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被永久的載入了四國的史冊,其付出的代價卻是用幾十萬條生命換來的。
也許是這場戰事太過慘烈的原因,那一戰之後費城下起了傾盆大雨,那場雨足足下了三個月,直到城中的鮮血全被沖洗干淨,昊天才停下了那場悲嗆到感天動地的大雨。
大雨過後,人們發現聖人出現在費城,他高舉著魔尊的人頭站在了費城之下,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人們似乎也不想知道他臉上掛著的萬千情緒,他們只知道魔尊死了,死在了聖人手上,于是他們開始無休止的歡呼,似乎忘卻了那場戰事下所死去的親人。
磅礡大雨沖走了赤紅的鮮血從費城一路向北流去,流至了月輪國與北荒之地的交匯處才在那里匯成一條鮮紅的河流,那條由磅礡大雨與數萬條生命匯集而成的河流被世人稱為紅河,至此紅河以南為昊天之道,紅河以北為魔尊之魔。
時間轉瞬,又三天過去,有前去祭拜紅河的僧侶在紅河上發現了一片漂浮的蘆葦,蘆葦本是枯黃色,卻因紅河的侵泡而變成了赤紅,在那飄蕩的蘆葦中那名僧侶竟發現了一活著的小女孩。
小女孩渾身早已被鮮血染紅,臉上卻掛著像美酒般的笑容,笑容感染了那位苦行僧,他決定收養小女孩,有人卻突然發現小女孩眼中無白竟全部是像魔一般的黝黑,于是人們開始指責其那個不經世事只知道‘傻笑’的小女孩。
消息傳開四國內都知道了小女孩的存在,人們更是送給小女孩一個個讓人無比厭惡的稱呼‘魔族余孽’‘地獄走出的惡魔’‘帶來災難的源頭’。
至此,小女孩便被人唾棄著卑微的活著,四國經過一年的商議決定免去小女孩的死刑,但必須囚禁起來,每三年一次輪換在四國的監獄中度過。
北國,便是小女孩度過的第二個國家,紅苑便是她住過的第二座監獄,下一站她便要被轉移到南朝。
小女孩便是柳嫣然,小刀便是那個要親手將她帶去南朝囚禁的使者。
「你是北荒之地的人?」小刀突然問道。
柳嫣然點了點頭,「雖然我不太記得以前的生活,可我可以確定的是在我的家鄉開滿了春梅,那里的梅花很是清香,我還記得我的母親!」
小刀神情黯淡下來,他很是不明白,為何四國要去囚禁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為何要去將一個看不見這世界色彩的柳嫣然關在這里,難道這便是屬于四國的昊天之道嗎?
「他們都說我是魔,所以都遠遠的避開我,小刀你不怕我嗎?」柳嫣然垂著腦袋生怕听到自己最害怕的答案。
小刀緘默片刻後抬頭注視著面前白淨漂亮的柳嫣然,非常肯定的回道︰「你不是魔!」
柳嫣然笑了,笑的很甜,仿佛被遮上窗簾的十年的眼楮突然明亮了,能看到了這個世界了。小刀也笑了,她笑只因柳嫣然的笑很美,很甜,甜到他已經深深的醉了。
三天時間過得很快,這三天內小刀將紅苑四周所有的高牆都拆了,至此紅苑與後花園結為一體,正式走進了春天的世界。
柳嫣然說她喜歡花,小刀便采了各式各樣的花朵種植在紅苑內,有梅花,櫻花,百合,桃花,紅苑內飄蕩著的花香卷走了原本的孤寂與落寞。
第三日,清晨。
柳嫣然一早便叫醒了小刀,說是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小刀突然想起今天正是子墨約好與莫離等人比試的日子,他從床榻上爬起後,一番洗漱後便牽著柳嫣然前往演武場。
演武場上早已圍滿了觀賽的人群,小刀拉著柳嫣然出現在演武場,一陣擁擠後才擠出一道道路來到了莫離等人身邊。
「某些人不是說事不關己嗎,怎得還有閑情逸致來觀看比賽?」唐煙一看到小刀出現便調侃起來。
小刀也懶得搭理她,轉身朝莫離問道︰「他們那邊派誰出場?」
莫離搖了搖頭,指著演武場另一邊的空地說道︰「他們都還沒來呢,目前還不知對手是誰。」
小刀蹙眉不解,按照這種情況來看莫離等人幾乎連一點勝算都沒有,臨近比賽期間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這比賽還有什麼意義。
突然,圍觀的人群突然自覺的讓出一條大道,從人群中走出三男一女,領頭的正是朝天子提議比賽的子墨,而跟在他身後的兩名男子年紀似乎與他相差無幾,兩名男子身後都背著一把長劍,一看便是劍修無疑。
然而最為引人注目的當屬隊伍最後面的那位身席一席紫裙的女子,女子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卻依舊難掩那月兌俗的氣質。一頭黑發如瀑布般傾瀉在後背,腰間別著一個精致的小藥罐,看不出里面裝著的是藥還是什麼。
小刀盯著那女子看了一陣後,眉頭突然蹙了起來,不知為何在隊伍中他感覺那名女子的殺氣甚至要超過號稱知命以下無敵手的子墨。
很快,北冉也在一大堆護衛的保護下出現在演武場,在她身後除了黑一黑二外,竟還跟著兩名老者,其中之一白發蒼蒼,再配上那一身雪白的白袍,看似仙骨傲然。另一位老者卻身著一席油光發亮的灰色長袍,也不知是袍子的布料本就是那麼的油光發亮,還是袍子上沾滿了油漬髒成那般,那名老者眼楮眯著似乎是在閉著眼走路。
「白頭發的應該是劍冢的長老,劍魔前輩。另外一位好像是神符師翹楚。」莫離輕聲給小刀介紹起兩位老者的身份,她在早前跟著師父下山歷練時曾經有幸見到過這兩位老者,只是那時她還年少,幾年過去她也不敢肯定對方就是自己印象中的人物。
北冉掃視眾人一圈後,演武場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北冉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身邊的白袍老者說道︰「這位是劍冢的劍魔前輩,亦是本次比試的監督人之一。」
說罷又指著另一邊那位眯眼老者說道︰「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神符師翹楚,也是本公主的師父,他也是本次比試的監督人之一。」
北冉說罷轉頭貼在翹楚耳邊輕聲說道︰「師父,你好歹也給我點面子撒,我說話時起碼你的睜開眼楮看看大家吧。」
翹楚呲牙一笑,大聲朝演武場下眾人說道︰「比賽開始!」
開始?
場下眾人無不驚詫連連,這連起碼的規則都沒介紹下就開始比賽也太過于倉促了吧,萬一比試期間有個什麼死傷之類的情況,那便掃了切磋的興致。
一旁的劍魔臉色更是難看的很,那雙大眼楮瞪得圓潤正朝翹楚拋來無盡鄙視的目光,似乎在說︰老子都還沒說話呢,開始個毛。
翹楚撅著胡子望了眼身旁臉色發白的劍魔,笑道︰「要不劍魔兄你也說兩句?」
劍魔這才收回了目光,轉而朝演武場下眾人說道︰「這次的比試規則很簡單,點到即止,任何一方不得暗下殺機,若是違規者,殺!不得……」
劍魔說到這突然停頓了下來,他張大著嘴卻硬是說不出半句,似乎卡在那里,眼看著劍魔臉色越鱉越紅,小刀真心懷疑這號稱劍中之魔的劍魔會不會被一句話給憋死,最近他踫到的劍冢中人一個個都奇葩的很,這也讓他心中對劍冢的印象可謂一落千丈。
「比試開始吧!」翹楚化解了劍魔的危機,劍魔的劍術在四國內確實屬于獨一無二的高手,可說話方面簡直就是個菜鳥,一句話都給憋成這樣,還劍冢四大長老之一,這含金量也太低了點。
第一場對決是陳風與一名叫子欲的劍修開始,這一組一開始陳風就明顯是佔據了上風,目前他凝神後期的修為離知命只有一步之遙,而子欲的修為卻是凝神中期,兩人同樣都是劍修,招式幾乎也都一樣,所比試的也就是真氣的大小。
幾番對決下來,子欲的真氣果然有些抵擋不住陳風的進攻,而陳風又怎會放過如此大好的局面,他接連揮出三劍,很快便逼得子欲退到一邊。讓人驚奇的是在退無可退之下子欲硬是憑借著最後一絲的真氣抵擋住了陳風一連揮出的十八劍,這也贏得了陣陣掌聲。
最終的結果也正如大家想象的那樣,陳風最終勝出,可子欲卻贏得了場上眾人的尊敬。
陳風笑著走到莫離身邊,抬頭藐視了小刀一眼,笑道︰「師妹,第一陣我拿下了,接下來就靠你們了。」
莫離與唐煙相繼點了點頭,第二局便正式開始,第二局子墨那邊派出的正是那位神秘的女子,一看對方派出的是紫衣女子,莫離主動走上前去,準備迎接挑戰。
兩名女子的對決頓時引得現場一陣騷動,這可是難得的場面,特別是對決的竟還是兩位身材好,臉蛋棒的少女。
「隱門莫離前來接受挑戰。」莫離朝紫衣女子拱手說道。
紫衣女子身子一愣,顯然她有點不習慣這種比試前先自報家門的事情,她淡淡的回道︰「我叫夜鶯,無門無派!」
小刀望著夜鶯的目光中露出一道精光,眼前的女子無門無派也能踏過那條線,道的世界,為何自己卻遲遲過不了那道坎呢?
驚訝的同時小刀也替莫離擔憂起來,雖然夜鶯的修為與莫離相等,可莫離畢竟是在隱門長大,幾乎很少有出山的機會。而夜鶯卻完全不同,她的修為提升卻是在實戰中進步的。她們兩邊猶如兩位領兵打仗的將軍,一位是從書本上習得的領兵之法,而另一位卻是從數百場戰爭中積累下的經驗,兩者相爭還沒開始便注定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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