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內,墨離全神貫注,目不轉楮的掃視著房間內的一切擺飾,特別是書架上所陳列的書籍,早已是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這里已是有很多時間沒有人過來了,連空間也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腐朽氣味,墨離內心卻是一顫,心里直犯嘀咕,這樣的茅草屋為何這樣荒敗,為何不曾听師兄們聊到過。
在書架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籍,已然變得似秋葉般無比的枯黃,又有著些許的褶皺,外表並沒有絲毫的出奇之處,手掌又拍了拍灰塵,翻開書籍,目光灼灼的盯著書籍上的字跡,心里直愣神。
過了片刻,墨離心里仿佛想起了什麼,目露奇異的盯著這字跡,這是出自于天塵子的字跡,每一個字否極為潦草,如龍似鳳,龜甲林立,似鐵勾銀劃,蒼勁有力。
而書籍上記載的乃是他對于時間的看法,又仿佛是一個人的自言自語,抑或者是獨白,但墨離卻是深深的被吸引住了,他雙眼泛著精光,天塵子所記載的雖然不是什麼神通術法,也不是什麼蠻術,但他的點滴感悟卻仿佛為墨離開啟了另一扇通往無盡虛幻的道路。
他不由自主的隨地坐下,整個人的身心如痴如醉的沉浸于內,就連那一直站著的南宮靈也沒有絲毫的察覺,最終無可奈何的南宮靈只得悻悻的退出房門,撇了撇嘴,再次回到洞府。
時間漸漸的流逝,但茅草屋內的墨離卻是依舊是沒有絲毫動靜,還是沉浸于書海內。
陰暗的房間內,墨離披頭散發的觀看,他的雙眼凹陷進眼眶,而手中的書籍早已不知道換了幾本,每一本都仿若為他開啟了一些門戶,令它茅塞頓開,恍然大悟,特別是以前關于斗戰聖法的一些分歧見解,如今也在觀看天塵子的扎記中得到了升華。
斗戰聖法,一招一術,極盡升華,千變萬化,變幻莫測,但這每一個動物,乃至于每一個細節,卻是來源于每一種蠻獸的原始行為,他們猶如大地的居民,在天地間行走,若要面對的不僅是天災的侵擾,還有著弱肉強食的殘酷,每一種生存下來的蠻獸都有著它過人之處,特別是在捕獲獵物,防御攻擊,乃至于誘敵深入,進行反襲擊,都有著共通之處,而這樣的每一種動作在經過歲月的沉澱和洗禮將會引起升華的蛻變,從而成為每一個領域的強者,這是一種由低到高的必然發展道路!
但術法猶有盡時,當天地間的所有蠻獸都盡皆被斗戰聖法所歸化之時,是否也就意味準斗戰聖法的術法變化到了盡頭,雖說這是一個很遙遠,很荒誕的念頭,卻是真實的存在!
一如當年的姑蘇慕容氏,他們起源哪里,但不管是哪里,他們終將是人族,而人族又是從哪里進化而來,是猿猴麼?
墨離腦海不由得閃過這樣的一道念頭,只因猿猴的靈活性乃至于他的體格與人類的形態極為相似,他不僅能夠口吐人言,還能夠做人族所能做的事,如凡間的耕耘打獵,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一如他腦海里那持續不停轉動的原始真圖,幾乎只要完成每一種蠻獸蠻術的掌握,在他的腦海里也將凝現出一頭蠻獸,那猶如他們種族的先祖,通體彌漫著原始的氣息。
墨離內心不斷的在拷問自己,是什麼樣的太古遺種能夠將所有的蠻獸所歷經的術法進行統一融合,這難道真的是斗戰聖猿干過的事嗎?
它不斷的拷問自己,有不斷的進行推衍,腦海里而莽牛最先浮出,他的牛角乃至于他強壯有力的肉身,猶如膀大腰圓的壯漢,充滿著力量感,在墨離的書籍觀看之下而再次進行由始至終的演練。
緊接著在腦海里的原始真圖所記載的蠻獸都不由自主的飄浮而出,盡皆在墨離的身後凝聚。
墨離的內心愈加的空靈,他仿佛知道了為何師兄們老是要叫他老頭子,他體內的墨汁真的是非常濃郁。
時間依舊沒有停頓,墨離也依舊沒有走出茅草屋前其間南宮靈已經來過了好多回,但每一次過來都只能看到房門緊閉,越想越生氣,她的虎牙也再次露出。
直至于第七天之後,墨離從茅草屋內走出,但他沒有離去,而是將目光鎖定住旁邊的另一處茅草屋,遲疑之下還是推開了房門,隨後又關閉,但他的眼楮再次觀看準房間內的擺飾時面色再次變得陰晴不定,他的喉嚨不由自主的蠕動,似口干舌燥。
而在第二間茅草屋內,所有的架子上都陳列著一具具刻好的雕像,每一具雕像都仿佛栩栩如生的蠻獸,他們奇形怪狀,仿佛囊括了這天地間的所有蠻獸,墨離也看到了一些他認識和見過的太古遺種,其間諸如諸犍,畢方,窮奇,金鵬,鳳凰與麒麟,應有盡有。
而他們的每一條紋路都充斥著細致,仿佛每一條紋路都成為了他們最好的雕飾,仿佛可以想象到曾經的這些太古遺種的每一條紋路都變得無比的鮮明而深刻。
墨離不得不震撼,當他第一眼看到他們的剎那間,他們仿佛復活了般散發出了特有的神韻,令他心頭一震,內心不由嗯嘀咕,疑惑于這樣簡單的雕塑竟然也能夠攜帶著無盡的神性,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而對于雕塑他在清楚不過了,曾經在荒古部落之時便是他主動了學會了雕像的刻印,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樣深刻的記憶依舊記憶猶新,仿若昨日!
墨離的心頭發熱,撿起架子上還未雕刻的雕木,聚精會神,全神貫注,目不轉楮,身心徹底的融進雕木內,仿佛他的靈魂正在隨著刀鋒的抖動而飛快的動彈,連帶著他的情感也在剎那間猶如涓涓細流般盡數的傾注……
手中的雕木石屑在飛快的紛飛,一條條奇異的紋路在他的手里逐漸的流淌,猶如山道崎嶇,彎彎曲曲,而他的情感也在盡數的傾注之後而變得愈加逼真。
這是一枚女子的雕像,那是南宮雪,他記憶里的愛人,他心里記憶里的那一份痛,如今相隔了時空,相隔了歲月的長河,也依舊是讓他的心靈有了寄托,就連他的神識感應力也都在無形中變得敏銳,變得內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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