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中彌漫著無盡的閃電,如流光般一閃一爍間照亮了整個大地,仿佛攜帶著極盡的毀滅氣息,連轟隆隆間劈斷了樹枝,又借著狂風怒號吹折了樹木,連往常山林里的野獸也在此刻寂靜的如墳墓般沒有絲毫聲響。
這樣詭異的一幕令墨離心里愈加的狐疑,但就在他剛欲動彈的剎那間,身子卻是如警覺的獵豹般再次收縮著軀體,整個人盡全力的收斂著體內的氣息。
「嗒!」「嗒!」「嗒!」
急促的腳步聲持續不斷的踩于山林間,只見有著數道身影正行色匆匆的行走于林間,整個人均用簑衣乃至于斗笠遮掩于身,沒有言語,也沒有停留,徑直的往山林里走去。
墨離依舊沒有絲毫異動,連帶著呼吸也變得極為虛弱,唯有一雙烏黑亮麗的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那一行人離去的方向,側耳聆听。
只見在那一幫人離去沒過多久之時,只听得在遠處的密林里傳來了激烈的交戰聲,有刀劍相擊聲,也有神通法術的踫撞聲,更有著陣陣淒厲而哀嚎的聲音傳來……
「轟隆隆!」「轟隆隆!」
烏雲密布的天空持續不到的響蕩著震耳欲聾的雷電交加的聲音,震天動地,回旋八方,就連那吹咧的狂風也呼呼的怒號,狂暴的虛空間彌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墨離依舊沒有動彈,整個人猶如雕像般依舊如初,唯有那一雙耳朵在聆听著四面八方的聲響,不知不覺間那激烈的交戰聲漸漸變得低弱,隱約間僅剩下零星散碎的踫撞聲。
直至于傾盆大雨變得如鵝毛般小雨之時,交戰聲徹底的消失匿跡,連帶著狂暴的風聲也變得柔和,唯有遠處的樹木在傾倒,樹枝被折斷。
「嗒!」「嗒!」「嗒!」
遠處的密林里再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數息後,只見在密林的某個角落里,有著零星三道身影相互扶持而來,他們的簑衣均是破敗,一條條如刀削般的線條在風聲的吹拂下變得搖曳不定。
三人依舊行色匆匆,但就在離墨離不遠處的地方卻是停滯,沉重的呼吸聲乃至于低沉的咳嗽聲不斷,只見三人皆是面色蒼白,就連他們的斗笠也仿佛受到了之前激戰的余波的影響而被震裂,露出了一道道臉色極為蒼白的面孔,胸口乃至于後背都有一攤攤的血跡彌漫,顯然他們的傷勢非常嚴重。
「大哥,你快走,我們不行了,你一定要將它送到部落去!」
只見中間的一人所帶的斗笠在風的吹拂下掉落,露出了一道傷痕淚滴的面孔,一條條隱約可見的刀疤彌漫于臉龐,此時的他正踉蹌的揮起手指緊緊的握著左邊的男子,聲音哽咽的說道。
「大哥,拿著它快走吧,我們留下來為你殿後!」另一個人說道,隨後又從懷里掏出一截枯木遞與左邊的男子,臉上寫滿了無比的決絕與堅定。
「二弟,三弟,要走我們一起走!」左邊男子應道,一雙原本無情而眼神此時透著無盡的憂傷。
「嗷嗚!!!」
就在這時,只听的山林里傳出了一聲宛若滾滾天雷般的怒吼聲,整座山峰仿佛再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動中。
「嗷嗚……」與此同時,在密林間的其它各個地方也有著相應的嗷叫聲響起,聲音劇烈而刺耳。
而此時更能後隱約的感覺到在他們後方的密林里不斷的有著樹木被斬斷的聲音,聲勢駭人,令他們面如土灰,死氣嫣然。
「快走啊!!」兩人揮動著有力的臂膀推開了左邊男子的攙扶,隨後不約而同的再次拔出配刀,又吞服下數顆靈藥,化為一道道殘影沖向身後,以憾不畏死的身姿飛掠而去。
「天啊……」黑衣人如肝膽俱裂般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隨後毅然決絕的再次朝著前方狂奔。
而就在這剎那間,只見在他的身後頓時傳來了如野獸般的聲嘶力竭,連帶著密林也變得動蕩不安。
黑衣人滿臉悲慟,卻在他奔跑的下一刻,從密林的其它地方頓時咻的一聲飛射而來一把利箭,猝不及防之下極為精確的擊入那黑衣人的臂膀,頓時血流汩汩。
黑衣人面色慘然,發出淒厲的笑聲,笑的那般癲狂,整個人再次向著其它地方狂奔,離墨離的位置也越來越近,令他心里極為不安,體內隱隱間有著氣血運轉,仿佛隨時要進行凌厲的反擊。
「嘩!」黑衣人轉身折返,又從中途再次變向,徑直的離開墨離的方向,瞬間又從另一處地方隱沒于密林間。
而就在他離去沒有多久,密林里再次傳來了劇烈的拼斗聲,隱約間又有著野獸的咆哮聲,墨離從始至終依舊蟄伏于草叢里泥土里,外面的一切一覽無疑,盡收眼底。
劇烈的打斗聲持續了半刻鐘,四面八方有著野蠻般的野獸嗷叫聲不斷,徑直的包攏而來。
隨後的拼斗依舊如初,但此刻卻仿佛倒換了角色,妖獸的凶殘令人聞風喪膽,獸嘶啼鳴,哀怨久絕。
越來越多的野獸聞訊趕來,不斷的參與進殺戮中,直至于幾近天明,殺戮聲才漸止,大地如千瘡百孔,滿目瘡夷,樹木盡皆倒下,樹葉盡數折斷,連空氣間也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經久不息。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來到此處是為了什麼事?這些野獸又為何這般瘋狂如潮的追殺他們?難道真的會有什麼異動麼?」墨離心里暗暗猜想,整個身子又蟄伏了一會,直至于真正的確定了方圓四周沒有絲毫動靜之時這才悄然的破土而出,面色驚疑的盯著一片狼藉的密林。
眸光怔怔,神念悄然外放,又小心翼翼的向前邁動腳步,直至于來到了之前三人停留的地方,又回望著周圍的景物,地面上留有深淺不一的野獸足跡,可想而知昨晚的暴動是何等的慘烈。
身影再次馬不停蹄的行走,直至于走到了他們剛來的地方,混亂不堪的場地上盡是泥漿,一條條身穿簑衣,頭戴斗笠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立于草叢間,血液淋淋,夾雜于流水,每個人身上都受到了致命的傷痕,傷痕累累,肢體殘碎,場面極為血腥,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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