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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親?」
腦海中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個塞了一吊錢的鄰居。敖武心里咯 一聲,「讓他進來。」
他把書放下,跟著後面往外走去。
到了門口,看到一個麻布褲腿的青年就是那個鄰居,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看到敖武,焦急地喊道︰「阿武,三蛋一家在打你爺娘!」
敖武猛地轉身,對驢臉管家喊道︰「備馬!」
管家一听也急了,連忙讓下人牽來了馬,敖武翻身上馬,就向縣城東門跑去。
這時候,西門進來了一隊人馬,當前的是程咬金,他的眼力極好,看到了馳馬而去的人就是敖武,不由策動身下坐騎,跑到了鐘家府門前,問道︰「跑走的是你家姑爺,他這樣急去做什麼?」
管家不認識程咬金,正在猶豫要如何回答,旁邊的三里屯鄉親先搶著說了︰「他家爺娘被人打了……」
程咬金是火爆的性子,听到剛結拜的兄弟竟然被人打了爺娘,黑黑的殺氣從身上冒了出來,喊道︰「兄弟,俺來了!」
他狠狠地抽了兩下馬,馬像火燒的火箭,飛馳而去。
敖武快馬趕到三里屯時,看到一圈人圍著,他的馬直接沖入人群,嚇得圍人逃散。人群中間,三蛋把老頭按在地上,拳頭一個一個地打在他的後背上,老婆和肥婆對掐在一起,她根本不是肥婆的對手,看到老頭被打,也抽不出身來幫忙。在旁邊有不少上一次看到的三蛋的親戚,擼著袖子在助陣。
很想要一馬直接撞死三蛋,但是老頭就在那里,撞過去也會撞到他,于是把馬一拉,直接向那幫子親戚沖了過去,他的身體滑落下馬,向三蛋沖過去。
三蛋轉過身去,已經看到敖武下馬了,他從地上拿起一根木棍,挑釁地向敖武走過來。上次是手中沒有武器才被敖武給捏住了手指,現在有武器,還怕他不成?
那邊傳來三蛋親戚的驚呼聲和騷亂聲,三蛋揮過來一棍子,敖武輕輕地一蹲,一拳如靈蛇出洞一般打在三蛋的右腎位置上。
「呃……」三蛋手一軟,木棍掉在地上,他彎下腰,最後倒在地上,卷成了蝦形。
敖武拳頭舉起來,砰砰砰地打在他臉上。
「哎呀,打死人啦!」肥婆放開了老婆,向敖武沖過來。
其他被馬驚嚇到的親戚,也都圍了過來,看到敖武的拳頭把三蛋的臉打得滿是血,三蛋嗷嗷慘叫,卻被敖武按得死死的,想要反抗根本反抗不了。親戚們撲上來對敖武拳腳相加,但是敖武卻沒有松開三蛋,一拳一拳,拳拳到肉,打得周圍的人都感覺到害怕。
「誰敢欺俺二弟無人?俺老程來了!」外面傳來了馬蹄聲,接著一個大漢跳了下來,沖進了人群之中。
程咬金天生神力,伸出熊掌一樣的手,抓住兩個人就往後扔。
「啊……」
「啊……」
兩個飛在天空中的人驚呼。
程咬金如狼入羊群,那些人根本不是程咬金的一合之將,被他手一抓就扔到天上,如果遇到手拿武器的,則要飽受一頓程咬金的拳腳。很快,那些對敖武動手的人,都被程咬金扔飛了,或者是打軟在地上了,沒有誰再站得起來。
而敖武好像不知道身邊發生的事情一般,依然一拳一拳地打在三蛋的臉上,似乎非把他的臉給打扁不可。
「二弟,哥哥來了!」程咬金如護法羅漢,站在敖武身邊,說道。
敖武沒有回應他,似乎對于三蛋的臉沉迷了進去。程咬金看到三蛋那滿是血的臉,臉皮不由一跳。
他感覺到敖武陷入了憤怒之中,要是不讓他把這股氣給撒完,反而會被憋壞了心神,于是也不出聲阻止他,就讓他打個夠。
肥婆倒在地上,看到兒子還沒有被救過來,拍地望天的嘶聲哭喊。
站在遠處的鄉正,這時候不得不站出來,向這邊跑過來。
老婆扶著老頭站起來,看到敖武打三蛋的情形,怕出人命,連忙過來要拉開敖武,程咬金攔住,說道︰「二老是阿武的爺娘?俺是東阿縣的程咬金,剛和阿武結拜為兄弟,這廂給二老行禮,干爹,干娘,請受俺一拜!」
「啊,你就是武說的程員外,快起來。快拉開武!」老頭看著敖武還在打三蛋,太血腥了,一拳下去他就眼楮跳一下。
「別!」程咬金阻止,「要是不讓二弟出了這口氣,只怕他會傷了身子,讓他繼續打!」
二老被嚇得張大嘴巴。
「你是何人,竟然說出這樣草菅人命的話來?」鄉正跑過來了,「敖武,快放開三蛋,不然俺要報官了!」
程咬金邪氣一笑,「不放又如何?」
鄉正要過去拉人,但是高大的程咬金往那里一站,攔住了他的路。鄉正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
程咬金就攔在那里,鄉正要過去不讓過,鄉正說服老頭二老,程咬金也不讓過,其他人敢上來就打人,鄉正沒有辦法了,讓人進縣城里報官去。
就算有馬,也得有一柱香時間才會引官差過來,但是沒想到,這才半柱香時間,就有官差過來了。
程咬金定眼一看,嚇了一跳,這不是官差,是軍兵。他連忙把還在打人的敖武一拉,給拉了起來,然後放開一邊的老頭身邊。
「何人在此釁事?」一個穿著鎖子甲的青年,騎在黑色的駿馬上威嚴地說道。
肥婆撲到三蛋身邊,把三蛋給扶了起來。
此時的三蛋,已經暈迷了過去,一張臉被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了。「官爺,打死人啦,打死人啦!」肥婆好像死了兒子一樣,哭了起來。
鄉正跑到這個鎖子甲青年前面,奇怪地看了看這一隊五十多人的軍兵,問道︰「這位軍爺,怎麼看著眼生,不是梁父縣的官爺?」
「本人顏武行,鷹揚府旅帥。適才經過听到這里出了人命,過來看看。」他鷹眼往地上滿臉是血的三蛋望去,問道,「何人行凶?」
「軍爺,是他!」肥婆連忙一指。
程咬金脖子一揚,喊道︰「軍爺,這話可問得不對了,你問他是被誰打的,怎麼不問一下是為何被打?」
他一邊說,一邊揚著兩個拳頭上的血,讓顏武行眼楮盯著他手上的血,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是凶手了。
「本旅帥如何判斷,還用你來教不成?」顏武行眉毛一挑,哼道︰「你把鄉親打得面目全非,窮凶極惡,實屬匪類,不知道張縣令是如何治理的,竟然能留你這樣的人在!」
「錯,這個畜生帶著家人親戚來打俺干爹干娘,要是不打他,俺就是不孝。」程咬金回道。
敖武站在後面,看著程咬金幫著自己,他倒是不太擔心,這個軍官只是路過的,就算敖武犯罪也不歸他管,而是歸梁父縣的縣令管。
顏武行被程咬金一頂,心里不爽,說道︰「你們為何打老人?」
「冤枉啊,軍爺,是老頭走在路上,突然把俺家的牛給推到水溝里,摔瘸了腿。俺們找他理論,他不認理,還動手打人,這才打了起來。不是俺兒子打老人,而是他們不講理,以強欺弱,看俺可憐的兒子,打得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軍爺可要為俺們做主啊!」肥婆哭道。
「如此行為,跟強盜惡霸有何區別!」顏武行喝道︰「來人,把他給俺拿下!」
「笑話,人還能把牛給推倒?這話你也信?」程咬金哈哈大笑。
顏武行手一揮,四個士兵就向程咬金撲去。
鄉正和肥婆都有些發呆了,這似乎抓錯人了吧?
「軍爺,是敖武打的人,這個是外鄉人,是敖武的幫凶!」肥婆指著敖武,說道。
顏武行眉頭一皺,下令道︰「把幫凶抓起來。」
這時,從外面跑來了三四個捕快,捕快頭子看到顏武行,連忙行禮︰「見過顏旅帥。張縣令听到有人舉報三里屯有人釁事斗毆,令我等過來押捕鬧事者。」
「本旅帥正要把他們押過去給張縣令。」顏武行同意道。
捕快頭子應道︰「有勞顏旅帥。」
他轉過身,對鄉正喊道︰「鄉正,你還不把三蛋送去大夫那里醫治?其他相關人等,都跟俺回縣衙去。」
他看到敖武被兩個兵押著,驚咦了一聲︰「這不是俊秀才嗎?」
「他是幫凶。」顏武行輕蔑地說,似乎對于他那瘦瘦的身材,覺得連幫凶都不夠格。
捕快頭子說︰「他是梁父縣出了名的書生,拜在張老先生門下,是鐘神醫家的女婿。既然事情與他有關,就請他走一步,不過請顏旅帥讓士兵放開他。」
鐘家,不就是蕭家的女婿家嗎?顏武行皺了一下眉頭,手揮道︰「讓他自己走。」
走回縣城的半路上,就遇到了追過來的管家,看到敖武被官兵給抓了起來,簡單地听了是什麼事,就連忙跑回去,找鐘晴了。
鐘神醫現在不在家,只有鐘晴能代表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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