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房門輕啟,耀輝心髒也開始飛速的泵血,那快速而有力的搏動幾乎要敲碎耀輝脆弱的胸腔。
房門開處,一名宮裝女子盈盈而入。只見她肌膚勝雪,發如堆鴉,剛剛雙十年華,容貌卻是極美,著一身白碾光絹珠繡金珍珠紗裙,束一條白玉瓖翠彩鳳文龍錦帶,釵如天青而點碧,珥似流銀且嵌珠,便是一雙繡鞋,也是金縷銀線,繞著五色彩桃,華貴難言。
看到鳳蘭進來,在看到耀輝和她兩人略帶尷尬的片刻沉默,歐陽遲疑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悄悄的走出了房門。而翠娘更是聰明,根本沒有進房,這時候看到歐陽出來了,抿嘴一笑,連忙上前將他請到一旁酒色伺候。
這時候,房內就剩下了有過一夕之緣的男女二人。一時間氣氛更是怪異,兩人都沒有說話。
到底還是鳳蘭年歲長些,加上這些年經營應酬,不像耀輝初哥那麼臉女敕。主動走到耀輝身邊,給他的杯中續滿熱茶,然後在另一側坐下,輕聲問道︰「不知小王爺今日前來,有何吩咐?」
見終于被對方打破了讓人窒息的沉默,耀輝不由得松了口氣,心里的小鼓也敲得略微慢了些。不過雖然自己做了決定,但是要當面談及兩人間的旖旎往事,還是感覺臉部表皮的溫度急劇上升︰「鳳蘭姑娘,上次是我的過錯,讓你名節受損……」
「這些不怪王爺,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小王爺不用因此自責。能遇到小王爺,是鳳蘭的福氣。」沒等耀輝說完,鳳蘭就搶著打斷了耀輝的話,不過臻首低垂,語氣幽幽,听不出她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耀輝愣了一下,鳳蘭這種反應讓他的眼神中平添了幾分欣賞︰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自己確實不應該辜負︰「但事已至此,總是要做些補救。我想了兩個法子,都說給你听听。第一個方法是,如果你願意和我長相廝守的話,我就娶你。」雖然聲音不大,但耀輝說得斬釘截鐵。
听到「娶你」二字,鳳蘭的頭瞬間抬了起來,杏仁媚眼中水汽一片,更是慢慢泛紅,泫然欲泣。
但耀輝沒有停頓,繼續說道︰「不過有些事要先說清楚,我的婚事宮中早有安排,應該是三年後完婚,這個我沒法改變,所以可能沒法讓你做我的正妃,也沒法在這門婚事之前迎你過門。但你放心,我既然答應娶你,就一定會給你個名分,待這個婚事之後,我定會稟明父王,娶你為側妃。」
說到這里,耀輝看了看鳳蘭,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的話,我也會盡我所能的補償你,不管什麼要求,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就一定辦到!」
听耀輝說完,鳳蘭還是沒有說話,不過眼中的淚水開始奔流,花了自己的妝容,亂了耀輝的心思。
「鳳蘭姑娘,你別哭啊,你看……怎麼辦是好?」別說耀輝這樣少于和女性打交道的純情少男,就是一些花叢老手遇到女性的淚水也會措手不及。
剛剛淚如泉涌的鳳蘭忽然擦干了淚水,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承小王爺的厚愛,鳳蘭雖是女流,但也願效仿須眉一諾千金的風采,就像曾經請翠娘代稟的那樣,鳳蘭願意一生跟隨小王爺,並不敢奢望什麼名分,只要能待在小王爺的身邊,哪怕為奴為婢也終生不悔!」
宛如夏日天氣般變幻莫測的女兒鞋讓耀輝有點跟不上節奏,不過听到鳳蘭的話語耀輝終于放下心來,這也是他想要的答案。怎麼說鳳蘭也是他今生的第一個女人,和所有男人一樣,耀輝同樣不想讓她離開自己。
不過名分是一定要給的,否則耀輝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不過現在倒也沒必要為這個和鳳蘭多說什麼,到時候總要名正言順的娶她過門。
終于完成了掛在自己心頭好長時間的一件人生大事,耀輝立刻覺得輕松了許多,包括自己剛才因為緊張而收縮的胃。
「嗯,那個,鳳蘭,」既然商定了兩人的將來,耀輝和鳳蘭在感情上也覺得親近了不少,這聲鳳蘭叫得異常順口自然,「我還沒吃晚飯呢。」
沒等鳳蘭答話,房門忽然打開,翠娘帶著一干丫鬟端著美酒佳肴魚貫而入,門外還有個中年猥瑣男子在探頭探腦。
這兩個家伙,看來是一直在門外偷听。想到這里,耀輝就有點恨得牙癢癢。不過考慮到如果只是自己和鳳蘭用餐的話難免有點不好意思,耀輝忍著怒火招呼這兩個偷窺變態男女一起入席。
這兩人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有點那個什麼,所以在飯桌上曲意迎逢,一個殷勤的夾菜斟酒,一個拼命的插科打諢,倒是讓耀輝和鳳蘭慢慢的走出了尷尬,氣氛更顯和諧熱烈。
幾次的突發事件,讓耀輝深刻體會到情報在這個世界同樣重要,親王因為情報所以能順勢將寧紫妃一系連根拔起,而麒麟也是因為情報才做了這麼個局來對付自己。既然自己決定了要好好保護自己所關心在意的人,就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親王的力量上,總是要擁有自己的情報體系。所以在飯桌上,四人就商定了今後有關情報搜集處理的方式。原本按照歐陽的意思,他是要跟著耀輝一起去高院後山的,但是耀輝認為,自己在後山的安全沒有問題,歐陽應該在京都內負責親王的安全,兼顧翠芷樓的情報處理和分析。要知道後山器士不說賤如狗吧至少也是滿地走,而親王身邊只有歐陽一個。
歐陽對這種安排表示堅決反對,一定要跟著耀輝。耀輝也不著急,一句話就把他堵回去了︰「也行,那我去和我師父說說,就說歐陽認為你現在年老體弱,連個把人的安全都保護不了。」
說到這里,歐陽只得偃旗息鼓,默認了耀輝的安排。而翠娘和鳳蘭則在一邊含笑旁觀,對于他們來說,只要听小王爺的就好了。剛才耀輝也對她們倆的將來做出了安排,今後翠芷樓就由翠娘打點管理,鳳蘭要慢慢地退居幕後,不在拋頭露面。遇有什麼情況也是由翠娘向歐陽匯報。
月上樹梢之時,歐陽恭陪著耀輝走出了翠芷樓,一起往高院而去。雖然同意了耀輝的安排,但歐陽堅持要把耀輝送到後院山下,而且態度異常堅決。耀輝也沒辦法,只好同意了他的安排。
本來歐陽還建議說明天早上再回去,然後賊眉鼠眼的暗示說他自己回府,讓耀輝和鳳蘭再好好「聊聊」。中年人的猥瑣功力果然不是年輕人們可以比擬的,言辭雖然隱晦,但還是讓鳳蘭羞紅了臉,讓被說中心中yy心思的耀輝惱羞成怒,拂袖而去。
翠娘也在心里暗贊歐陽恭的功力,不過她贊嘆的功力和猥瑣無關。雖然軍方近期被親王打壓得厲害,但實力終不可小覷,現在的耀輝可是在風口浪尖,稍有行差踏錯說不定就會被人抓住把柄,夜宿青樓這種黃事,放在平日里或者他人身上可能只是小節,但要是耀輝做了只怕馬上就會傳到街頭巷尾,到時候污水潑到了身上,就再難清洗干淨。歐陽搶先說了出來,把心中本有此意的耀輝堵了回去,雖然自己背了個齷蹉大叔的「美名」,但卻暗地里全了耀輝的清譽。如此精明老練「忠肝義膽」,看來以後和他打交道要加倍小心殷勤點。作者軍綠果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