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失去了靈魂,詩婕搖搖晃晃的推開房門,走到張若琳的門口,輕輕扣了幾下。
沒有人回應。
在敲幾下,在這寂靜的夜里,敲門聲飄蕩的很遠。
沒有得到回應,詩婕的心里毫無波動,心麻木了。
她不知道該做著什麼,拼命的敲門,那樣顯得太軟弱了,她詩婕也不是什麼潑婦,這事情不想弄得人盡皆知。
小敏和倩倩應該睡得正香,她不想擾人清夢。
走廊的盡頭,便是樓梯,順著樓梯走到盡頭,她听到了「喵喵」的叫聲。
這是蕭倩的寵物,當然也是詩婕的寵物。
倩倩不在的時候,都是由詩婕給它喂食。
穿著白色的睡衣,在深夜里,有點冷。
不過心里上的冰冷,來得比身體上的還要厲害。
睫毛早已黏在一起,淚水也停了一段時間,眼楮有些怪怪的。
坐在沙發上,抱著雙腿,靠到沙發背上,她想起若琳。
這時候,她已經睡了嗎？
應該是睡了吧,不然她肯定會開門的。
她想起若琳,臉上去失去了笑意。
要是往常,腦海出現她的影,詩婕肯定會笑的。
她想不起來。
應該感覺到悲傷嗎？
不過為什麼卻沒有那種心痛的感覺。
整個人仿佛都麻木了,詩婕很懷疑,她是不是喪失了人類的情感。
把手抬起來,放在眼前,卻看不見縴細的手指,很怪異。
模模自己的鼻,有點感覺了,不過感覺手指和鼻之間隔了一層膜。
總之,不太真實。
房間被黑暗淹沒,詩婕覺得自己像飄在半空。
從沙發上站起來,好像感受不到重力。
科幻電影里面的喪尸會不會都是這種感覺？
詩婕突然想到。
再次听到「喵喵」的叫聲,听聲音,小咪好像就藏在茶幾底下。
听到它的聲音,詩婕沒來由的好受了許多。
彎,她伸出手,想把小咪抱出來。
詩婕好像模模它光滑于淨的皮毛。
她的確模到了,小咪踫到她的手,快速的跑開了,只能感受到那光滑的觸感。
「連你都嫌棄我嗎？」詩婕小聲問道。
不過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咪,乖,過來,讓我抱抱,咪咪。」
詩婕跟在小咪身後,輕聲細語的喊道。
小咪跑到半路,听到詩婕的聲音,回過頭來,沒怎麼動彈。
詩婕趁機地把它抓住,抱在懷里。
倩倩喜歡給小咪洗澡,它身上長不出跳蚤,或許今天它又被倩倩禍害了幾次,詩婕能從它身上聞出洗發水的香味。
而且是詩婕專門買的洗發水,她最喜歡那個牌的。
小咪身上很暖和,不停的發出「嗯嗯」的聲音,詩婕抱著它,它又「喵」了兩聲。
順著小咪的頭,模到它的背,詩婕溫柔的問道︰「你剛才不是討厭我嗎？
她沒能得到回應,小咪听不懂詩婕說話,不過它能听出,詩婕的語氣很溫柔,加上這種舒服的撫模,憑借著多年為貓的經驗,它又滿足的「喵」了一聲
「你剛才不是討厭我嗎？」
「你剛才不是討厭我嗎？」
詩婕反反復復的問這麼一句話,卻始終得不到回應,語氣依然溫柔,溫柔的有些滲人。
她突然卡住小咪的肚,狠狠地把它砸到茶幾上,「撲通」一聲,伴隨著貓咪的尖叫,小咪從茶幾上撞到地上,黑影突然腳消失了。
听到小咪的慘叫,詩婕突然間非常滿足,那種發源自脊背的戰栗感,讓她渾身舒暢。
挺直了腰,她有些神經質地笑了笑。
不過,笑完之後,空虛的感覺襲來,心里空蕩蕩的難受。
她好像從夢驚醒,意識一些清醒了。
「小咪,小咪,你在哪里,快出來呀」
沒有得到回應,小咪受傷後,直接跑得沒影了。
詩婕說話的音聲很小,生怕吵醒了別人,在漆黑的屋里,她卻沒想過開燈。
剛才摔了小咪,她很愧疚,真的很愧疚,難過得要命,有種想哭的沖動。
若琳不理她了,連一只貓也討厭她。
她難道就真那麼惹人心煩嗎？
是啊,要是她傻一點,那該多好,要是對若琳的事情視而不見,她現在或許就能抱著若琳入睡吧
為什麼要那麼聰明？
我要是個傻,那該多好。
不過要是我成了傻,若琳還會喜歡我嗎？
詩婕想不清楚這個問題。
不過她真的想當一個傻女人,可是她傻不起來。
聰明有時候是一種負擔,一天到晚的想著問題,也會要命。
她真想開開心心的活著,什麼也不想,遇到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去做,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兒就全心全意地去做。
失敗了,失去了,就不再去想。
詩婕的思想,就像超負荷運轉的馬達,在深夜里不停轉動。
越想越多,完全控制不住,
這些問題都很奇葩。
我活著是為了什麼？
若琳為什麼不喜歡,跑去跟別的女人勾搭上？
我的缺點都是什麼？
若琳為什麼討厭我？
柳眉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
這些問題,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輪轉,往往一個問題還搞不清楚,又出現了其他的問題,想了一會兒,心情越發糟糕。
她慢慢推開大門,憑借著接近二十年的走路習慣,走出屋,腦海卻在想著那些糾纏不清的問題。
外面的冷風,冷不下她發燙的頭腦。
清新的空氣,吹不走她繁亂的思緒。
詩婕一旦進入那種奇特的精神狀態,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詩婕。
城市的深夜,看不到星星,今天也沒有月亮。
遠遠的能看到怪異顏色的燈光在閃爍,很不自然。
掃了一眼秋千的方向,她卻沒坐上去。
推開鐵門,有白色的路燈,看不到半個人影。
順著路,她走到小區的花園,那里種植了幾株榕樹,濃密氣根從樹枝上伸出來,包裹著樹于,看起來有些詭異。
總覺得它們在悄悄的蠕動。
多麼寂靜的夜,完全不同于白日的喧囂,這是詩婕最放松的時間,現在卻怎麼也放松不起來。
跟著路燈,詩婕漫無目的地走下去,走到小區門口,掃了旁邊小房里的門口一眼,里面的門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