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師兄是伯期教習的弟子!」耀輝奉上的一臉驚嘆讓陳朗十分滿足,不過緊接著的問題卻將他的滿足感完全打散。
「伯期教習也懂音律?」
「……什麼叫也懂音律!」陳朗听到這里就有點氣急敗壞︰「伯期教習不但二十年前就已是京都知名器士,更是當代最有名的音律大家,在各類樂器上的造詣均已出神入化,便是王公貴族等閑想見一面也是千難萬難。生平只收了三個徒弟,除了那個不知道去哪里了的二師兄,就只有我和小七兩個傳人了。」
「那師兄,你和七師姐在音律上的造詣孰高孰低啊?」
「師弟你怎可拿音律和其他俗務相提並論,這不是用來好勇斗狠,爭個你高我低的市儈末技,而是陶冶心境,體悟天道的……」
「哦,那就是說師姐的造詣比師兄你還要高了?」
「……你從哪里看出來小七的造詣比我高!我承認小七在琴藝上已繼承了老師的七分衣缽,但師兄我也不是充數目的路人甲……」
「哦,那就是說師兄你的造詣比七師姐高?」
「那當然……」陳朗本想一挺全部接下,但想到小七冷傲的性格,又怕她沒這個雅興幫師兄在新師弟面前圓這個面子,甚至萬一她一怒之下翻臉無情,以後可就不能在如此近的距離上欣賞佳人妙音了。
「……也不能這麼講,和你說了這麼多你怎麼就不明白,算了算了,聊下一話題。」實在是不想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了,陳朗挑了個耀輝可能感興趣的開始重新聊,「你們知道我元術系四大教習各自擅長的領域麼?」
「我也想知道師兄和七師姐誰在音律上的造詣更高,我媽媽告訴我說……」
「你!我告訴你們兩個,我現在要告訴你們的東西對你們將來的發展大有用處,一個適合自己的旁技不但可以用來打發清修時的無聊,而且可以讓你們的修煉事半功倍。如果你們一定要糾纏一些八卦問題,我就要動用我師兄地權,將你們這種不務正業不敬師長的劣習稟報各位教習,包管你們從此在教習們的視野中消失!」
滿意的看到兩個八卦少年終于閉上了自己的嘴巴,陳朗開始繼續剛才的話題︰「四位教習中,我的老師伯期剛才已經告訴我你們了,在音律方面的造詣當世首屈一指,雷博教習擅長元器制作……」
「元氣也能做麼?」金保又插話了。
不過這回陳朗倒是沒有生氣,反而熱情的開始解釋,好為人師的嗜好展露無遺︰「你們不知道元器麼,哦對了你們現在還沒有接觸到這個層次。成為器士之後,可以以氣御器,但也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操控,真正能夠如意操縱無礙的,只有自己的專屬元器。所謂元器者,元石之器也,元術師如能突破瓶頸,達到器士境界,都要用元石煉制一柄自己的專屬元器,然後以自身元氣溫養錘煉一段時間之後,方能使用自如。」說話間,自腰後拿出自己的那管玉簫︰「這就是為兄的元器,制器所用的上品元石是我突破器士瓶頸後老師所贈,你看它溫潤如玉,堅硬似鐵,實在是非常難得。不過比起制器的工藝,這塊元石的稀有又要甘拜下風了。這管元簫可是雷教習親制,要知道雷教習可是當世煉器師第一人,身份地位和我老師在音律方面相差仿佛,能讓他老人家親自出手制器的,除了皇家外幾無旁人。而且這管簫是雷教習為我量身定做的,除了契合我的元氣波動,能最大幅度的增幅我的元氣控制範圍外。還有點別的好處,就是吹奏時會帶有我最喜歡的金石之音,好像能透過琴音看到戰場上的獵獵軍旗和刀山劍海。」陳朗邊說邊陶醉的閉上眼楮,一手輕輕在空氣中揮舞,好像想用自己的胖手勾勒出鐵馬金戈的雄壯景象,卻不知道這種自我陶醉的神態在別人的眼中好像思覺失調一般。
……
好半天之後,陳朗才從這種忘我痴迷的境界中醒了過來,見兩位新師弟還眼巴巴的等著自己授業解惑,頓覺有點不好意思,咳嗽一聲後繼續介紹︰「你們以後要是要打造元器,也可去求雷教習,不過估計很難,雷教習性格古怪,上次為我的事,老師說可以為他親自撫琴三首,但他就是不同意,最後要求我老師給他拉了一夜風箱,還說什麼讓老師嘗嘗人間煙火對修行大有進益之類的風涼話,我看他就是羨慕老師天天衣冠整潔卻沒法效尤,但這能怪我老師麼,他天天對著火爐鐵錘煤堆,再干淨的衣服一會也就變黑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反正如果你們想讓他為你們打造元器,就要做好充足的思想準備。其實也可以找小五,他是雷教習的弟子,據說已得了七分真傳,不過重點是為人忠厚寬仁,好說話。有空我帶你們去拜會一下。」
「還有一位姜教習,據說和雷教習、伯期教習一樣,也是器士巔峰的境界,但為人……為人徒者不置喙師長,就不具體描述了,你們自己體會吧。愛好不詳,算是幾位教習里比較神秘的一位。沒听說收誰做弟子,不過奉勸你們,如果他要收你們做弟子的話,最好三思。」
「哦對了,還有花教習。花教習年紀是四位教習中最輕的,不過據說修為頗高,就算比不上其他三位,至少也是高階器士了。他的愛好是最廣泛了,而且喜歡研究些冷門的東西。弟子的話,老六算是吧,兩人曾經一起研究了好長時間的機關傀儡之術,不過後來因為理念分歧沒有繼續了,現在據說正在研究古文字……」
好不容易介紹完了四位教習,耀輝二人以為可以結束被迫傾听了,哪知道陳朗卻是談興大發,繼續滔滔不絕的聊起了教習的八卦,什麼雷教習喜歡果睡,伯期教習有潔癖,姜教習房間里據說有女人肚兜什麼的,看來深山苦修確實憋壞了這個話嘮,終于找到兩個傾听者就一定要聊個盡興。
這段時間中,竹屋內的七師姐一直保持著安靜,沒有出聲或者演奏,但坐在旁邊花叢中的法克卻是忍耐不住了,向空中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呼哨聲高亢尖銳,直穿雲霄。陳朗也被打斷了話頭,轉臉看向天空。
不一會,遠處一個黑點向法克飄來,黑點似緩實急,轉眼間就帶著一聲啼鳴來到了四人的頭頂,原來是一只白鶴,不過相比較普通白鶴,身形委實太過了一些,載起身材不低的法克向空中飛去絲毫不顯費力,雙翅拍打留下的氣流就仿佛山風一般,吹得耀輝都有點睜不開眼。
陳朗見怪不怪,向兩位新師弟解釋道︰「這是系里的坐騎,沒有達到器士境界的學生都可以使用,有空我帶你們去小八那里挑去。對了,你們要記得不要輕易後山的樹林,歷屆學生喜歡奇門陣法的都在樹林里練習,長時間下來已經堆滿了樹林里,就算是器士走進去怕都不容易出來,體師的話肯定是有去無回。我們都是用飛的,你們不會飛的話,只好靠坐騎了。」作者軍綠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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