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迪亞波羅十分不甘心的怒吼一聲,它擋住了格里斯華爾德的攻擊,擋住了卡夏的箭矢,擋住了弗拉維,甚至連陳曦也都被擋住了。
可是,那弩車依然發射了弩箭,尖銳無比的弩箭一發射出去,原本烏黑的箭矢,在一瞬之間,居然散發出了驚人無比的白光,簡直就像是一道流星一樣。
下一秒,迪亞波羅發出了一聲慘叫,按道理,迪亞波羅那尋常兵器看在上頭連火星都沒資格冒的鱗片,此時卻連弩車的弩箭都擋不住。
兩米長的弩箭,尖銳無比的扎入了迪亞波羅靛內,迪亞波羅的鮮血,瞬間撒了一地,圍攻陳曦等人的惡魔,居然轉身沖著迪亞波羅的鮮血跑了過去,紛紛對著地上的鮮血,就是一陣狂舌忝。
「這……」
陳曦看的一陣驚訝,然後猛然反應過來,或許迪亞波羅的鮮血,對于惡魔來說,是大補的存在。
「快走!」
弗拉維趁著這個機會,猛然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陳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拽著陳曦就往外跑。
「不,大叔,大叔……」
陳曦卻在這一刻停止了逃跑,因為他看見,格里斯華爾德正被瘋狂的迪亞波羅一巴掌拍到了不遠處的泥土里,陳曦想要跑過去。
「別過來!」
格里斯華爾德忽然怒吼一聲,陳曦被嚇了一跳,呆立在了原地,不過下一秒,陳曦反應過來,又咬著牙沖了上去。
格里斯華爾德對他有救命之恩,陳曦絕對不能就這樣拋棄了他,這樣不僅僅是對瑞克的背叛,更是對自己的背叛。
「我陳曦,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陳曦甩開了弗拉維的手,朝著格里斯華爾德爬了過去,在一個接近垂直的下坡,陳曦只能用「爬」的。
「別過去!」
弗拉維大叫了一聲,可陳曦已經跑出去好幾米了,她看著陳曦咬著牙把自己的手掌插入堅硬的泥土里,也要朝著格里斯華爾德爬過去,心中忽然有了一個莫名的感覺。
「快走啊,別管我,卡夏擋不住多久了,快離開,把所有的百姓都帶走,陳曦,快走!」格里斯華爾德艱難的在泥土內,試圖把自己給拔出來,可渾身上下嚴重到讓陳曦無法直視的重傷,讓格里斯華爾德已經沒有一絲力量了。
哪怕是說話,僅僅吶喊了一句,格里斯華爾德都感覺自己隨時會一口氣吐出去,就再也沒有力量吸入一口新鮮空氣了。
「快走!」
重重的吐出兩個字,格里斯華爾德仿佛用盡了全身力量一樣,身體驟然放松了下來,他輕輕的眯上了眼楮,嘴中不知道呢喃著什麼東西。
陳曦堅持不懈的朝著格里斯華爾德爬起,他一定要把格里斯華爾德給帶回去,為了瑞克,為了自己。
忽然,就在這個時候,只見格里斯華爾德的身上,居然綻放出了一陣光芒。
不遠處正被卡夏壓著打的迪亞波羅更是發出一聲咆哮︰「該死的聖光,居然是生命聖光,你不要命了?」
「格里斯華爾德!」
卡夏驚呼一聲,得到卻僅僅是格里斯華爾德的一臉微笑,和一句淡淡的話。
「卡夏,帶他們走,遠離這個城市……我看見聖光來接我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陳曦內心大震,他猜到了什麼,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格里斯華爾德要和迪亞波羅同歸于盡?
「不!」
陳曦拼命的往上沖,他發現自己這時候高達24點的敏捷,非常的有用,同時「13」點的力量,功不可沒。
他飛快的接近格里斯華爾德,堅硬的地面在他的手掌面前,好像是豆腐一樣,輕輕松松就插入了,盡管陳曦的手掌血流不止,卻依然阻擋不住陳曦瘋狂的往上沖。
「聖光啊,聆听我的期待,讓我的身軀,我的意志,與你同在,與你融為一體……」
「不要啊!」
陳曦瘋狂的攀爬著,他發現格里斯華爾德的身體越來越閃耀了,刺眼的光芒仿佛是小太陽一樣,可光芒卻並非紅黃色,而是蒼白蒼白的。
陳曦的腦海里冒出了一個悲憤的念頭……
如此淒冷的光芒,也配當聖光?
聖光在哪里?天使在哪里?
為什麼格里斯華爾德如此虔誠的聖徒,卻要施展出同歸于盡的招數?
陳曦不懂聖騎士在這個世界里有什麼秘密的招數,但是格里斯華爾德的那幾句吟唱,陳曦听的一清二楚……
這是自殺的吟唱,這是同歸于盡的歌謠啊!
「快了,我就要抓到你了,我要帶著你一起離開,我欠你一條命,我要讓你活著,直到我還清一切!」
陳曦攀爬著,上百米的距離在陳曦眼里宛如天塹,可他卻勢必要跨過這個天塹。
近了,近了……
格里斯華爾德好像沒有力氣吟唱,聲音變得低沉萎靡,他努力的擠出自己最後的力量,讓自己的吐字變得更加清晰。
和格里斯華爾德不一樣的是,陳曦的眼楮卻越發明亮,因為他越來越接近格里斯華爾德了。
忽然,陳曦一股寒意瘋狂襲來,四周的地面瞬間凝聚上了一層堅冰,陳曦的手指一下子在堅冰上打滑,節奏一下子被打亂,陳曦差點滑倒在地。
「什麼?」
陳曦回過頭,只見整個無比的迪亞波羅,此時居然被冰封在了冰塊之後,的並口比迪亞波羅還要龐大,可冰塊不斷傳來「 」的聲音。
迪亞波羅,可沒那麼容易放棄。
「好機會啊!」
迪亞波羅被冰封住了,好機會啊,陳曦發了瘋一樣的往上爬,可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只手,一把攔住了陳曦的腰部,緊接著猛然一拽,陳曦毫無抵抗的,被從垂直的地面山,拔了起來。
好像拔蘿卜一樣。
「不,放開我,放開我!」
陳曦不斷的大喊著,能這麼輕松降服陳曦的,只有卡夏,那高聳的僅僅爹在晨曦的背上,可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心思,是放在這上面的。
「格里斯華爾德他還活著,他還活著,我們帶大叔一起走,我們帶大叔一起走啊!」
陳曦從此的絕望過,明明伸手就可以搭救的人,為什麼要扔在這里,難道非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格里斯華爾德……」卡夏咬著嘴唇,那鮮紅色的嘴唇上,變得更加鮮紅,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最終和眼淚,在下巴匯合,滴落在地上。
「格里斯華爾德!」卡夏忽然大吼一聲,在那聲音過後,格里斯華爾德身上的光芒,居然更盛幾分……
「你走好!」
一瞬間,卡夏和陳曦的眼淚一瞬間決堤了下來。
「小子,喝完就給我站起來……」
陳曦覺得,自己被小雞一樣拎起來,那時候是多麼的好玩,和開心。
「吃啊!」
陳曦覺得,那時候的面包,簡直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而那一聲「吃啊」,仙音都不過如此。
「你還不錯!」
陳曦覺得,這是自己畢生難忘的稱贊……
格里斯華爾德,和陳曦相遇僅僅不到一個小時,卻已經成為陳曦心中的支柱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兩米多高的巨型壯漢,在陳曦的心中,印象就是那麼深刻。
「不……」
陳曦對著格里斯華爾德的方向大叫一聲,的迪亞波羅轟然從冰塊內突破,的爪子狠狠的朝著格里斯華爾德的身上砸了過去。
「為什麼……我明明就應該知道,格里斯華爾德會死,為什麼我不阻止他?」陳曦捂著眼楮,可那眼淚卻宛如決堤一般,沖破他的眼眶。
和格里斯華爾德的相遇,很是奇妙,在陳曦的眼里,這個強壯的可以和狗熊摔跤的男人,是那麼溫柔。
牛很貴,尤其是在戰後,可在初次見面,格里斯華爾德就毫不猶豫的遞給了陳曦。
肉湯很貴,陳曦也知道,瑞克告訴陳曦,他喝掉的那一碗,是格里斯華德爾囑托留給陳曦的,而那一碗的分量,是格里斯華爾德在陳曦來到之前,兩天一夜不眠不休,為羅格們鍛造箭矢和為佣兵們修復工具,換來的。
面包很貴,陳曦也知道,格里斯華爾德因為是鐵匠,需要大量靛力,所以家里才有面包,陳曦吃掉的那一塊,足足一米長,那是格里斯華爾德兩天的食物……
「為什麼要拋棄他?」陳曦流著眼淚,他在監牢之中,多麼希望有人扔給自己一塊面包啊,哪怕是發霉的都好。
牛?肉湯?
那簡直就是奢望……
可自己隨便闖入一個人的家中,那人居然把家中最好的東西全部拿出來給自己,暖和的牛,美味的肉湯,足量的面包,厚重暖和的衣服,溫暖的床……
可是,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會死呢?
陳曦不解,他很憤怒,對這個世界的憤怒,對卡夏的憤怒,對自己的憤怒……
我為什麼就沒能勸住他,不讓他去皇國呢?
我明明應該可以推算出來的,現在就是迪亞波羅復活的時間……
我明明可以的……
「聖光啊,與我同在吧……」
一聲嘹亮無比的吶喊,陳曦仿佛又看見了那健壯的身姿,在迪亞波羅淒慘的叫聲之中,聖光籠罩了整個城市中心。
「和我一起長眠吧,惡魔!」作者紅蓮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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