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想贏得一場勝利非常簡單。
听聞幫主海老鰍已死,更親眼看見那顆猙獰扭曲的頭顱,海沙幫眾無心再打下去,紛紛找機會月兌身,四散奔逃。
即便一些被就糾纏住無法月兌身之人,也利索的拋下兵器,雙膝跪地,腦袋連連磕在或泥土或石板或雜草樹枝上,只求能夠活命。
嵩山弟子早得到吩咐,是以雖然恨不得將這些人殺個精光,好為死去的師兄弟報仇,但仍停下手中兵器,渾身疲憊的在回廊中在樹干上在假山巨石上倚靠,略作休息。
而依附嵩山各個勢力排來的人手則不得休息,將俘虜聚在一起,用繩子捆綁好,一一辨認身份,並做記錄。更有人跑到外面牽來早就備好的毛驢馱馬,將散落的值錢事物收斂起來,等著事情結束之後在做分配。
湯英鄂看不上這些小錢,便讓嵩山弟子在旁監督,他則走上一處涼亭。那里有幾個重要的俘虜,皆在海沙幫身居要職,正好可以探問明白海沙幫多年積蓄藏匿之處。
「海沙幫販賣私鹽得利甚厚,那些錢財藏在何處,你們還是痛快的說出來吧。」湯英鄂掃視面前幾人,重點盯著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這漢子與其他人不同,並非用麻繩捆綁,而是用韌性十足的熟牛皮條,可見武功頗高,在海沙幫中地位自然不低。
「嘿嘿,某家童鎮,不過一個供奉客卿,說得不好听就是一個高級打手,這些事情海沙幫哪會讓我知道。」魁梧漢子並無任何畏懼之意,坦然回答道。
「哦,是你!」
先前天色太暗,湯英鄂離得又遠,中間更有許多人打斗,是以只知道有一個供奉客卿手持盾牌,至于樣貌如何則不清楚。現在听童鎮一說,才明白這個一流高手竟然也被擒了下來。
童鎮也是倒霉,與幾個海沙幫頭目合力圍住了大陰陽手樂厚,可很快海老鰍授首,幾個頭目四散而逃,偏偏他反而被樂厚纏住不得月兌身,這才成了階下囚。
「湯師弟,此人武功不賴,用那盾牌硬接下我一十三掌,一步不退。不如咱們將他帶回嵩山交給左師兄處置如何?」樂厚滿手鮮血走上了涼亭。他剛剛去「八臂飛龍」處,將其渾身骨骼捏碎,心中憤怒稍減,這才回到涼亭中。
湯英鄂知其用意。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樂厚與童鎮打了一場,知道童鎮武功高強,並且不像「八臂飛龍」殺了許多嵩山弟子,于是想將他推薦給左冷禪,收為己用,壯大嵩山。
而童鎮身形雖然魁梧,可卻不是笨蛋,自然也明白樂厚的意思。畢竟若要殺他早就殺了,若要放他也不會費勁擒下他,更無論如何都不用帶回嵩山這麼麻煩。于是尚綁,就已然將自己當成嵩山,將身後幾個海沙幫頭目賣個干淨。
「這幾個只是普通頭目,也就管管幫眾。」童鎮頭一擺,將幾個人從中分出,「這幾個有管情報,有管鹽運,還有幾個是教頭,教授幫眾武功。至于大魚則一條都沒撈到,想來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湯英鄂並不意外。江湖幫派,地位越高,武功往往越高,在混戰之中,沒有高手盯著,很容易月兌身,況且他為了減少己方傷亡,並令阻攔逃跑之人。
不過即便如此也無大礙,早在進攻之前,湯英鄂就有所準備,提前打探出幾個管理財物賬目之人的外貌,有弟子專門搜尋,不怕其死于混戰,或趁亂月兌身。
果然其後有弟子過來送上情報。言假山後面有一密室,里面皆是黃金,更藏有許多鍛造精良的兵器,隨後又在其中找到一個樟木箱子,里面放著海沙幫所屬產業田地的契約。想來此處應是海沙幫銀錢存放之處。
至于海老鰍私人收藏的密室,則沒有找到,或許根本不在總舵之中。畢竟海老鰍的家眷也不在此處,應是在一個安全隱蔽之處居住,想來其多年積蓄就在那里。
湯英鄂也不失望。此次銀錢兵器均已到手,運回嵩山之後,只要花費些時日,嵩山實力就會再次增長。于是組織人手分散運輸,暗中回返嵩山。
在嵩山眾人走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附近衛所千戶終于帶隊趕到。
現如今非太祖成祖之時,朝廷重文輕武,維揚地處南方,久無戰事,軍備廢弛更甚,這名千戶能如此迅速的趕來已經算是難得。
可入目之處,只剩一地死尸,海沙幫總舵之中已見不到一個活人,更連值錢事物都被搜刮一空。
千戶心中忿恨。他雖也猜測是嵩山派所為,可那嵩山派乃是一個龐然大物,看上去只與當地官府交好,並不觸及朝廷上層,但連朝中大佬也不願意無故開罪于它,免得夜里睡不安穩。
他區區一個千戶,雖手握兵權,在當地說話還算響亮,此地江湖豪杰不願得罪于他,但終歸鞭長莫及,拿嵩山派毫無辦法。于是只得帶隊回營,另想辦法找一個替代海老鰍的人。
此事涉及海沙幫各分舵舵主,衛所與當地府衙,以及隱隱約約站在後面的朝中大佬們。不過這些與江湖已經關系不大,嵩山派自不去理會。可魔教的反映則牽連甚廣。
海沙幫總舵被嵩山派襲擊,海老鰍身死,大量錢財被其搬運一空之事,不到五天時間,已經傳回了黑木崖。
總管楊蓮亭為此頭大不已。
東方不敗雖然喜歡他,任命他為日月神教總管,教中事務交于他手。可他畢竟不是教主,而是一個面首,與薛懷義、張昌宗類似。是以楊蓮亭雖玩弄權術鏟除異己,看上去興風作浪,但他卻擔心東方不敗拋棄他另結新歡。
現在海沙幫總舵被嵩山襲擊,大量錢財丟失,已經影響到修建花園的進度,東方不敗大怒。此事必然要大肆反擊。可他手下阿諛奉承自是一流,但無論威望還是武功都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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