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嬈嬪麼？」皇上哦了一聲，「那日就覺著她怪怪的，只是他跟晴鳶走的一向很近，便沒有往她身上想。」
「那……嬈嬪娘娘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皇上冷哼一聲，「她在朕身邊這麼久，朕倒是沒有發現她是個嫉妒心如此強的女人？對自己的姐妹尚且如此狠心，對付別人，朕實在難以想象。只是，嬈嬪畢竟也是宮中的老人了，便罷黜了，禁了足，由她自生自滅吧。」
「那她宮中的奴才們？」
「年紀大的，就給些銀子讓他們出宮，年紀小的，發回內務府，重新發配吧。」
嬈嬪無力當坐在地上，宮中的宮人們，卻似沒有看到自己的主子一般，只是自顧的收拾著東西。嬈嬪也是顧不上理他們，只是看著遠處奠空喃喃自語。
「要結束了嗎？蒼天？這是為何？既然我不適合在宮中生存，為何要將我安排在宮中？」
「妹妹看來，沒有適合不適合，唯有自己選擇的是否正確。」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晴鳶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的身邊。
「選擇？對于你這種路都已經鋪好的人，自然是好選擇，我這一生，太坎坷。」嬈嬪並出或吃驚或憤恨的任何一點情緒，只是滿臉的緬懷。
「入宮的時候，皇上倒也疼了我兩天，後來溫妃入宮，皇上便被勾了魂，我恨，只是溫妃沒用多久位分便超過了我，成為了妃位。本來心中有些絕望之時，皇上連立三妃，我似是看到了報復溫妃的希望，便投靠到了娘娘這邊。」
沒有理會晴鳶是否在認真听自己訴說，嬈嬪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誰知道，沒過多久，三妃便土崩瓦解，不復存在，靜妃也不再過問後宮之事，報復之事又是渺茫起來。而且跟隨三妃與她作對，原以為她會報復我，誰想，靜妃倒台後，她連正眼都不曾看我一眼，想是不屑吧。」
「溫妃如此冷淡，又一次刺傷了我，只是勢單力薄，唯有忍著，慢慢的，心也就死了，想要報復的決心也就越來越淡。」
「姐姐便是在那時入了宮吧？」晴鳶淡淡說了一句，讓嬈嬪知道，她不是在唱獨角戲。
「恩，你姐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崛起，且也受到了溫妃的壓制，卻幾次都讓溫妃吃了虧，我原本沉寂的心，便在一次火熱起來，誰知，好景不長，沒過多久，你表姐也是含冤離宮。」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我表姐想來對你也不錯，我與你也沒有什麼新仇舊怨，你又為何幫你的仇敵陷害于我呢？」晴鳶點點頭，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呵呵，人在河邊走，我兩次跟他人一伙與溫妃為敵，溫妃心中早已厭煩了我，蘭嬪離宮那段時日，你不知我是如何過來的，我想，若是我不投降于她，怕是也見不到你了吧？後宮中，唯有生存，才是法則。」
「你果然是投靠了溫妃，只是，她為何會相信你一個頻頻與她作對的人？」
「我們之間，沒有信任，只是她吩咐，我辦事兒罷了。」嬈嬪自嘲一笑，「你又是如何看破我與溫妃之間的關系的？」
「第一次見面時，我便感覺你有些不對勁，後來數次你都知道了你本不應該知道的消息，我心中雖是不願相信，但還是確認你背後一定有人在支持，我卻沒有揭穿，我一直在騙自己說自己是幻覺，我不願相信，誰知，你卻真的對我出手了。」
「所以，日後，我都再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嬈嬪面色淒苦，「為何如此不公！」
「其實，從我打算對你出手的那一天，我便隱隱感覺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罷了。其實也好，這日子，我也過了十多年了，獨守空房，寂寞冷宮，我也累了。」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選擇溫妃，而是選擇了你？」
「溫妃如今已是貴妃，除卻皇後，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再加上有太後撐腰，憑一個小小但監的話，要扳倒她，不可能，你不過是利用我，發一個開戰的訊號罷了。」
「今日一別，日後便不知道還能不能相見，你若是有什麼問題，便一並問了吧，我盡量解答便是。」
「那日，你明明穿的便是翠綠色的褻衣，為何會變為紅色？你又如何知道要換掉它？」
「其實那日你一來，我便有所感應，你們要對我出手了，只是當時卻不知道你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直到後來你也一直隱瞞的很好，只是，有一點你卻疏忽了。你我同為女人，我更換衣服之時，你卻仔仔細細的盯著我一直看，還故意看了我褻衣的樣式和顏色，讓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即便發現了不正常，也應該不會懷疑到褻衣上才是，而且我一直與你一起，你也沒什麼機會去更換啊？」
「你可還記得在坤寧宮等候之時，我肚子痛離去的那一會兒？我越想越不對勁，便偷偷將褻衣換為紅色，有備無患，許是我命不該絕吧，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們會這樣陷害我。」
「這便是我的命，我只想過得好一些，又有何錯？命運無常，終究是我命薄，站在哪一邊，哪一邊便會失利，我便是不祥之人，或許，在此處孤獨終老，自生自滅便是我的歸宿，你走吧，莫要沾上我的不祥之氣。」
晴鳶面露同情之色，看了嬈嬪良久，終究是化為一聲嘆息，心中的那絲恨，也隨之煙消雲散，轉身欲走。
「晴鳶，我這一生，不過是各個集團利益斗爭的一枚棋子，從人正視過我，除了你表姐，溫妃勢力龐大，心計過人，並非表面上的那般好對付，若有一天溫妃真的下了台，若那天我還在，請你來看看我，告訴我，我就算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身子微微一頓，晴鳶清冷的聲音傳來，「若有那麼一天，不論你是否還在，我都會來，告訴你。」
作者小花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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