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柳氏一直盯著她,見她有些不對勁,就立刻上前扶住了她,皺皺眉後,語氣低沉的問道。
「沒事,蹲久了,腿麻!」千金站穩後,就跟柳氏分開了,因為她真的不習慣柳氏那毫無關心的擔憂。
「千金,你咋了?」余氏一擠進人群,就見千金蒼白著臉,臉色很難看,就擔心的問道。
「娘,我沒事,只是蹲了太久,有些腿麻,踉蹌了一下而已,」千金沖他笑了一下,然後指著地上的兩堆螃蟹道︰「娘,給段叔把這螃蟹稱了吧,他還有事情咧,耽誤太久不好!」
「嗯!」余氏這一次連價格都沒有問,直接把兩邊的螃蟹過了稱,「這少的是十斤多點,算十斤。多一點的是十六斤,」稱完後,依舊是余氏送貨,柳氏收銀子,配合的相當熟練了。
千金把重要的幾樣賣了後,就不插手買賣了。等余氏回來,就把所有的主動權交給了余氏,自己則站在一旁細細的看著,想了解一下這海鮮大致的價格。
在前世,她在孤兒院里長大,卻對自己出生的漁村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在半工半讀的情況下,選擇在漁村里的魚市場里幫忙過稱,幫人賣魚,一來二去,竟然養成了賣魚的一身好本事,凡是請她幫忙賣魚的,價格都比別人家高,可那些魚販子就是願意,弄的很多人都覺得驚奇。
而其中的竅門,唯有千金自己心里明白——其中付出的辛苦,不是旁人能體會的。
龍頭魚最後以五文錢一斤被買走了,千金覺得很可惜,但她也知道,不管是在這里還是前世,龍頭魚的價格一直很便宜,只因為它身上軟刺比較多,有些人不喜歡,但她卻極喜歡吃龍頭魚,關于這東西做的菜也有很多,所以覺得五文賣的太便宜了。
「千金,你著掂螃蟹的本事,是從哪里學來的?」收拾了東西往家去的路上,柳氏還是沒忍耐住自己的好奇,看著一臉平靜的千金,低聲詢問道。
「什麼掂螃蟹?」余氏一听,立刻疑惑的問道。她一直在幫著搬貨,所以根本沒有看到千金那展露的一手本事,所以很茫然。
柳氏一听,就拽進了腰間的布袋子,低聲神秘的道︰「阿姆,今天那段老板買螃蟹的時候,千金把有紅膏的跟沒紅膏的分開,千金可是隨手一掂,就知道螃蟹有沒有膏了,那本事可把所有人都震住了,余叔幫襯著檢查過,竟然都是有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賣魚的事,千金從未去過,她就怎麼會知道其中的關鍵呢?所以在一路琢磨不透的時候,才忍不住好奇的問出聲。
「什麼?千金,你二嫂說的可是真的?」余氏也被嚇的不輕,臉色都有些難看了。
「娘,二嫂說的沒錯,但你不要亂想,那本事是雲公子給我的書中寫的,我看過好多遍,所以才懂得的,」見余氏臉色有些難看,眼神中也略微有些隱晦,千金就把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臉上還隱約的帶了些委屈。
「啊喲,瞧我,怎麼忘記這一茬了,」余氏一听到千金的解釋,立刻雙眼一亮,拍打著自己的腦門一記後,有些愧疚的對千金說︰「你跟雲家少爺學了字,卻只是提過,也沒見你念叨過,所以娘也就忘記了,卻沒想到書里還有那麼多的彎彎道道,真是讓人羨慕的緊!」
在他們的心里,能認幾個字的人,就已經讓他們崇拜了,卻沒想到千金還能從書里弄到這麼些本事,心里找實歡喜的很。
「阿姆,弟妹,今天賣了多少銀子啊!?」三個人歡喜的從外面回來,卻沒等到進家門,就被王氏堵在了門口。她身上帶著傷,臉上都還腫著,被撓傷了的傷口極難愈合,因為手指甲上帶著細菌,又不及時的處理,所以還得好些天,王氏才能出門,所以自己不能去賣魚,不能拉扒著錢袋子,心里就跟貓抓似的,極其的難受。
柳氏看到王氏那樣,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從自己的腰間拽出了錢袋子,遞給了王氏。而王氏則冷哼一聲接過了錢袋子,轉身就往屋里去,余氏等人都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等著面對面的去把銀子分清楚。
千金怕自己幫忙之後,王氏不但不稱贊,反倒會捏酸幾句,讓自己無語,就直接轉身去了灶間,想燒鍋熱水,洗個頭發洗個澡,因為去了魚市場後,身上有一股的魚腥味,讓她很不習慣。雖然在這里好幾年了,但是自家的人很少吃魚,所以家里根本沒有魚腥味,這偶然的沾染一次,弄的她很是不自在。
三家分銀子,是早就習慣了的,所以余氏和柳氏跟在王氏後面,默默的進了王氏的屋里。王氏掂量了手中的錢袋子,有些不滿的回頭沖著余氏問道︰「阿姆,今天的魚少了許多嗎?」因為這里的漁船用的都是一樣的漁網,經年累月的,收成都差不離,一般不會相差一百文,所以王氏掂量了手中的錢袋子,總覺得銅板比往常少了。
從三家合伙過後,錢袋子就一直被王氏拽在手里,所以多年養成的經驗,有多少的銀子,她一掂量就清楚了。
「跟往常差不多,」余氏沒有王氏那麼多的歪心思,直截了當的回答著。
「跟往常差不多?」王氏一听,立刻皺眉不滿的道︰「阿姆,既然差不離的話,為什麼這錢袋子輕了那麼多?你們是不是趁著我不在,以為我不知道,私藏了銀子?」她就知道,自己不跟著去就會吃虧,所以心里越想越惱怒,不等余氏開口,就繼續數落道︰「你們以為我是傻子啊,我可沒那麼好騙,若是銀子沒有往常那麼多,我是不答應的!」
柳氏一听,雙眼里閃過一絲意味不明後輕啟櫻唇道︰「大嫂,若是這銀子比往常多了,要怎麼辦?」
余氏從听了王氏的話後,就氣的扭過頭,也懶得解釋。如今,听到柳氏的話後,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也懶得去提醒,就想讓王氏好好受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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