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之內,皇宮之中接連有大動作傳出,先是拒絕突厥不合理要求,並敕令突厥可汗入京覲見,邊關備戰狀態。
緊接著昭告天下,褒賞平西王這些年戍守邊關之功,三藩增餉,封平西王為征突厥將軍,若是十日之內,突厥不降,便遠征突厥揚我國威。
暗地中,一封密旨也是悄然飛向邊關之地,至于內容,怕是無人得知,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司馬若愚,此時正看著桌上的一副畫卷靜靜發呆。
「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也不知小主進來如何了。」蘭嬪離去已是六個多月,除了前些日子寄來一封家書說自己安然到家之外,兩人再無聯系,「如今天氣雖是漸暖,卻也還有些涼,也不知小主的咳嗽病可好些了。」
京城如今是一片風雪,萬里之外的廣東卻已到了草長鶯飛的季節,春嬌攙扶著蘭嬪沿著河邊緩緩而行。
半年時光過去,春嬌倒是什麼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鬼靈精怪的模樣,倒是蘭嬪清瘦了許多,少了些原本的空靈似仙,多了抹嬌楚柔弱,眉宇間一縷抹不掉的哀傷若隱若現,讓人有種將之捧入懷中的沖動。若說原本的蘭嬪是優雅如蘭,那如今的蘭嬪便是傲雪冬梅,堅強而孤獨。
「阿嚏。」
「小主可是染了風寒?話說這乍暖還寒時候,小主是最容易得病的時候,若是司馬太醫還在身邊便好了。」雖是蘭嬪已離宮許久,春嬌還是延續了宮中的叫法,並口,還是叫蘭嬪做小主。
「是啊,要是他在就好了。」蘭嬪雙眼前似是又出現了那個談笑風生,運籌帷幄的俊朗男子,突地發現春嬌奇怪的看著自己,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面頰一紅。
「只是想念朋友罷了,宮中如此險惡,也不知溫妃等人有沒有為難于他。」蘭嬪說此番話的時候,底氣略有些不足,連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是如此思念于他。
「只是朋友麼?原來想朋友是這個樣子,那小主晚上睡覺之時喊的司馬太醫也只是關心朋友咯?」春嬌在宮中便一直伺候蘭嬪,如今又隨她一起出宮,來到廣東,兩人早已是亦主僕亦好友的關系,當下似笑非笑的盯著蘭嬪,問道。
被春嬌清澈的目光盯了良久,蘭嬪感到自己的面頰發燒,自己的心事怕是早已被春嬌得知,不由大羞,粉拳輕揮,跑向春嬌,「你這妮子越來越大膽了,竟敢取笑于我,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來呀,來呀,追到奴婢奴婢便認小主處置。」春嬌嬌笑一聲,躲了開來,這一主一僕二人便是追逐打鬧起來。
春嬌正往前跑,卻是發現蘭嬪並上來,扭頭一看,蘭嬪楞楞看著遠方,明眸中有淚光閃動,順著蘭嬪的目光望去,一對青年男女正歡笑著放著風箏,怕是又讓她想起與司馬若愚那時的時光。
春嬌看著蘭嬪輕輕發抖的,心沒來由的一痛,輕輕摟住蘭嬪的肩膀,也不說話,只是無言的安慰著。
「我沒事了,走吧。」良久,蘭嬪臉上的苦楚與柔弱全部消失不見,化為了一抹堅強,將臉上的淚痕擦去,輕聲道。
「恩,小主,我們回去吧,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去,老大人他們該等急了。」春嬌應了一聲,攙扶著蘭嬪,緩緩向總督府行去。
又是三個月時間過去,誠如皇上與司馬若愚所料,突厥新可汗桀驁自大,認為皇帝侮辱于他,聖旨傳去後不久便發兵雲南,平西王落個征突厥大將軍的名號,朝廷又是剛給三藩加餉,于情于理都是應該挑起大梁,無奈出兵,將突厥死死纏住,兩方倒是打個互有勝負,不亦樂乎。
此事之後,司馬若愚也並朝事表示絲毫的關心,只是每日照常給皇上把脈,回太醫院讀書寫字,倒是讓皇上更加的看重他。初時倒還好,後來接連幾個棘手的問題被司馬若愚層出不窮的妙計解決之後,皇上便時不時的跟他說一些朝廷上的事兒,而這些問題,無一不被司馬若愚輕松搞定。
這日司馬若愚又是提了藥箱,例行給走向養心殿,給皇上請脈。
「皇上可在里面?還望程老幫忙通告一下?」養心殿前,司馬若愚給朝程英順行了一個晚輩禮,客氣道。
照理以司馬若愚如今的官職和地位,遠遠高于程英順,但程英順是皇上身邊的人,最是知道皇上的喜好,司馬若愚若是想混的好點,跟他搞好關系是必要的,這點司馬若愚還是懂的,所以並程英順面前表現出些許的桀驁,反而畢恭畢敬,倒是讓程英順很是受用。
「皇上剛傳了珺親王談話呢。怕是說前線的事兒。」程英順將司馬若愚扶起,老臉上滿是笑意。
「那晚輩一會兒再來吧。」司馬若愚雖是想大大的增強自己的話語權,但他深知若是表現得對朝政過于關心的話會引起皇上的猜忌和不滿,當下就要離去。
「別,別。」程英順趕忙拉住司馬若愚,「皇上吩咐過了,要是他人一律不見,若是你,便讓你進去。」
「不過,司馬,公公我跟在皇上身邊這麼久了,最是知道皇帝脾性,皇帝現在比較中意你,但是你可別表現出一點的焦躁來,我看你此事倒是做的不錯,皇帝疑心重,前朝的事兒,他說你就听,他不說,你也別問,有些事,知道多了,不好,你懂麼?」司馬若愚經過程英順身邊之時,程英順小聲道。
「謝程老提點。晚輩記下了。」
「不用謝,難得我老不死的有個看的順眼的,而且你小子會做人,能辦事,將來肯定是個人物,可別這麼折嘍。」
「臣弟見過皇兄,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皇上擺了擺手,「坐!」
「皇兄急著喚臣弟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珺親王與皇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倒也不甚拘謹,問道。
作者小花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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