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輝在場邊焦急的等待著,而此時比武場角落上的一間稍小的營房里,有幾個神秘人物正在觀戰。
「他來了麼?」坐在主座上的中年男子忽然出言詢問。
「是。」侍立于旁的部屬躬身回答。
「備選?」
「是。」
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忽然揮手下令︰「按原計劃進行。待會讓怒江贏得艱難點,誘他下場。」
「明白。」灰衣部屬領命而去,此時,坐在中年男子身邊的一人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出言問道︰「大人,難道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即使成功了,怕是痕跡也太過明顯,瞞不住姜熙那個老狐狸。而且既然他不是廢柴,我們為什麼不能把籌碼轉到他身上?」
「把籌碼轉到他身上?」中年男子冷笑道︰「已經花出去的籌碼就已經不是你能左右的了,更何況這些籌碼本來就不全是我們的。」男子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遠望著現在空無一人的比武場,眼神中厲色大作︰「你記住,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原來的道路上掩耳疾行,任何的猶豫和質疑都將帶來滅頂之災。」
「大人,真的有這麼嚴重麼?」那人沒想到自己的上司竟然給出了如此沉重的答案,言語中不禁微微顫栗。
中年男子沒有回頭,目光從比武場中向上移去,似乎想透過略帶灰暗的蒼穹去膜拜天上的諸神︰「也許吧,也許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第二場比試還沒有開始,場邊忽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這群人似乎和今天新生聯考的主題有點遠,期間並沒有多少學生,大部分都是成年人,甚至還有幾位長須白發的老者夾雜期間。他們共同地點是,很激動很興奮,就連那些老者也是眉須亂舞,神態中透出一股略帶瘋狂的痴意。
這些人來自數術考場,是數術的參考學生和教習。
當那位收了耀輝試卷的教習把耀輝的試卷交給一眾評判之後,原本那幾位評判教習並沒有投注多少熱情,因為一是時間還早,大部分學生尚卷;二來在他們看來,這些題目除了帕斯尼之外,難度都不大,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驚喜。所以幾位資深教習都沒有起身觀看,只有一位相對年輕點的教習隨意的拿起耀輝的試卷審閱。
幾位教習都是各院數術的扛鼎人物,在他們的世界里,大部分的熱情都投注在對數術的研究之中,對于勝負真是不怎麼看重。平日里在自己學院里常有曲高和寡之苦,現在能有機會和造詣相近的同好之人切磋交流,大家都是熱情很高。
現在,他們的話題正聊到帕斯尼謎題上。
「朱兄,這些年宮里那位都把帕斯尼放在聯考試題上,不知道到底是何用意啊?您見多識廣,一定知道原因吧?」
「見多識廣?劉兄,你的意思是我和那位有點拐彎抹角的姻親關系吧。」被稱呼為朱兄的長須老者性格卻是非常直爽,沒好氣的直接挑明了對方的暗指︰「我也不知道原因,不過我猜可能是因為近些年她正在研究這道謎題的原因吧,年初時我閨女進宮覲見後告訴我說,那位宮里都是帕斯尼的演算器具。說不定是因為解題無門,想從初學者沒有條框限制的思路里找找靈感吧。」
看來老男人也有八卦奠賦,開始時的那個教習又開始問些無聊問題︰「不知道那位在數術上的水準如何啊?這次聯考那位有沒有親自或者派人來觀察?」
「你可別小看了那位在數術上奠分,雖然學習的時間不長,但我分析,她的造詣應該不在你我之下。」說道這個,朱姓老者頗感驕傲,閉目捻須,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和你我差不多?不太可能吧?我等雖然不才,但總是在數術一道上浸婬半生了,那位貴人听說年紀尚輕,雖有天賦但只怕造詣應該不深才對。」八卦教習根本不信。
「這還真不是我虛言妄猜,據我閨女所說,那位在數術上天賦極高且用功甚勤,諸多遺留難題都一一攻克,包括那道漢諾塔,也被她用窮舉之法解出了答案。」
「漢諾塔是皇後解出的?!」不光是那個八卦教習,所有旁听閑聊的教習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前段時間在京都數術協會的例會上,有代表宣布漢諾塔已經被解出,並公布了解題思路。不過因為解題人的要求,沒有公布身份,現在听這個朱姓老者的意思,竟然是他的尊貴遠親,炎黃的皇後陛下親自解出!這讓在座的教習們吃驚之余,也感到一絲驕傲︰連國母都鐘情于數術一道,那些認為數術無用的聲音可以閉嘴了吧。
看到眾人驚訝的表情,朱姓老者難掩心中的得意,不過如不是閨女說過,皇後並不介意旁人知道自己喜愛數術,借他八個膽子也不敢在這里爆料︰「至于親自來觀賽那是不可能的,內宮之首怎可輕離皇宮?不過皇後陛下地使可是早就來了。」
原來這次宮內來的是皇後陛下地使!眾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轉向了正坐在另一角,沉默不語的女子。翠玉串成的面簾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長拖曳地的狸質披風遮住了她曼妙的身段。原本大家猜測她可能是宮中哪位愛好數術嬪妃的身邊人,沒想到她侍奉的對象竟然是炎黃國母。
有一個沒有轉過目光,因為他發現了更吸引人的東西。
「快……快來看看這張卷!」那位拿過耀輝試卷準備打發無聊等待時間的教習這是已經完全失態,圓瞪的雙目正死死的盯著耀輝最後一題的解答,絲絲垂涎正在嘴角蕩漾而不自知。
听到他迥異平常的叫聲,大部分人都把目光收回到他的身上,不過還有少部分人在試圖用目光穿過那位宮中特使的珠簾而看清她的容顏。
「怎麼啦?聲嘶力竭的好像見了鬼一樣,難道你把帕斯尼解出來了?」有人出聲詢問,最後一句倒不是故意刺激他,而是數術界的著名擠兌用語。
不過這次那位閱卷的教習沒有笑罵一聲後再擠兌回去,而是呆呆撢起頭,目光呆滯如收重擊。
「不是我,是這個學生。」
「什麼啊,你到底要說什麼?」有人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就是那個,那個帕斯尼謎題,生路終于出現了。」依然沒有回過神來的教習終于說清楚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
作者軍綠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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