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墨。」某人頭也不抬。
「是皇上」是,你是我上司,我惹不起。我狠狠抓著小研石,在一個精美的硯台上緩緩磨著,清香的墨水味頓時溢了出來,硯台吱吱作響,哼!我磨死你。上班半個月了,一大早就被那喜公公死纏爛打從被窩里拉出來,早飯還是偷了這皇帝的點心解決的。這半個月,這人想盡辦法欺負人。上朝時他坐得舒舒服服,我在一旁站的雙腳酸軟。自己沒有手偏要我給他換便衣,沐浴也要我給他搓背(看得我差點流鼻血)、他用膳我在一邊咽口水,他熱了我扇扇子,他冷了給他蓋被子。連出恭也要我在外邊候著!!!!這人不欺負我不行啊!之前不就打了他,罵了他,潑了他嗎!我忍,今晚我再去找鼎華殿找那劍法,看看這次能找到不。然後在找你算賬!
「磨個墨不用殺氣騰騰的。」出其不意,某男抬起頭。
狠狠瞪了他一眼︰「奴婢我想滅了只蟑螂而已。」
「是嗎?」某人笑道,轉頭繼續寫著什麼。這半個月來,每天批奏折、寫些東西飛鴿傳書、偶爾消失幾個時辰,然後就是折磨咱,倒洗腳水、收拾整個大殿還要一塵不染、端茶倒水(就差沒有洗衣做飯了)、半夜吵吵嚷嚷要給他端什麼點心來著。若我沒有學武,估計現在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我的一貫宗旨是有仇必報,經常暗地里動些手腳,可這人也是在太精明,在茶里放瀉藥他知道,還笑眯眯地要我喝下去;在他的龍椅上放釘子他也知道,結果晚上我睡覺時,後背就被釘子弄傷,還有氣無處發;在奏折里放絕版癢癢粉也用過了,後來听說右丞相請了整整三天假……挖陷阱沒用,暗地使壞讓妃子找他麻煩也沒用,揍皇甫喬他連眉頭都沒皺下,我嚴重懷疑當初成功潑他糞水是不是僥幸。
看著他,不知為什麼,腦海里總是想到十歲那年,伺候那妖孽破小孩的日子。想到這,我眼光落到那專心致志批閱文件的皇帝。專注一絲不苟的眼神,俊美剛毅的側臉,好看的眉毛微蹙,如黑緞的頭發,真是妖孽。可惜他是個皇帝。
「啊!」我嚇了一跳,長長吐了口氣,這人怎麼老喜歡嚇人,「皇上,啥事?」
皇甫玄一臉戲謔,痞痞看著我︰「朕,是很好看。」
我剛才是走神了麼?怎麼回事,看見這妖孽總沒好事。我抓了抓腦袋,又狠狠甩了甩,丟臉死了。此時此刻,某皇帝低低的笑聲傳來。我頓時怒了,
「你皇帝了不起啊,你長成這樣,還不是你娘的功勞。再說,看這麼久了,早就看厭了。」
「母後最愛雲游四海,很少回宮。」
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你宮里有那麼多女人,個個都是大美人,哪個不是天天念叨這你,你還會寂寞。」正說著,喜公公富有特色的聲音傳來,
「皇上,淑妃荷妃有事求見。」兩個大美女來看他,艷福不淺,我再次加深鄙夷的程度。皇甫玄挑了挑眉。
「你還是見吧,兩位美人可等不得。再說,淑妃是左丞相只女,荷妃是右丞相之女,這兩人一直明里暗里斗。你要好好利用。別這樣看著我,我沒有什麼目的,快點見她們。」我轉過頭,離開華龍殿,唉再不離開等下耳朵要受傷了。
皇甫玄一臉寒冷︰「宣。」
與兩位妃子擦身而過,我沒有想到,不久的將來,我也會成為他們的一員。
兩位美人,淑妃嫵媚,荷妃端莊,兩人婷婷裊裊走了進來。優雅地福了福身子,
「臣妾參見皇上。」
「兩位愛妃,何事?」
那荷妃杏面桃腮,一身彩衣,翩翩如蝶,聲音也是很好听︰「皇上,再過些日子就是昭花節,臣妾和姐姐商量著是不害是辦個牡丹會,各宮的姐妹們可以一起吟詩作畫,到時候,還望皇上賞面參加。」
……
走出朱紅的大門,喜公公正候在外來面,這喜公公和我混的還是很熟,還有個秘密,他竟然也會武功,對皇帝也是忠心不二,這皇甫玄,倒是會籠絡人心。等了半天也沒見那倆妃子出來,不知怎麼的,我有種悶悶的感覺。
喜公公看著我,︰「燕姑娘,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說來奇怪,平日妃子求見,皇上都不會召見的,今兒怎麼這麼怪。」
都不召見,我怎麼知道他今天那根筋不對,不過這半個月他是沒有召見哪個妃子,「喜公公,這皇上還有多少妃子啊?」
「後宮一共有十三位,作為皇上爹身宮女你這都不知道?(這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他的誰)可皇上幾乎不召妃子侍寢,就算是最得寵的淑妃也只是侍寢三次而已。淑妃荷妃目前分位最高,之後是雪妃靜妃,然後————」
「停!!!」我大叫,「我親愛的喜公公,燕兒我要去給皇上沏杯茶了,我怕皇帝他老人家等會嗓子啞。」,拔腳要走,卻瞥見喜公公小臉通紅,這人好有趣。
「燕姑娘還是別說‘親’雜家,雜家是宦官,還不……」
原來是這樣,「噗」,我笑出了聲,「喜公公其實長得很清秀,也很年輕,我看我們不如——」我作勢朝著他慢慢走去,一臉色眯眯的望著他,
「燕姑娘,別,別亂來,雜家-雜家——」喜公公一臉驚恐,不知所措。眼神向著周圍的幾個宮女太監求救。
「哎呀,喜公公,你別這樣,我——」
「給朕沏茶。」某男語氣冷冷,身邊的兩個妃子強掩著笑意看著我。
「是,奴婢遵旨。」我管你們怎麼看,我可不在乎。淑妃看了看我︰「咿?這不是林禮官的丫鬟麼?」
我故作禮貌︰「參見淑妃娘娘,那日娘娘讓奴婢帶的話,奴婢都和林禮官說了,林禮官讓奴婢轉告娘娘,他對那位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哦,還有哦,今天皇上您一直夸您,還說今晚要召您侍寢呢。是吧,皇上?」
聞言,淑妃面露喜色,「真的嗎?皇上,臣妾這就去準備。臣妾告退。」說吧,帶著宮人喜氣洋洋的離開。荷妃眼里閃過一絲陰狠,轉而向一旁的皇甫玄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月色朦朧,鼎華殿內。
「哎呀,你別生氣。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的敵人可不少哦。等會去淑妃那里,可要裝靛貼點,別一只那張冰山臉,好像誰欠你錢似地。」我看著皇甫玄那張冰凍似的妖孽臉,連忙討好地說。
「來,皇上,你穿這件衣服一定很帥,你有這麼多美貌妃子,就該多沾些雨露,我听喜公公說你很少召妃子侍寢,怎麼可以這樣呢?美人傷心也就算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有什麼病呢。」我拿了件玄色衣服,沒管他的反映直接往他身上套。「嘶」我抖了抖身子,後背冒冷汗,這感覺我抬頭,就對上一雙寒冷之極,嗜血妖冶。
「你你別這樣看我我」好駭人的眼神,我很沒志氣地抖了抖身子,語無倫次。一把推開他,飛也似地跑到大理石柱子,躲在柱子後,露出個腦袋。丟臉,我前世好像是個特工對吧,什麼危險沒有見過,是不是在這個世界呆久了,戾氣都被磨光了。
寒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情感︰「你很希望我去淑妃那里?」
我抱緊柱子︰「當-當然了,你快點去吧,那——淑妃等急了,可不好…再說,那關我什麼事。」聲音小的像蚊子,奇怪,我怎麼覺得有點心虛。
「總之,良辰美景,加人等待,你何必——啊——你干什麼!」我再次抱緊柱子,「你——你別過來哦。我——我可是有—有武功的——啊——」這人有病,一臉那啥表情,陰森森,黑洞洞的眼神,
欠扁的語氣傳來︰「其實你長得很清秀,也很年輕,我看不如——」這話怎麼听著這麼耳熟呢?看著某人一臉邪氣,我頓時語塞,胸口一團熱氣直往腦袋沖,可以想像,咱現在的臉可以煮雞蛋了,絕對不是害羞,而是怒!!
「你丫的找死!看來姐姐我很久沒揍你你皮癢了是吧!」我狠狠揮著拳頭,一臉盛氣凌人,「小樣,別以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揍你。惹到我一樣沒有好果子。別過來!」
某人突然大笑,作勢抓住我兩只手,一個飛快擒拿,一把把我抵在大理石柱子上,痞痞玩味地看著我。這眼神,深邃的眸子,看著就要把人吸進去,不行,不能中了他的妖法。我甩甩腦袋(以後要是每天甩腦袋,腦袋還不作廢?),兩人的姿勢真是很曖昧,我甚至可以感受到某人的熱氣直往身上竄流。
「你今天,是想和喜公公做對食麼?(宮女和太監結成夫妻)」皇甫玄那張妖孽臉緩緩靠近,我竟然听到我的續,「砰」「砰」「砰」,四周一下子安靜之極,呼吸有點困難,
「我,還不是開玩笑的。呵呵——」
「那‘親愛的’是什麼意思,你要親小喜子?」皇甫玄彎下腰,看著我。這是二十一世紀的詞兒,你要我怎麼解釋,我忙轉過頭,不敢看近在咫尺的俊臉,沒事長成這樣做什麼?我忽的又想到那個欠揍的妖孽破小孩,該死,當時還親了我,找到你一定要討回來!
「啊你干什麼?」腦袋被一只略微粗糙的大手轉了回來。對上了那雙怒意很深的臉。這人是變色龍嗎?陰晴不定的。
「你剛才在想什麼?在我面前還在想其他男人?!」皇甫玄怒道,嚇得我趕緊閉上眼,但願耳膜沒事。不對,我不能怕他,我可是二十一世紀頂級特工、江湖三聖的徒弟、鼎鼎大名的逍遙公子,我還會怕他?想到這,我猛然睜開眼,不行,不能屈服!
「放開我!你個色胚!」我試圖掙開猛抓我的手,可惜這人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向鐵鉗一般牢的緊,牟足力氣也掙不開,我可憐的雪白雙腕被磨得通紅,「我愛想誰就想誰,你管不著,本姑娘的思想你可管不著。啊痛,手腕要斷了!!!放開!」
「別動。」
淡淡語氣。可我卻我同時听見他的呼吸,他的續,對上他深邃的眼神,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放開,淑妃她——唔」
手腕被放開,瞬間,身體騰空,被束縛進一個有力溫暖的懷抱,的語聲淹沒在熾熱的吻里面,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我,輾轉廝磨尋找出口,濃濃的欲讓人心驚肉跳。他在——干嗎——完全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手緩緩落下,睜大眼楮望著前面那張魅惑至極的臉,「砰」「砰」「砰」,誰的續。忽的,我反應過來,這是在接吻??!!慌忙手腳並用,連打帶踢,混蛋、下流、找死!敢佔我便宜,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所有的話語全部化成︰「嗚嗚嗚」面前這個混蛋卻愈演愈烈,熾熱,曖昧至極。我狠狠咬了他的舌頭,瞬間帶腥味的液體散到口腔。再不放開,我就要死了
「皇上!喬王被襲,身中劇毒,快這——」季飛海突然破門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
曖昧,親吻。宮的帷幕慢慢揭開,滄月的人生從某種程度上才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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