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是羽林衛南指揮使下的一個千戶的弟弟,父母早逝,只留下一個兄長若蘭將白日里的事細細說與身側的江惟清听,「兄長和嫂嫂都是憨厚之人,我看著那薛氏待人接物很是平和,想來表妹嫁進去,妯娌之間定是能相處的好的!」
江惟清一手玩著若蘭如海藻似的長發,一邊閉了眼,輕輕的拍著懷里的若蘭。
「不過……」若蘭話聲一頓。
江惟清拍著她的手便停了停,低下頭看了她道︰「怎麼了?」
若蘭笑了笑,將臉埋在他的溫熱的胸前,輕聲道︰「表妹是個極愛孔方兄的,雖說免了侍候翁婆之苦,但這銀錢上,怕是也要郁悶至極了!」
方惟清聞言,不由便輕笑出聲。
他到是不知道,這方家的姑娘還有這個愛好!
「那簡單,」方惟清笑了道︰「待她出嫁的時候,你直接拿個三千兩的銀票給她作添妝便是,想來,她以後看到你,肯定比看到孔方兄還要親!」
「三千兩!」若蘭霍然直他胸前翻身坐起,眸子瞪得大大的看了他,一迭聲道︰「你當我有金山銀礦呢!三千兩……」
江惟清極少看到她這般失態,眼見她一臉好似看到死耗子的樣子,不由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將她拽回懷里,低聲道︰「怎麼,你沒有嗎?顧記今年接的訂單可是排到了明年的開春,你明明就是個地主婆,還跟我哭窮呢?」
顧記!
若蘭怔了怔,在他懷里掙扎著將臉抬起,盯了江惟清看,說道︰「你怎麼知道顧記?」
「我媳婦的什麼事我不知道?」江惟清抬手將若蘭散落到臉上的頭發撥開,手指細細的撫過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眸色一暗,輕聲道︰「好了,別心疼了,那三千兩,我拿給你便是
「你拿給我!」
若蘭這會子卻是表現的比知曉他知道顧記還要驚悚,她使力推開他往她身上擠的身子,吸了口氣道︰「你每個月的月例才十兩銀子,你三千兩到哪去拿?」
「我有金山、銀山啊!」江惟清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蜻蜓點水一般在她嘴上一啄,又對著她耳朵軟軟的吹了口熱氣,啞了嗓子道︰「別說三千兩,就是三萬兩,也不是問題
話落,沿著若蘭天鵝般優雅的脖子細細的啄了下去。
若蘭還想再問清楚。
可是身前的人手已經熟練的挑開她的衣襟,所過之處帶起串串火花,他溫熱的唇亦如火種一般,自她脖子的處蜿蜒而下,輕咬著鎖骨,帶起她陣陣的顫栗,最後停在胸前那一點櫻紅之上,百般戲弄,直至她不由自主的輕喘出聲,在他的身下化如一灘春水。
「若蘭,你快樂嗎?」
江惟清卻是不急于滿足她,而是輕捻慢捏抹復挑,無一處不使人著迷,無一處不使人顫顫。若蘭極力的想要維持著腦海的清明,可是每每她找回一絲清明卻又會被他帶進更深的一個漩渦,轉轉停停間,忘了身處何方!
「我……」
江惟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自然不依,以示懲罰,牙齒之間便略略用了些力。
「唔……」若蘭吃痛,但卻有種想要他再稍稍用點力的感覺,她往前湊了湊,與他抵得越發的近,聞著他清冷香氛慢慢融化,成為了一種甜蜜的芬香後,她摟緊了他的脖子,將自己送到他的身前,眯了眸子,似夢囈般輕聲道︰「江郎,我快樂的!」
江惟清听著她的那聲「江郎」,身子一僵,下一刻,便用力一沉,耳邊響起一聲滿足的輕哼,他便似上足了發條的鐘擺一樣,極為有規律的擺動起來。
身下的大紅水滴雕花拔步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屋外,侍候的黃嬋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坐起身看了看外面星光滿布的天,暗道︰明兒要跟女乃女乃說一聲,她這屋里的床不行,半夜怎麼老吱嘎吱嘎的響呢!
半個時辰後。
若蘭慵懶無力的躺在江惟清的懷里,咕噥道︰「身上都是汗,我要洗澡
「我抱你去!」
若蘭推了他一把,想起,他一折騰起來就沒沒了的性子,搖頭道︰「不要了,我自己去
江惟清卻是不管她,起身便下了地,光著身子拿了件衣裳將她一裹,便抱到了一側的淨房去。喊了灩灩進來收拾。
「怎麼是灩灩值夜?」若蘭將臉埋在她懷里,輕聲道︰「黃嬋呢?」
江惟清低頭對著她艷如石榴的唇便是一陣輕啄,末了,輕聲道︰「你喜歡那笨丫頭侍候?」
若蘭想起新婚的頭一個月里,黃嬋拿著染滿污漬的床單問她,「女乃女乃,這白白膩膩的是什麼啊?」臉便紅的能滴出血。
屋子里,灩灩撩開帳子,聞到那入鼻的栗子花香時,骨頭不由自主的便軟了軟。
她雖是個姑娘家,但卻很清楚這味道由何而來。待看到水紅床單上那深一塊淺塊的跡漬時,便連腳也越發的軟了三分。
耳邊響起一聲輕呼。
「啊,討厭!」
灩灩咬了唇,抬頭朝淨房的方向看去,耳听得若蘭極力壓抑卻難以自抑的發出一串碎碎的輕吟聲時,灩灩一把扯過了床上的床單,狠狠的咬了咬唇,目光陰狠的掃了眼淨房,手腳麻利的做起事來。
這夜,直至快天亮,若蘭才被江惟清抱回了床上。
頭沾到枕頭,累到極致的她,閉了眼便要沉沉睡去。
江惟清憐惜的看著燭光下她安靜饜足的神色,替她蓋好被子,在她臉上啄了一口後,輕聲道︰「看來你這身子底子還是差了點,得好好給你補補
困極累極的若蘭,抬手趕蚊子似的將他給拍了開。
江惟清呵呵一笑,翻了個身,將她抱在懷里,閉了眼,沉沉睡去。
半夢半醒間,若蘭眼前忽的便閃過一張臉。
青螺眉黛臉若明月,顧盼回首間,驚為天人!
「你……」
若蘭霍然驚醒。
「怎麼了?」江惟清睜開眼,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見她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蹙了眉頭,探手一模,在模到她後背也是一片汗漬後,緊蹙的眉頭越發的緊了,輕聲道︰「做惡夢了?」
若蘭搖了搖頭。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夢到她。
就是在夢里,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都那樣的清晰明了。
可是,她到底在哪里見過她?
江惟清拿了床外小幾上的帕子替若蘭擦了擦後背的汗漬,輕聲道︰「沒做惡夢,怎麼突然就醒了?」
「就是夢見一個人,總覺得很熟悉,可是卻又不知道在哪里見過她若蘭翻了個身,將臉埋在他的胳膊上,輕聲道︰「今天我不是跟著姑母去了娘娘廟嗎?」
江惟清點了點頭,這是他們安歇前在說的話。
看了看天色,想著沒多久天便要亮了,也睡不了多久,便起身拿了個大迎枕墊在身後,將若蘭抱在懷里,輕聲道︰「不是給方表妹相看嗎?」
「是啊若蘭點頭。
然後,便將她與方婉蓉誤走到偏殿,跟那女子不期而遇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將黃嬋說那女子是瑞郡王府的人告訴了江惟清。
「瑞郡王府?」江惟清擰了眉頭,想了想道︰「京都里別的人家還好說,只這瑞郡王府,我卻是不大熟悉!」
若蘭聞言不由便挑了眉頭。
這事說起來,還真是奇怪了!
若是說別的府不熟悉倒也正常,可因著杜慧的關系,江惟清明明應該跟瑞郡王府更熟悉才對,可他此時卻說,他對瑞郡王府不熟悉!
想了想,若蘭輕聲道︰「是不是娘親從前與姑母處得並不好?」
因為尊重江惟清,若蘭稱呼江氏並不叫姨娘,隨了江惟清黎她為娘!
江惟清抬手一下一下的按著若蘭後背的穴位,緩解著她適才因為夢驚而緊張的肌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娘自從太太過門後,便自請入了佛堂,自那以後,我沒見過她一面
「娘……」若蘭捂了嘴,怎樣也想不到江氏會決絕到這種程度。
江惟清苦笑,探手將若蘭捂著嘴的手拿了下來,柔聲與她說道︰「哎,你別怪她,如果不是為著還惦念我,她怕是早就隨著外祖父去了
若蘭往他身前偎了偎,順勢將他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拿在手里把玩。
「我知道,娘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江惟清低頭,在她頭上映下一個輕輕淺淺的吻。
若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必竟這並不是個愉快的話題。
她想起,之前江惟清說他有金山、銀山的事,當即打起精神對江惟清道︰「你剛才說銀子的事,是怎麼回事?你又沒什麼產業,哪里來的那麼一大筆銀兩?」
江惟清這回子不由便後悔,早知道就不跟她玩笑了。
現在到好,她問起來了,那他是說與她知道,還是尋個借口哄過她了事呢?
便在江惟清猶疑時,若蘭已然斂了臉上的笑,嚴肅端莊的看了他。
「你我是夫妻,夫妻本為一體。你若是想要欺我瞞我,或是編些瞎話來哄騙我,那你不如不說眼見江惟清似是松了口氣,若蘭卻是眉眸一垂,緊接著又說道︰「你也知道,我在這世上親人雖多,但真正能依靠的卻只有你。如果你不想我擔心,日夜寢食難安的話,你還是與我說實話吧。不管怎樣,只要我知道了真相,便是天塌下來,我心里也好有個準備不是!」
江惟清第一次覺得,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原先喜歡她的聰明急智,可眼下,卻是深恨她的敏銳!
若蘭見江惟清不出聲,她長長的嘆了口氣,翻了個身,便臉朝床里閉上了眼。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江惟清嘆了口氣,將若蘭重新翻到自己懷里,嘆了口氣,輕聲道︰「實在是事關重大,我怕,你知道的越多,對你越不利!」
若蘭聞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皮之不存,毛將焉付?」
一針見血!
江惟清僵了半響後,方扯了抹苦笑,抬手揉聲若蘭眉宇間的歷色。
柔聲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告訴你便是
若蘭點了點頭,半坐了起來,將耳朵貼在江惟清嘴邊,輕聲道︰「你說吧,小聲點
江惟清看著她這般小心翼翼的樣子,由不得便失笑,但還是依著她的意思,小聲的說了起來。
「我跟瀚陽還有別的府的幾位公子搭伙做了點生意
若蘭抬頭,用輕得只有兩人听到的聲音,輕聲問道︰「什麼生意?」
「福建那邊從海外運了東西回來賣!」江惟清的聲音果真輕得就像是羽毛滑過耳邊,除了一陣溫熱的氣,什麼也沒有。
但若蘭卻是身子當即便僵在了那,她怔怔的看了江惟清。
良久,才無聲的說了兩個字,「真的?」
江惟清點了點頭。
若蘭「撲通」一聲,重重的倒在了江惟清的身上。
這可是殺頭的買賣啊!
北明朝明令海禁,若是有私自通商者,抓到了那就是誅家滅門的重罪!
江惟清看著被嚇得臉都白得快成紙的若蘭,嘆了口氣,想著,就這樣吧,讓她知道這些就行了。再多了,怕是往後,她這心就得提在嗓子眼過日子了!
他探手將若蘭抱在懷里,一遍遍的順著她的後心處,輕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呢
有你?就是因為有你才害怕啊!
若蘭霍然抬起頭看了江惟清,抬頭附在他耳邊,輕聲道︰「除了瀚陽還有哪些府上的公子?」頓了頓,咬牙道︰「宮里有沒有人參與?」
她想過了,這樣大的事,便算是胡瀚陽是越國公府的小公子,那也不是說想做就能做的!
江惟清再次為若蘭的敏銳嘆了口氣。
點了點頭後,輕聲道︰「有人
「是誰?」
江惟清默了默,抬手拿了若蘭的手,在她手心默默的寫了一個字。
若蘭再次如被雷劈了一樣,怔在那。
「你別怕,」江惟清只能重復著安慰若蘭,「這些事,都安排的極秘密,便是被人揭了出來,我也能全身而退
若蘭卻是搖頭,她狐疑的看了江惟清,總覺得,自己漏過了什麼。可是一時間卻又想不明白。有心想問江惟清,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若蘭……」
「你別說話,讓我仔細想想
江惟清嘆了口氣,目光掠了掠門口的方向。
唇角翹起一抹冷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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