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相距數百里之遙,但是在季冬陽強悍元力的包裹之下,那怒吼聲還是眨眼之間就傳進了慕塵凡的耳中。
慕塵凡猛地一怔。
不是因為季冬陽的元力太強,而是因為,慕塵凡從來都沒見過這青年還有如此瘋狂失態的時候。
就連不久前與自己交手之時,季冬陽在投鼠忌器的狀態下,卻也是平靜萬分,面目不起波瀾。反而是自己,看似在戰斗過程中壓制對方佔了些上風,實則自己一直都是于被動的地位,被季冬陽牽著鼻子走。
那異靈潛伏在慕塵凡體內的時間很長,自然也是看到了慕塵凡與季冬陽的種種接觸和交往,因此他也知道,這名青年絕對是一個冷靜無比、高深莫測的人。也真是因為此,那異靈才把季冬陽列為大敵,奮力追殺,不除後患誓不罷休。
只是這次,他怎麼突然如此失態呢?
難道是在耍詐?
以這異靈的心性,絕不會如此就輕信了任何一個人的話。然而這一次,在心頭閃過短暫的疑惑之後,慕塵凡便是听信了季冬陽的話,直接身形暴退。其速度之快,甚至都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殘影,顯然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領。
因為,就在那一瞬間,他也感覺到了天地間紊亂的靈力波動。
更要命的是,那股波動竟然是沖著自己而來!
就在慕塵凡身形暴退的那一刻,原本湛藍的晴空突然間變得陰沉了起來,光線迅速變得扭曲,變得暗淡,並最終消散在了這片天地間。
只剩下純粹的黑暗。
在那黑暗之中,茫茫大地之上一個赤紅色的火焰人影顯得極為突兀。人影正在飛速的狂奔著,試圖創出這大陣的封鎖範圍。然而任他如何飛速奔跑,卻也是無法逃離這無邊壓抑的黑暗世界。
漫漫黑暗之中,無數的寒流猙獰著咆哮著,向著那道孤單的火焰人影暴沖了過去。
在高空之中的季冬陽看來,只覺得眼前的景象在璀璨的銀光中逐漸扭曲,然後便是什麼都看不到了。就如同一個的銀色光罩將下面方圓千里的大地給盡數籠罩起來了一樣。
很顯然,因為慕塵凡誤入了這大陣的覆蓋範圍,無意中激發了這座莫名的陣法,現在的他,已經是被這陣法給封鎖了。
沒有人知道,這等可以毀天滅地的超級大陣是何人所建,又是為何而建,更不知為何偏偏慕塵凡剛此地便會激發這等超絕的大陣。要知道,數千年來,有著過百數的強者都曾來到這片地域。他們或是為了尋人,或是為了探寶,但卻從來沒有人發現過這里還藏著如此大的玄機!
但無論如何,若是讓這等大陣發威,且不說慕塵凡必然是死無葬身之地,就連這個世界,都有可能被毀去大半!
阻止它,一定要阻止它。
這是現在季冬陽唯一的想法。
「哼!」季冬陽冷哼一聲,抽出了背後的那把重劍,整個人的氣勢竟然再度開始飆升,渾身的衣袍無風而動,獵獵作響。在狂猛勁氣的沖擊之下,季冬陽周身的衣服都產生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攜帶著金色銳利光芒的勁氣,從一個個小洞中噴薄而出,旋即竟然在季冬陽的頭頂上飛速的凝聚了起來。
幾個呼吸間,一柄十里長寬的金色光芒巨劍,出現在了高空之上。不知何時,季冬陽背後的雙翼也已經消散了去,反而全身都籠罩了一種極為耀眼的金色,猶如自九天下凡而來的御天之神使,踏立虛空之上,俯瞰天下蒼生。
一股威武雄壯、睥睨天下的氣息,從季冬陽周身的金色光芒中散發了出來。
就在此時,大周王朝的五個方向,五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竟然是同時從閉關打坐的狀態中驚醒了過來,驚訝地睜開雙眼,失聲喊道︰「天域強者?」
中州天都城,輝煌的皇宮之中。
一座百丈高大的假山,山上怪石嶙峋,樹影婆娑。
假山的下方,則是有著一個十丈方圓的清水池,水池中悅耳的流水聲叮咚作響,宛如仙樂。那清池的水面上,則是長滿了翠綠色的荷葉。一支支荷花盛開,粉紅色的嬌艷欲滴,在清涼的微風中搖曳著美麗的身姿,散發著醉人的花香。
不知為何,這水塘中的荷花,一年四季都不曾掉落。
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白發老人,靜靜地盤坐在水塘中最大的那一片翠綠色的荷葉之上。這名蒼老的身影從好幾年前就已經盤坐在這里了,就像一塊堅固的磐石一般,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將他撼動。
不分日夜,風雨無阻。
然而就在剛才,老人卻是突然從打坐的狀態中驚醒過來。老人那深邃幽遠的目光望了一眼北方,微微的沉吟了片刻,忽的身體一動,便是消失不見了。
在皇宮深處的一座院落中,一位須發花白,身穿灰色麻袍的老者正抱著手里的扇子,靠牆坐著打瞌睡,鼻中還響著輕微的鼾聲。突然間,老者打了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眸竟然非常明亮,沒有絲毫垂暮老人應有的蒼老神態。
就在老者睜開雙眼的那一瞬,只見其身旁的空間一陣扭曲,卻是那黑色道袍老人突兀的出現在院落的門前。
「皇兄。」
黑衣老人望著面前靠牆而坐的麻袍老者,恭敬的抱拳行了一禮。
黑色道袍老人神色似乎有些凝重,皺眉說道,「皇兄可曾感受到方才北方邊境的那股氣息?」
「嗯,」麻袍老者神色淡定,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氣息雄渾而悠長,不可能是從靈域巔峰突破到了天之領域,應該是某個早就達到天域的強者,一直壓制實力,只是在剛才因為某種原因而突然爆發了。」
「這天域強者,看來此前應該是一直都潛藏在我大周。你說……他會不會和荒木嶺那件事有關?」
「畢竟,太史家的忠心,你我都是看在眼里。太史蒼成反叛弒君的可能性極小極小,幾乎可以忽略。」
「可是,皇室不是請天機門的華老先生為那件事做了佔卜嗎。竟然在太史家中佔卜到了鬼氣,這又作何解釋?」
麻袍老者搖了搖頭,反問道。作者流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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