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隱隱約約有點預感,但李林凡態度的突然轉變還是嚇了耀輝一跳,吃驚之余,不禁對李林凡的一言九鼎有了點好感。
既然對方如此爽快果決,姿態又如此之低,耀輝本來想的激將言語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甚至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要是李林凡事前知道自己的元術師身份的話,想來他不會輕易把自己的後半生賭在一場無關緊要的比試之上。
「李兄請起,」耀輝連忙把李林凡從地上扶起,待二人在桌邊坐定後,耀輝繼續說道︰」想來李兄現在應該明白,上次的比試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比賽,所以什麼主公、部屬之類的,千萬莫再提起,只當是一次普通切磋就好。「」這怎麼可能?!「剛剛坐定的李林凡听到耀輝的話,猛地站起,表示強烈的不同意︰」願賭服輸,不論其他。耀兄既出此言,到底是認為林某人品不堪、武技低劣而不配收之麾下,還是認為林某是個口無遮攔、言出不行的無恥之徒?「
耀輝沒想到李林凡反應這麼大,一邊急忙出言撫慰,表示自己絕無此意,一邊在心中苦笑,自己雖然早就存了籠絡之意,可真沒想到李林凡竟然對自己的承諾如此認真,自己的諸多準備看來都用不上了。
雖然」情投意合「,但一些過場還是必不可少的。于是,一個堅持認主,一個拒不敢當,幾番推辭之後,二人終于找了個折中之法,決定義結金蘭。
也沒有那些繁文縟節,既然做了決定,二人就定下了兄弟情分。只是雖然李林凡年長耀輝少許,但卻堅持要奉耀輝為兄長,而且態度異常堅決。耀輝拗不過,也就只好由他了。
議定了長幼之序,二人開始了閑聊,說起相識以來的種種,不免付之一笑,反而更覺親厚。聊起二人家世,李林凡倒是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的情況交代得清清楚楚,基本上和耀輝了解的並無二致。耀輝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含糊帶過。
見耀輝並沒有說得那麼詳細,李林凡倒也能理解。怎麼說是自己主動貼過來和人家認識的,總要給點時間讓人了解觀察下,換成自己估計也會這麼做。
說話間,兩人聊到了即將舉行的新生聯考,李林凡想到自己是武技正選,而耀輝卻是備選,就向耀輝說道︰
「耀哥,不若我和教習說下,由你來擔任正選?」
耀輝就笑著擺擺手,而李林凡也就不再提這個了。因為一個元術師在前院廝混,本就透著古怪,現在想來,耀輝一直在刻意低調,不願作為正選參加武技測試也就情有可原了。
不過說到這里,耀輝就饒有興趣的問起了那天內測時的情景,听李林凡說起了那位夏老教習的古怪舉動,耀輝心下就有點嘀咕︰難道自己的偽裝這麼差麼,姜老看出來也就罷了,這個夏教習到底是老眼昏花,還是真的看出了自己的深不可測?
之後二人又聊了聊聯考時的一些細節,李林凡早就做過功課,所以說起來是頭頭是道,讓耀輝對整個流程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比試的地點在京都城內守備旅的小校場,時間一天,六個科目的比試同時進行,如果發生有學生同時參加兩項比試的可酌情推遲片刻。屆時,皇室、元老會以及京都內的各方勢力代表到會到場,甚至元術師協會也會派人觀戰,因為雖然參加比試的都是普通人,但三家學院可是都打著元術學院旗號的。
三家學院中,皇家元術高院是千年老大,本是最不看重這種虛名的,但另外兩家後起之秀卻是躍躍欲試,每每有些小動作,總想在測試上壓高院一頭。听說前不久宮里傳出話來,要高院好好準備這次的新生聯考,不能失了皇家體面。
耀輝听著就有點無聊,以他的角度看來,這就像前世里全國重點高中和省市重點高中的聯考一樣,全國重點贏了是應該,而省市重點稍微佔點上風就會大加宣傳,爭的還是生源二字。所以說比賽的成績好壞,最直接的受益者不是參賽者,而是學院。
當然,在這個時代,能在聯考中大放異彩的學生一定會受到各方關注,將來的前途自當不凡,但這些對于耀輝來說都是浮雲而已。作為親王繼承人,除了皇宮里的那張椅子,再沒有什麼其他的更好選擇了。
二人又聊了幾句,然後耀輝就離開回了後院。臨別前,李林凡再次給耀輝說了下聯考的時間和地點︰十天後的下午,京都校場門外匯合。
耀輝別過李林凡,御鷹回到山頂宿舍,剛走到宿舍門口,就听到屋內傳來了金保標志性的粗壯嗓音。不過這次有點特別,帶著點刻意的壓抑低沉。
一听到金保的這個聲音,耀輝就知道,瑪莎醒了。因為金保只有在和瑪莎說話時,才會使用這種在他而言相對溫柔的聲音。
推門屋內,果然,瑪莎正半倚在床頭和金保說話,雖仍是臉色蒼白、嬌弱無力,但是,醒過來就好了。
而金保正端著一碗清粥坐在床邊,試圖喂瑪莎吃,但看他粗手粗腳的樣子,耀輝就有點擔心他會把一碗粥都潑在床上。
默默走到金保身邊,耀輝從他手里接過粥碗,親自喂給瑪莎。
見耀輝回來了,金保也識趣的讓到一邊,而瑪莎則是眼露驚喜和傷心,勉力欲起。
耀輝連忙按住瑪莎,示意她繼續躺著,然後溫柔的舀起一勺清粥,送到瑪莎嘴邊。
瑪莎听話的張開朱唇,卻沒有喝粥,兩行清淚自眼角滑落。
「少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一哥呢?」
耀輝的動作就是一僵,一時無言以對。
看到耀輝的表情,瑪莎更是傷心,開始小聲啜泣。雖然和天一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這段時間一直和他在山上服侍耀輝,閑暇時經常在一起領解悶。兩人雖然年齡相差七八歲,但天一是個外向活潑的性格,沒有半天兄長負擔,二人早就建立了不錯的感情。現在得知噩耗,瑪莎心里非常傷心。
耀輝嘆了口氣,放下了粥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心中本被壓下的哀傷又開始蔓延。
最後還是金保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馬姐,你喝點粥吧,不然就涼了。」
耀輝也醒過神來,對瑪莎說道︰「事已至此,一切罪孽都是我的過錯。現在我做什麼都不能把天一帶回來了,但是我保證,今後我不會讓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不會讓我關心的人再受到任何傷害。」
听到耀輝的話,本已漸收淚水的瑪莎用力點頭。在她的心里,小王爺是無所不能的,既然他做了保證,那麼就一定會做到。
喂瑪莎喝完粥,扶著她躺下休息。耀輝又向金保表示了感謝,這幾天寸步不離的守著瑪莎,也著實累壞了他。但金保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在他看來,作為兄弟,在兄長需要的時候能出點力是件幸福的事,尤其是像照顧瑪莎這樣賞心悅目又不累人的活。
接下來的幾天,耀輝一邊修煉,一邊和金保一起照顧病中的瑪莎。也許因為悲痛也是一種力量,也許因為耀輝第一次在心里有了對力量的迫切,耀輝感到,那道卡著自己的高階體師瓶頸變得越來越松動。作者軍綠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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