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核傳說 第一章 有人設擂台

作者 ︰ 軍綠果凍

初秋的早晨涼風習習,一面緞面金桿、霸氣側漏的旗幟在峨縣的小廣場中央獵獵作響。旗下站一壯漢,只見他體長半丈,臥蠶眉三角眼,朝天鼻下一張櫻桃小嘴,手執一對女子水中利器——分水峨眉刺,配上絡腮胡和一身仿古靛師大褂,完美闡述了不搭調的現實含義。趕早市的姑娘大嬸們紛紛側目,生怕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幾乎沒有人敢仔細打量這個不協調的精壯孩子,更沒有人發現那面同樣拉風的旗面上兩個暗金大字—比武。

這個開頭的主角可沒有覺得尷尬,正洋洋得意的等著自己的第一單生意。他叫伊藤隼人,是為數不多的大河族人,更是族內第一個被初級元術學院收入的幸運兒。現在,他正在進行的是為期半年的結業修行,哪知道路過峨縣的時候行李被偷了。得知這一消息後他高興壞了。因為學院規定,除部分特殊情況外,是嚴格禁止學員和普通人動手的,而他現在正好符合了特殊情況之一,可以在當地設擂台比武一天,籌措路費。

同時,在峨縣擺擂台肯定是穩賺不賠,因為這個地方在帝國內小有名氣,已經二十七年沒有合格少年考入元術學院了,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用蠻荒之地來形容這里,于是,隼人就很自然的將今天的比武看做是強制性募捐活動了。

太陽的光輝由清晨的柔和慢慢升溫,絲縷涼風也早已消失不見,眼看著日頭慢慢升到頭頂,隼人開始的興奮激動早已熔化殆盡,剩下一腦門子疑惑和一腦門子大汗。汗是熱的,畢竟初秋季節就穿三層純棉長袖靛術大褂有點早,可這是學院規定,因為允許設擂台的主要原因是宣揚學院名聲,初級學院全國有數十家,不穿特色制服,旁人就看不到制服樣式和制服後的學院的碩大標志;疑惑就是,就算峨縣二十多年沒有一個能上元術學院的,但帝國以武立國,民間尚武之風極盛,這大半天時間,就沒有一個小伙子想和一個真正靛師學習一下的麼,雖然只是見習的,但他們不知道啊,難道他們還能知道體師大褂上的白邊代表是見習體師麼,好吧就算是學徒吧,那也是萬里挑一的人上人啊,這個蠻荒之地大概好幾年都看不到一個元術學徒吧。

隼人越想越慌,慌的是不管什麼原因,沒人比武就沒有路費盤纏,而學院只許擺擂一天,要是今天沒收獲,難道要我堂堂見習體師去打工賺錢麼?今天還穿了學院的大褂,要去打工的話回去之後別說結業升位體師了,怕是要被釘在學院恥辱柱上日日鞭尸。隼人感到在這樣下去不行了,開始主動出擊。

「這位大哥,有沒有興趣下場切磋一下,報名費只要50銀幣,打贏我就付你100金幣,是金幣哦!!」金幣和銀幣的比率是1比100,反正是包贏的,隼人就開始信口開河。

「這位大叔,一看您就是練家子,來一場怎麼樣,贏了我就有100金幣,真的金幣哦,什麼,你要看我有沒有金幣,我當然……我放在旅店了,是金票,我還記得金票的編號,要不我背給你听听……」

「這個小哥,想不想看看真正的元術,很神奇的哦,一般人想看我都不給他看的哦,看你骨骼清奇、眼露靈光,便宜你了,30銀幣……」

「這位兄弟……」

「這位大姐……」

「這位……這位小妹妹……」「啪」一聲脆響「我閨女才五歲,你干什麼,耍流氓啊」

隼人揉著紅腫的腮幫子繼續不懈努力,但奇了怪了,幾乎沒有人對他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大都匆匆而過,甚至會用一種略帶憐憫的目光瞟他幾眼,弄得他一頭霧水。但生計所迫,隼人不敢懈怠,繼續自我推銷。

「這位小朋友,看叔叔表演個魔術怎麼樣,很神奇的初級元術障眼法,好不好,求求你了,阿里阿朵。」

「這位……」突然,一個硬物敲在他的後腦勺上,

「喂,矮子,你在這干嘛呢?」

隼人低頭一看,一個隻果核正在自己腳下打轉。本來就一腦門子官司的隼人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轉眼望去,不遠處停著一頂紫竹涼轎,轎上坐著一個粉嘟嘟的小男孩,只見他頭戴稚虎冠,身著真絲短褂,腳蹬復古皮涼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上耷拉著一副價值不菲的墨晶眼鏡。涼轎前後站著兩個身著佣人服飾的轎夫,身旁還立著個器宇軒昂、神情內斂的中年男子,不用問就知道剛才那聲稚氣但囂張跋扈的質詢一定是發自這個小男孩之口了。

「幾位,是你們用果核扔我?那你們是想比武還是……找茬?」

找茬二字出口之前,隼人先注意了一下這兩位的手指,男孩的左手隨意的搭在轎沿上,雪女敕,大拇指上帶著一個考究的碧玉扳指,無名指上空空如也。隼人心里就是一松,因為這兩個人一定對自己不構成威脅。

帝國對元術師的管控非常嚴格,為了便于區分和管理,要求每個元術師在等級評定和變更後,都要在左手無名指上佩戴和本身級別對應的指環,且每個指環都有**編碼,在帝國元術師協會總部備案。這個小孩大概十歲左右,早過了遴選的年紀,手上沒有指環說明他只是一個不能修習元術的普通人,那個中年人雖然器宇不凡,但從沒听說過有元術師不在學院修煉或軍隊任職,跑去給人做跟班這種有前途職業的情況,就算有,也是京都王公貴族的專利,峨縣?根本不可能。至于那兩個轎夫,隼人就直接將他們和轎子一起看成是交通工具了。

好吧,既然是些沒見過世面的土財主,那今天就讓他們見識見識皇家學院的高手是什麼程度。沒有了顧忌的隼人頓時趾高氣昂起來,挺胸收月復,雙手叉腰,用下巴對著他們,用鼻孔向他們發出挑戰︰

「你們誰先來?」

小男孩懶洋洋的揮揮手,那個一臉嚴肅的中年人嘴角仿佛泛出一點笑意,沉聲說︰

「天一,你去吧。」

于是,交通工具的組成部分,轎前的那個年輕轎夫緩步走到隼人面前,咳嗽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卷白紙,開始照本宣科︰

「按照峨縣新歷1920年第5號政府公令要求,凡在峨縣城內擺攤設點、從事各類農副產品、手工制品、工業制品……等一切物品的販賣者,須首先履行以下108條規定。第一條,販賣者需年滿十六歲,有完全的法律能力;第二條,販賣者須持有峨縣縣立醫院出具的健康證明,以確保買賣雙方的人身安全;第三條……」

隼人整個呆了,峨眉刺掉在地上而不自知,不明白這些人怎麼就把自己看成是一個來擺攤的買賣人了,我可是元術師,是即將升為體師的青年精英(如果不到四十歲都是青年的話)!眼看著這個穿制服的人力發動機慢條斯理的一條一條往下念,似乎真要將一百零八條一條一條的都傳達給自己,急忙分辨「我不是擺攤的,我是來設擂比武的,我是……」

「見習體師是吧,我知道,等我念完好吧。第三十三條,經營期間,要遵守峨縣的各項法律法規和民風民俗……」

隼人的汗又下來了,知道我是體師還無動于衷?難道真是無知者無畏麼,好,讓我來給你好好上一課。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隼人矮胖身體如同球形閃電一般向前竄去,啪的一聲,有如同球形閃電一般瞬間彈回,只不過現在變成趴在地上哼哼,小三角眼中的張揚消失殆盡,充滿了驚慌恐懼。

剛才是怎麼回事隼人都沒弄清楚,就感覺到這個年輕轎夫的左手仿佛揮了揮,然後自己的右臉就給了自己足夠向後的動力,再然後就趴在地上,整張臉都麻了,脖子好像也要斷掉了,只听得那個煩人的沉靜聲音在繼續念著。

「……第108條,凡從事各類經營者,須得到峨縣商業行為管理委員會榮譽會長耀輝先生的首肯,得到首肯者,上述107條規定事項可酌情放寬,首肯者,不得在峨縣城內及周邊地區進行任何商業活動。」

長出了一口氣,畢竟一下子念了八頁紙沒喝水也不是一件輕松地事,年輕轎夫轉身回到轎前,等著自家貪玩的少爺發話。

「唉,讓我怎麼說你好呢,這麼沒有耐性也沒有禮貌,人家好好和你說話,你湊那麼近干什麼呢,還好天一脾氣好,要是天二出手你腦袋就飛了,你說是吧恭叔,」小男孩轉臉向那個中年男子示意,得到回應之後滿意的回轉過來繼續訓話。

「看你發型好像是大河族的,少見啊,早听說你們族內都沒什麼文化,看來是真的了,剛才天一給你說的那麼多你听明白沒有啊,不明白啊,我猜你就不明白,今天我心情好,給你解釋一下,其實就一個意思,你要擺攤,得耀輝先生,」男孩的手指畫了一個半圓,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也就是我,我就是耀輝先生,得我同意,你才能擺攤,你明白麼?」(以後也讓我就說這一句不就行了麼,念那麼長累死了——天一心聲)

「看你樣子也不明白了,天一,別月復誹了,不念長點正規點怎麼顯示我耀輝先生的公平公正之心啊,畢竟,象這樣的文盲不是很多的。找兩個人,把這個大河胖子送到家里馬廄干活,每月開個5銀幣,直到他夠錢付350銀幣的罰款為止。真是的怎麼都覺得峨縣人好欺負麼,這麼多元術師專門跑到這來丟錢包,煩。速度快點啊,少爺我去集市轉會。」小男孩,不,耀輝先生跳下涼轎,優哉游哉的往集市里走去。作者軍綠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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