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寶 第一章 黃裳

作者 ︰ 踏月西行

夜蒼茫,荒無疆,雄山昏暗,密林幽森。大蛇起于蒿草,豺豹臥伏林間,黑雲催壓山頂,惡風回旋,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來臨。

黃裳手握一把鐵叉,背負兩只死獸,疾步往回趕路。今天運氣不錯,不但叉了兩頭大獸,而且采得一株靈芝,收成可謂豐厚。本來依照他的性子,還想再狩獵一陣,只是礙于傍晚必回的族規,不得不停止。

夜色降,荒州凶,熊蛇出沒,妖獸橫行,所有少年獵人都必須返回村中,以防被惡獸襲擊。荒州地處險地,族群的長者定下這樣規矩,其實也是為了保護後輩。

十八,寶竅不開,少年們身體雖已雄壯,卻還不能蘊養法器,根本不是妖獸敵手。而夜間,正是妖獸最的時刻。

獵殺妖獸,收獲最大,也最危險,只有成功開啟寶竅的強者,才會獲得夜間出獵的資格。

黃裳還沒有開啟寶竅,不過也快了。再有三天,就是他十八歲生日,月兌胎換骨的變化即將來臨。為了這一天,他已經準備了很久。從十五歲時起,他便開始狩獵,先從最小的野兔下手,慢慢開始獵殺大一些的黃羊、豺狗,積攢了這麼多年,身家早已十分豐厚,光是皮毛就存了上千張。

十張黃羊皮毛,可以換取一滴寶液,以黃裳現在的存貨,完全可以換到上百滴,足夠孕育法器之胎了。每次想到這個,黃裳便忍不住一陣激動,少年性情,熱血,他早就盼望著擁有法器的一天。

遠處傳來群狼的嚎叫,夜色更黑,凶險畢至,黃裳不由緊了緊手里碟叉,加快趕路的腳步。

穿越兩座幽森的石林,淌過一道凶險的河水,那隱于崖石中間的村寨,已然漸漸在望。此時,巨木寨門已經關了大半,依稀還有外出的狩獵者不斷返回,通過寨門回家。

入夜時分,村寨燈火如星,家家炊煙飄起,各種肉香不斷傳來。黃裳聳了聳鼻子,手持鐵叉,背負獵物,快步沖向寨門。

他今日收獲不錯,兩只獵物一只是黃羊一只是獵豹。黃羊肉最香,獵豹皮最柔,晚上好好拾掇一翻,肉煮湯,皮風干,趁著時間早,吃完之後,完全有時間打上一趟練體拳,然後用新采到的靈芝進補。想到這里,黃裳再次加快腳步,不一會功夫,到了寨門。

他和守門的兩個叔輩打聲招呼,正準備抬腳進寨,忽然眼前黑影一閃,有人將他攔下。

「黃裳,今天你又晚歸,這是本月第四次了。哼哼,連續四次違犯族規,你當真是不將族老們放在眼里。」攔路之人也是個少年,此人相貌出色,劍眉斜插鼻梁直挺,兼且一臉傲氣逼人,乍一看去,顯得很是英武不凡。不過,這只是表象,若有精通測像者來觀此人,便會注意他眼角微縮,嘴唇嫌薄,這樣面相之人大多心胸狹隘,刻薄寡恩。

他在此攔路,一開口便將不尊長輩的大帽子扣在了黃裳頭上,登時讓黃裳心生厭惡,臉色一沉,喝道︰「好狗不攔路,黃林,你最好給我讓開。上個月揍你那一頓,莫非忘了?」

「你……」黃林臉色一陰,眼中閃過一絲躲閃,然而更多的卻是怨毒。他哼哧半天,突然狠聲說道︰「狂吧。你也只有幾天可狂了。哼哼,再有三天就是我十八歲生日,到時我開啟了寶竅,蘊養了法器,看你怎麼跟我狂?」

「哈哈。」黃裳大笑一聲,不屑道︰「你莫非忘了,三天後,我同樣十八歲成年,同樣會開啟寶竅,我會怕你?趕緊滾,省得我煩躁起來,再揍你一頓。」

「你……」黃林被他噎了一句,只氣得面孔扭曲,恨得咬牙切齒,雙目中的怨毒之色越發明顯。

黃裳急著回家,哪里願意跟他嗦,見他還是擋路不讓,猛然提起鐵叉,爆揮出手。叉如蛟龍,電閃激射,直指向黃林面部,嚇得他驚叫一聲,慌張躲開。

「黃裳,你好膽,竟敢用武器對我出手,來人啊,黃裳要行凶。」

「呸!」黃裳不屑瞥他一眼,收起鐵叉,扛起獵物,大踏步進了寨門,徑直往自己家走去。

後面,黃林面容猙獰,瘋狂咆哮著道︰「黃裳,你會付出代價的。哼,三天後,我看你怎麼狂?就算你開啟寶竅,沒有足夠的寶液,你也蘊養不出上好的法器胚胎。我大爺爺掌管族里的寶液兌換,早已為我準備了上千滴,足夠我孕育出上品器胎了,哈哈,你這個沒爹沒娘的窮鬼,是不是很眼饞?」

「狗屁!沒種的玩意,就知道依靠家人,你沒斷麼?呸,沒卵子的東西。」夜色中,傳來黃裳不屑的嘲笑,他挺拔的身姿漸行漸遠,拋下一句話道︰「是龍是蛇,三天後見分曉,寶液再多,也得看什麼人用。」言下之意,卻是說黃林是個廢物。

「黃裳,你這個雜種!我一定要你好看,我一定要把你踩在腳下……」黃林雙手攥拳,眼含怨毒,惡狠狠的不斷咒罵。

從小到大,他都是族中寵兒,大爺爺是第一族老,父親是第一強者,他含著湯匙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要他看中的東西,誰都不允許跟他搶。在族里,同輩之中無人敢忤逆他。所有的女孩,他可以任意調戲,而對方的父母不但不制止,反而會刻意縱容。

所有女孩看他的目光,都是那種柔柔的,羞怯的,歡喜的,崇拜的……

然而三年前,這一切都變了,一個原本在他眼里狗屁不是的窮小子黃裳,忽然如彗星般崛起,奪走了曾經屬于他的榮耀。這個小雜種,原本體格瘦弱,人見可欺,卻不知為何,一夜之間忽然換了個人似得,從懦弱卑微變為勇武豪放,更兼體格猛漲,一躍成了同輩中的新星。

每次族中少年外出狩獵,黃裳總是收獲最多,從無空手。這三年來,竟給他攢下了一筆不小的財富,讓族中的少年羨妒不已。

黃林咬牙切齒,面色陰沉。「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三天後黃裳也要成年,以他的潛質,必然能成功開啟寶竅。如果讓他蘊養出法器,我如何才能將他踩在腳下?又如何還能在族中出頭?必須想個辦法,解除這個雜種的威脅……」

夜色烏黑,最容易滋生丑惡。

黃林忽然想到,傍晚經過大爺爺房間時,隱隱听到的一個秘聞……此去荒州之西千里,有寶光沖天,乃極品器胎出世征兆,然則那里荒獸縱橫,非超級強者無法深入!

他眼楮猛然一亮,射出一股陰狠之色。「有了,把這個消息的內容隱瞞一半,去掉荒獸縱橫這一節,然後想辦法透露給那雜種,以他性格必然按耐不住極品器胎的。嘿嘿,只要他敢去尋找,必然會被荒獸撕碎……」

荒獸凶殘,那是比妖獸更高一等的存在,便是擁有法器的強者,等閑也不敢抵敵。作者踏月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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