了妖化女生的背部,白色的棉質睡裙上點點紅梅落下,煞是妖冶。
大概試了幾次,妖化的女生發現魏小沫不敢打在她的身體上,眼看著就要到凌晨了,妖化女直接往後方掠去,四肢並用快速的往鐘樓頂部爬過去,魏小沫嘆了口氣,直接揚起紅菱,將依附在牆壁上的妖化女卷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怪力,魏小沫硬是生生的拉扯了半天,也不見能拉的下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靠近,妖化女面部表情呲裂的更厲害,一股子蠻力上來硬是帶著紅菱一起往上挪動著,魏小沫有些詫異了,這個惡靈究竟是為什麼非得要鎖定著鐘樓頂部不放,還非得要是凌晨子夜陰氣最重的時候?
「夠了,看來你是還沒有明白,眼下自己都無顧全盡然還想著要害人!」魏小沫運功從丹田發出的聲音震得妖化女向上的動作抖了抖,「莫言。」
妖化女這個時候難得的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魏小沫,這個名字有多久沒有人喊過了,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來找她,她是多麼的寂寞,多麼的委屈,沒有人在乎她的消失,包括她引以為傲的家人,和善的媽媽,幽默的爸爸。
就在妖化女失神的片刻,鐘樓的鐘正好停在了凌晨十二點,妖女咆哮了一聲而後死命的掙扎、再掙扎,魏小沫卻是收緊了紅菱不讓她往上逃,淒厲的叫喊劃破墨潑的夜色,紅菱鎖住的女生突然軟了下來,整個身子從牆壁上月兌落往下墜去,魏小沫急忙收住紅菱,將那女孩的身體平穩輕柔的安放在地面上。
「主角跑了,真是白費了一天的功夫。」紅鸞變回人形看著被魏小沫放在地上的女孩有些嫌棄的瞪了瞪眼。
魏小沫自然也是知道,在她去救這個女孩子的時候,莫言的魂魄必然是遁走了。
這三個女生原本就走得很近,再加上都是周五之後才出的事情,那麼在這之前必然發生過什麼事情驚擾了在這里沉寂了這麼久的莫言的魂魄,這個值得推敲推敲。
第二天一早魏小沫卻是像尋常一樣來學校,只听得周圍全是一群一群的人聚在一起八卦。
「誒,听說了沒,昨天晚上那鐘樓又出事了,你們都沒去看那地面,全部裂開了,好恐怖。」
「你們難道沒有听說我們學校以前是墳場嗎?不會是那些冤死的鬼魂作祟吧?」
「哎呀,你別說了,說的我背後都涼颼颼的,晚上還敢不敢出來了。」
魏小沫不露聲色的支著胳膊,模了模自己的下巴,貌似自己就是這個謠言的始作俑者,無所謂的笑了笑,反正最近學校的事情也夠多了不差她這一件。
許浩看著若無其事的魏小沫嘴角微微翹起,別人不知道不代表他許浩不知道,畢竟眼前的人不是不同人,「看來昨晚是一場大戰呢。」
魏小沫頭也不回,「看來最近你家那位沒來上學,你倒是自在得過了頭了。」
「誒,听說昨天那個跟她們一起的女孩子從家里跑回了學校還昏迷了,現在還在校醫院里呢。」
「那天晚上他們是一起的吧,還有那個裴大小姐。」
「是啊,听說就是裴大小姐晚上攔著她們不許回家然後去弄那恐怖的事情……」
魏小沫和許浩之間永遠的尷尬氛圍被他們對面那一群女生的八卦給打破了,兩個人難得一致的側過頭去看向那幾個女生。
許浩整個人都已經站在了那幾個女生面前,幾個小女生臉都紅了,「許……許浩,有什麼事嗎?」
「你們剛剛說的,裴媛跟她們幾個一起做了什麼?」許浩皺著眉,裴媛這幾天在家里的反應越來越奇怪,他雖說不在意她,但這麼奇怪的事情要是影響到爺爺他們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有人說,周五晚上裴媛攔住那三個出事的女生讓她們,讓她們教自己請碟仙……」那女生的聲音越來越弱,弱的跟蚊子一樣嗡嗡的,兩個人卻都听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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