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隨空,我們離開這里好了。」
夜隨空沒有說話,輕輕擁住我,「滄月,你若還有心結,就先解開,再走不遲。」
我本想推開他,然而他的話讓我停下動作。我的確想走,這宮里太悶太悶,沒有真實的生活。可心里,竟然還有絲絲不舍,會是為了皇甫玄麼?如果是為了他,我寧願馬上就走,那——定是為了那本《摘星神劍》了。
「夜隨空,你知道——摘星劍法麼?」
夜隨空道︰「武林人士,都知道,你進宮,就是為了這?」我點頭,「皇甫玄說,只要我幫他除掉朝中毒瘤,就會給我這本劍法。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
夜隨空緊緊從背後緊緊擁抱著我,讓我心里有陣子不安,他——不是,愛上我了?想到這,我慌忙掙月兌他的懷抱,「夜隨空,你——別動手動腳的,否則,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夜隨空看了看我,眼里含著笑意。「既然這樣,我們就走吧。」說著一把攬住我的腰,飛身離開。我看著燈火通明的地方漸漸消失,莫名的留戀,只得閉上眼。閉上眼了,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明月客棧。
我一身男裝,風度翩翩,變回之前的逍遙公子。
「滄月這身打扮,不錯。」夜隨空淡淡夸贊著。我揚起頭,自戀地轉了個圈兒。半年了,身材還是沒變,看來皇宮的東西也不是多金貴。
「夜隨空,你——」
「叫我夜。」夜隨空雙手抱拳道,有幾分賴皮。
我撲哧笑出聲︰「沒想到你也會這樣,夜。今夜謝謝你了。」
夜隨空淡淡看著我,轉而坐下。輕輕抿了口茶,不動聲色,也不言語。我想到之前那個擁抱,頓時有些臉紅,「夜,我明天就會離開京城。」
「一個人?不需要我送你?」
我搖搖頭︰「不用了,我從哪里來,自會回到哪里去。以後,我們有緣再見可好?」夜隨空依舊自顧自喝著茶水,半晌不說話。我也不想再說,直接躺到床上,這些天睡得不安穩,好好補個覺才行。
正當昏昏欲睡之時,有人靠近︰「那個玉佩,你要留著。我先走了,滄月。」
「嗯。」我迷迷糊糊應了個字,實在有些困,先睡覺吧……然而,在夢里,我還是遇見了皇甫玄,他的臉,冷若堅冰,沒有一絲情感,緊緊抱著我,沒有任何言語。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桿了。推開窗戶四下看看,大街依舊繁華,街市沒有邊界。夜隨空兌現他的諾言,離開了。我——也該走了。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來這里,天子腳下並非最好,皇宮也是我不願意再次踏進的牢籠。它即使困不住我,也會留下些傷痕。有時候我都不清楚,留在宮里,究竟是為了那本劍法,還是其他的。六年前的那個妖孽破小孩,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滄月,你就當是一場夢罷了,夢里有些淡淡憂傷而已。
逍遙公子的臉,還是太出色,不得不偽裝下。城門口沒有任何怪異,皇甫玄,你還沒有發現,你那個恨透了的皇後季飛燕已經消失在冷宮了麼?你還繼續和你那藍襲湘尋歡作樂麼……
平安地出了京城,沒有任何異樣。身後亦是沒有人偷偷跟著,心里未免有著淺淺失落,說不上原因。暗運蓮花蕩,用最快速度離開京城,不再回頭看一眼,生怕馬上就會後悔似的,我相信,很快,京城就不會那麼平靜,即使它從未平靜過。李東沉、李菲露、藍襲湘,還有任何心懷不軌的人,你們的好日子即將到頭。
兩只三聖鳥兒盤旋在天空,很快洛城城門口。記得那時,我們就在這里分別。
那里,有間小小的茶棚,里面坐著兩個談笑風生,熟悉的女子。
「雲姐,鳳丫頭——我回來啦!」我高興地叫到,瞬間整個人飛到她們面前,緊緊抱住好久不見的兩個人,心里激動萬分。開心笑了好久,三人才坐下來。
「二姐,你遲到了。」鳳丫頭不滿地嘟著嘴,「而且還長胖了。」我看看自己,縴腰苗條,哪里有長胖的痕跡,「臭丫頭,多久不見,你又想吃我的拳頭了?」
鳳丫頭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順間掏出三根銀針︰「這可是絕頂武器,二姐你功夫再高,也逃不過這個。」我正要上前瞧瞧,卻被雲姐拉了下來。
「有事回家再說,這里人多眼雜。當心點好,我租了馬車,馬上出發,趕在師父前面回去才好。」雲姐還是考慮最周全,不得不配服。我和鳳丫頭相視一笑,回家在好好和你打一架。
馬車上。
「雲姐,你有沒有遇到寒絕樓的人,听說那個叫古寒的人特別冷血,你這個玉醫仙子沒有被他怎麼了吧?」我突然想到這件事。
雲姐溫柔一笑︰「沒人害的了我,放心好了。當時听說逍遙公子惹了大事端,大姐該關心你才對。」
我正要說「有誰能欺負得了我」,鳳丫頭在一邊抗議著︰「不干,大姐二姐你們都有名號,救我沒有,這不公平。」
我挑眉,嬉笑著道︰「誰叫你技不如人,至少不如三師父。」馬車里,歡聲笑語不斷,經歷了後宮漫天飛舞的謊言,人與人之間的虛假做作,我慶幸我還有個家。在這個家里,我可以盡情歡笑,不用考慮任何可能造成的結局,不用費腦子考慮如何對付這個處理那個,每個人都是真泄誠相待彼此,即使是眼淚,也是甜的。
皇宮本就不是我一生的站點,我只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目的無意中闖入,那里的人太過精明狡詐,那個皇帝和我就是一對平行線,但願此生再無交點。就像我給黃大娘講訴的《紅樓夢》般,一塊石頭進了富貴流金的賈府,經歷了一番人間冷暖,最終還是回歸本位。我要回去,隱聖山,當初給我重生的地方。
眼前浮現出那人的一顰一笑,冷漠的眼神,淺淺的諷刺,深重的怒氣。我想起白洛的溫文爾雅,夜隨空的孤傲清冷,無塵的變幻莫測,以及他的雄渾霸氣,我不敢承認愛上了這個人,幸好,沒有愛上他。
「月兒,怎麼了?」
「沒事,只是心里有點憂傷。」
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半部結束了,等下半部。可能要兩年後羅,拜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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