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寶 第三十一章 跪下磕頭

作者 ︰ 踏月西行

他兩人的觀點相左,應水何認為那虛影所說之話可能為真,而龍彩和則強烈反對,怒指虛影滿口胡言。

龍彩和出身仙門,而仙門建立者據說正是牧行雲,龍彩和從小耳濡目染,所听所聞全是祖師爺牧行雲如何如何英雄,此時陡然听到反面言論,心中的暴怒可想而知。

同時,內心深處,又隱隱有一種恐懼。他很怕,很怕。虛影述說太古往事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絕對不像是在作偽,尤其細節之處更是會聲會影、詳實無比。若非親身經歷過那些事情,怎麼會訴述的如此詳細?

「難道,祖師爺真是一個欺世盜名的大騙子?」他心中隱隱滋生一個念頭,忽然覺得渾身冷顫,一顆心直往下沉。

他不敢繼續往下想,情緒越來越低落,忽然咆哮一聲,轉身飛去。從小就建立的崇拜,如果轟然坍塌,這種打擊誰也承受不住。

青山綠水界,地底洞中。

那虛影曲千里眼望著黃裳,見他臉上帶著淡淡疑惑之色,忽然暴怒道︰「臭小子,老子說了大半天,怎地看你神色竟然還在懷疑……」

黃裳呆了一呆,眼見他暴怒如斯,忽然靈光一閃,道︰「前輩口口聲聲說是自己斬殺了十大巨獸,不知可有什麼憑證?」

曲千里憤然狂笑,怒道︰「憑證?老子手中的寶刀便是憑證!」他屈指一彈,那柄古刀嗡嗡一響,聲音低沉,渾厚無比,忽然刀身白光一閃,若隱若現浮出十頭巨獸的幻影

曲千里哼了一聲,指著巨獸浮影道︰「臭小子看清楚,此乃十巨獸殘魂,乃是老子當年斬殺之後封印。你給老子好好想想,若這十頭畜生是那牧行雲所殺,為何殘魂會在老子刀中?」

黃裳望著十頭巨獸的殘魂,但見它們目含凶光,仰天咆哮,口中流涎飛濺,相貌猙獰無比。雖然已經死去十萬年,但是那種殘虐邪惡的氣息,仍然能夠清晰感受。

「這麼說來,前輩竟真是斬殺過巨獸……」

曲千里嘿嘿冷笑,道︰「小子,你信也罷,不信也罷,跟老子都沒多大關系。想我曲千里一生縱橫天下,刀鋒所指,擋者披靡,功名利祿于我來說,不過浮雲而已。」

「尼瑪!這老家伙原來也是個裝逼販子……」黃裳悄悄翻了個白眼,心底暗暗偷笑。他雖然和曲千里才認識,但是听他談吐語言,便知他是個極愛名聲的家伙。

不過,此人畢竟做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一人一刀,獨抗巨獸,拼盡自己性命,為眾生搏殺出一個。他這等豪邁壯舉,就算性格略有缺陷也是瑕不掩瑜。

黃裳想到這里,臉上漸漸顯出敬重之色,他忽然雙拳一抱,鄭重道︰「前輩斬殺巨獸,護衛蒼生,值得後人景仰。」

曲千里哈哈大笑,見到終于將這臭小子折服,頓覺舒暢無比,十分得意。他嘿嘿怪笑,道︰「臭小子,打拱行禮可不夠,你得跪下磕頭。」

黃裳听他又提跪拜之時,頓時有些不悅,懊惱道︰「前輩,我雖然敬重你的英雄行為,但是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既非我爹娘,也非我師長,憑什麼讓我下跪?」

「放你媽的羅圈屁!老子如何不是你師長啦……」曲千里大爆粗口,氣呼呼道︰「臭小子,你繼承老子的玄垣逆天刃算怎麼回事?難道寶物到手,你便想吃干抹淨不認賬?」

黃裳一愣,目光落在那把古刀上,大奇道︰「我何時繼承您的寶刀了?」

曲千里大喝一聲道︰「去!」那大刀在空中旋轉一下,忽然電射飛向黃裳,刀柄旋轉,恰好落入他的雙手中。

「臭小子,看看你的掌心。」

黃裳低頭望去,登時大吃一驚。

只見兩道寶光從刀柄處傳入自己掌心,沿著手臂一路上升,直接延伸到眉心寶竅。

雙臂微光閃閃,寶竅忽然噴出一股白氣,沿著手臂直接延伸到大刀之中。大刀寶光,寶竅白氣,兩者在手臂上糾纏融合,乍一看去,他的手臂竟宛如與刀連成了一體。

一股血肉相連的感覺,頓時從心底滋生。

曲千里道︰「我當年身死之時,生恐寶刀落入賊手,所以在這玄垣逆天刃下了封印,唯有茅族之人才能繼承于它。雖然你身上的茅族血脈不濃,但是勉強也達到了要求,再加上這寶貝有靈,它孤寂十萬年之久,早已有個主人,所以才在你把刀之時悄悄認你為主。」

黃裳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還真是幸運。」

「臭小子,你何止是幸運!」曲千里翻了個白眼,哼哼一聲道︰「你可知道,我這玄垣逆天刃乃是超越靈寶的神物,它的材質出奇,乃是那先天一點庚金精華,首陽山赤銅。」

他說到這里,忽然一聲長嘆,目光注視著寶刀,似乎有些不舍,悠悠道︰「當年我在首陽山煉寶,偶然得到一塊庚金赤銅,大喜之下,將其鑄鍛成一把大刀。此刀在我寶竅中孕育三千載,吸收我無數血脈精華,成型之日,刀光直刺天地,攪動風雲變化。我見它出世時霸道無比,極為符合老子的性格,于是便給它起了個玄垣逆天刃的名號。嘿,玄垣是我的族名,逆天是我的本性,這把刀跟著我縱橫雲荒,一生好不風光,想不到臨了臨了,竟然被你個沒長毛的臭小子繼承了去,真他的……」

他說著說著,似乎又想起黃裳不願意跪拜的事情,忽然破口罵道︰「他媽的,你這臭小子得了老子寶貝,佔得好大便宜,難道連個頭也不願意磕嗎?」

黃裳手持大刀一陣無語。

他性格傲然,卻也有忠厚一面,雖然曲千里動輒罵他臭小子讓他很是不爽,但是想到繼承了人家的寶物,這人情已經欠下,就算被他罵上幾聲,卻也只能听之任之,無法回嘴。

最重要的是,這把玄垣逆天刃實在太對他脾氣,太合他胃口。想及此刀乃是超越靈寶的存在,曾陪伴著曲千里縱橫雲荒,殺上虛空力戰十大巨獸。一時心馳神往,期待自己也會如此。

曲千里觀他神色,忽然嘿嘿一笑,道︰「臭小子,你別高興得太早。以你目前的實力和修為,這把玄垣逆天刃也僅僅能揮動而已,想要憑借它縱橫雲荒,你還早著呢。」

黃裳臉上微微一紅,忽然心中一動,疑惑問道︰「前輩,我先前這第七神廟之時,曾听有個聲音說這第一層根本沒有寶物,可是如今卻收獲玄垣逆天刃,這……」

「嘿嘿,那是護廟之靈,它乃渾噩無知的陣靈,所說之話所做之事,都是我茅族大能者當初設定好的。老子當年自知即將隕落,又不想族群埋骨之地,所以強提一口真氣,偷偷在此開了個洞葬身。那護廟之靈對于我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

「原來如此!」黃裳赫然大悟,心中的疑惑煙消雲散。

他想了一想,試探問道︰「曲前輩,我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請教。」

「說吧!」曲千里听他語氣尊敬,心中十分得意。臭小子要請教自己,這可是凸顯前輩風範的好機會,他大刺刺地擺了擺手,仰首望天,做出高人風範。

黃裳心底偷笑,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接著方才話題繼續道︰「前輩,我繼承茅族血脈,已經走上了另類的修煉之路。您是太古大英雄,見識廣博不凡,我想向您請教一翻,小子今後該如何修煉……」

「嗯!」曲千里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听明白了。他目光微微一掃,高人法眼,一下將黃裳看個通透,忽然‘咦’了一聲,道︰「臭小子,你寶竅之中有茅族的符法典,這玩意就是傳承至寶啊。只要開啟此物,你的修煉途徑一望便知,如何還來問我?「

黃裳登時呆住!

那日戰魂離去,將茅族的符法典留在寶竅之中,他原本也想鑽研一翻,可惜心神沉于寶竅之後,卻發現此書根本無法打開。他試了幾次便知是自己修為不夠,無奈只能放棄。

空守寶山而無法取用,這種感覺實在讓人難受。

曲千里忽然得意一笑,道︰「是不是修為不夠,打不開符法典?嘿,讓你給老子磕頭,偏生你這小子如同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哼哼……」

黃裳心中一動,陡然靈光一閃,拜倒在地道︰「前輩,還請幫我!」

曲千里哈哈狂笑,道︰「好小子,終于給老子磕頭啦!」他一邊笑著,一邊道︰「你听著,我身軀毀壞,殘魂在刀中存活十萬年,能量已經消耗的差不多啦。若是幫你開啟符法典,老子不需幾日便會煙消雲散。等我死後,你可得時時記得老子的好,逢年過節別忘了灑一杯水酒在地上,喊喊老子的名字,讓我在九泉下也問問酒味。」

他說的灑月兌,黃裳卻愕然一怔,道︰「幫我開啟法典,竟然要消耗您的殘魂能量?這怎麼可以?」

曲千里嘿嘿道︰「生老病死,乃是天地的法則。老子一生縱橫雲荒,無親無友,無牽無掛,這生死之事早已看透。臭小子,你速速打開眉心寶竅,讓我殘魂你靛內。」

黃裳猶豫不決,道︰「這……!」

曲千里爆喝一聲道︰「這什麼這?婆婆媽媽,不像男兒。他媽的,速速開啟寶竅,老子生死之事于你何干?」

黃裳心中感動,眼見曲千里一臉暴怒,眼中卻閃著溫和的光彩,那種濃濃的期望之情他如何感受不到?

他忽然鼻子一酸,眼角有些濕潤,猛然拜倒在地,連磕三個響頭,道︰「前輩,我黃裳承蒙厚愛,當此一生,必然永記于心。」

「婆婆媽媽!臭小子……」曲千里咧咧直罵,然而語氣之中卻帶著一點溫和。他忽然呸了一聲,道︰「行啦,唧唧歪歪了,有話留著上墳再說,你速速開啟寶竅。」

黃裳擦擦眼角,意念沉于眉心,緩緩打開寶竅。

曲千里一聲輕嘯,身軀虛影陡然一縮,化作一團耀眼白光。白光如電,徑直飛進眉心,黃裳只覺腦袋一漲,有股熱流急速涌入,洶涌澎湃,眉心轟然作響。那道熱流如大江春水,帶著一股浩然偉力,剎那間充盈了整個寶竅。忽听一聲輕喝,寶竅中人影一閃,黃裳以神念觀之,卻見曲千里已經站在了寶竅中。

「嘖嘖,你這臭小子當真了不得,竟然在開竅初期便擁有寶竅湖泊……」曲千里負手在背,一雙神目不斷在黃裳寶竅中打量,看一會,贊一聲,臉上顯出一片欣慰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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