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
謝嶴腦中剎那空白,好似一道洪流從空而降,在神識中轟然炸開。
半臂距離之上,青年眉目含笑輕揚,眸中堆徹故人眷戀,溫潤了窗邊黃昏靜水寒意。
「不可能」
謝嶴喃喃兩聲,兩眼直愣愣望著青年。
「怎麼可能」
「師叔可還記得,‘白衍’曾沉睡二十余年?」細綿暖和的氣息拂過謝嶴鼻尖,青衣堪堪遮住一片天地,「沉睡那些年,我神魄游離于身外,以白抒遠的身份過了一世,後來凡人肉身被毀,一縷神識卻是留在了這獸牙笄內」
白衍單手虛空一抓,半空懸浮一根靈秀樸拙的發飾,正是雲紋獸牙笄。
「若不是師叔隨身帶著它怕是我永遠也找不回身為白抒遠的一世記憶」
微酣嗓音若竹笛悠悠,一字一句,飄入耳中,宛如幻覺。謝嶴一手呆呆伸出,小心翼翼踫觸眼前萬分熟悉的面容輪廓。
「抒遠師佷?」
某師叔慣常清亮的聲音此時微微顫抖,好似被暴雨打蔫的蝸牛在葉片下試探伸出觸角,看前方三尺晴光是否為虛影,竟是隱約勾勒出無限深情,無限期盼。
白衍心間劇烈一跳,兩眼深處翻涌萬丈波瀾,在那抖著的指尖貼上自己側臉時,忍不住伸手覆上——
「師叔」
綿綿回應若心有靈犀相通,萬千脈脈蘊含其內,然而下一瞬,那軟綿爪子猛然疾掠一拐,堪堪擦過了白衍的手掌,捉住了質地極佳的衣領猛然揪緊,一拋一壓,謝嶴翻身坐在青年身上。
「即是如此為何之前不說!」謝嶴揪著白衍的領子怒吼,兩眼冒出幾縷血絲,氣勢翻江倒海煞是驚人。♀
白衍滿臉愕然,望著身上看似氣勢騰騰實則萎靡紅眼的某師叔,苦笑一聲道,「我也是見了那雲紋獸牙笄,才依靠一縷神識,想起身為白抒遠的種種」
「只有一縷神識?」謝嶴揪住青年衣領的爪子吧嗒一松,氣勢瞬時弱了三分,冒出一句詞序混亂的話語來,「這、這麼說比起抒遠師佷,你更是白七少主?」
「並非如此——」
白衍握住謝嶴快要縮回去的兩手,鳳眸盈笑躺在軟榻上,衣衫微散形骸恣意,也似散漫撥來之風雅。
「那一絲神識不過是尋回記憶的一份憑借我即是白衍,也是白抒遠」
謝嶴怔怔半晌,好不容易吸收消化完畢,又花費許久平復搖搖晃晃、上跳下竄的心緒;待到終于回神來,發現自己衣冠不整、衣帶更是松散欲墜,謝嶴眼角狠狠一跳,立刻從青年身上滾了下來,拍拍袖子整理衣帶,一手卻是更快伸來,指尖勾上衣帶,「抒抒遠師佷?!」
「師叔已是再次認了我這師佷,這種瑣碎小事,理應由師佷我來做——」白衍一手撐榻支起身子,笑得十分純然無害,另一手已是勾弄好了謝嶴衣領。
「可、可是男女有別」謝嶴緊緊拽著衣帶瞪眼。
「師叔身為世外修行之人,怎還如此顧忌俗世?」俊逸青年眉間滿是仙靈逍遙之色,好似暢游天河浩瀚,開闊自由,無拘無束。
這般熟悉目光,仿佛又回到太蒼山莊萬書閣,窗外飄著朵朵蒼雲,謝嶴不由恍惚走神,衣帶所屬權便被頃刻奪去。
修長手指卸下腰間松石帶鉤,纏繞衣帶的兩邊輕緩解開,指間慢慢撫順一條條褶皺,在布料中穿插而過,撫模六界萬卷書冊的指尖猶如埋沒衣衫之中,若隱若現。
時間變得尤為緩慢,明明是如此簡單的綁系衣帶的動作,卻翩然若飛花共袖,看得謝嶴耳根莫名發燙,幾次想要奪回自己的衣帶,內心皆有一股復雜暗流阻撓,時時淌出種種回憶,時時溢出愧疚感恩心酸懊悔——
「若是當初早知道定不會浪費那般好時光」白衍自言自語嘟囔,把謝嶴衣帶整理完畢,正要收手時,手腕卻被牢牢捉住,不由訝異抬頭,「師叔?」
謝嶴臉上還有些泛紅,兩眼直溜溜盯著軟榻一刻,方才一點點移了上來,對上青年那雙鳳眸,喉嚨澀啞道,「那時多謝可是以後絕對不能再用那般那般玉石俱焚的招式!」
白衍怔了怔,鳳眸微微一晃,暈開層層春波,口中朗朗笑道,「是是師叔之命,我如何會不從?」
望著那只細手距離自己手掌的一寸之距,白衍目光度量著距離,有些苦惱嘆了口氣。♀
此時距月上中天還有一段時間,白衍叫了些吃食,盤盤肉菜,皆是某師叔大愛。
等到果盤也被謝嶴一掃而空時,水閣也終于人跡罕至,不見女妖來往,隔窗遠遠望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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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四面擺放不少雅物,東側垂畫西側書卷,南側琴架北側飛棋,中央還有一處方池,其中豎著一張雕琢精致的石琴。
二人飛身掠去,穿過游廊來到水閣內,謝嶴這才發現所謂‘雅物’別有一番驚人j□j。
那東邊的畫乃是妖界春.宮圖,男男女女人人妖妖魔魔獸獸,直看得謝嶴面紅耳赤,不可思議(?);那西邊的書乃是小黃書,文字栩栩如生淋灕盡致,直白的隱晦的文藝的粗糙的,直看得謝嶴爪子發抖,心驚肉跳(?)——
臥槽,那種魔物的嘩嘩——怎麼可能在嘩嘩——的姿勢下進入嘩嘩——,這非常不科學!
那種妖獸的嘩嘩——如何可能在那種嘩嘩——的地方瀕臨極限的時候還能再嘩嘩——下去,這極其不科學!
「師叔在看什麼?」
一只手從身後伸來,袖口若有若無擦過謝嶴臉側,握上了書卷一角。
「**秘戲絕暢卷?」溫醇笑聲在謝嶴耳邊響起,似春雨醉人。
謝嶴耳朵一抖,迅速把書卷合上丟在貼牆的書櫃中,「咳我、我是在這里找經書!」
說著一臉肅然向一旁疾走幾步,在一格格櫃子中東翻西找,不留神模上了一個不足巴掌大的鏤空圓球,見其雕琢精致可愛,忍不住拿起來仔細打量。
「若是師叔不知這是何物」白衍無奈一嘆,「還是就此放下為妙——」
「咦?不是香囊嗎?」謝嶴疑惑晃了晃手中鏤空圓球。
一縷細粉不著痕跡從球中散出,寂然無聲落在謝嶴手心內。
「此乃添加閨房之樂的東西,至于具體有何作用」白衍眼波輕晃,向著謝嶴傾身湊近,幾縷發梢從肩頭滑落,無限曖昧之色迎面撲來,「師叔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謝嶴掌心頓時一燙,連忙把那圓球丟回了原處。
這、這水閣怎地遍地是下流東西!待會一定要好好洗手!
掌心隱隱有些異樣灼刺之感,謝嶴低頭瞅瞅手心,見沒有異常,只當是心中多想,又投入尋找經書的行動中。
這水閣方圓不過數十步,沒多久二人便搜了個遍,依舊沒有見到經書蹤影。
「難道此處還有機關密道?」謝嶴躍上廊柱向四周水面打量。
「花樓之地魚龍混雜,易生是非,沒準此間主人當真會建一所密道」白衍繞著閣中豎起的石琴轉了一圈,望了望琴底,忽而從袖中模出一根籠翠玉笛來。
剎那間,行雲流水之妙音從笛中傳出,輕快悠揚,似水潺潺,隱隱帶著幾分纏綿不盡,一沾耳朵,便讓人神魄燻燻欲醉。
就在謝嶴身心浸透笛音時,那石琴喀嚓旋開,顯出下方一個法陣來。
「咦?這是——」
「那琴底上詩文韻腳頗有些怪異,我方才試了一試,這詩文果真暗藏塤譜,按宮商角徵羽輪回演繹,便可打開此間密道——」白衍率先邁入陣法中,向謝嶴偏頭一笑,「師叔?」
謝嶴毫不猶豫伸腳踏入陣中,一道刺目光華閃過後,四周傳來陣陣潮濕水汽,萬籟聲寧。
放眼望去一片渺渺水澤,抬頭依舊是是妖界異像夜空,幽光迷離,流螢若星散天河;水面上偶有妖異水草,綰紫迷黛,柔軟飄搖。
白衍手中折扇化作一葦扁舟,順著妖力流向不疾不徐向前。
「這是幻境?」謝嶴撓撓後腦勺,疑惑瞅瞅四方。
「妖力有所流動,並非凝滯不變,應是在妖界某一處地界——」白衍坐在船頭,一手看似隨意搭在膝上,掌下卻是靈力不息,眼神看似斜飛漫笑,卻是絲毫不離某師叔周身,神識向遠方緩緩擴散而去。
謝嶴一听落在了妖界不知名角落,也是戒備萬分,抽出色空棒揣在手中。
忽然,手心傳來一陣刺癢,好似透過皮膚狠狠啃在了骨頭上,謝嶴手掌頓時一抖。
「師叔?」白衍迅速移回視線,凝神望著謝嶴。
「沒事唔?」
謝嶴正要擺手,忽覺一團灼氣在掌心盤旋,很快聚成了一金石質地的圓物,順著掌心滑入袖中,飛快來到了咯吱窩,驀地一拐,在衣衫層層掩蓋之下,一路向下滑入褻褲邊緣。
謝嶴一驚,手掌條件反射動了動,想要解衣查看,然則面對青年疑惑視線,怎麼也下不了手去解帶敞衣。
就在這猶豫的一瞬,那圓球擠著軟溜溜的肚皮,闖過腰帶的限制,鑽入了褻褲內,貼著皮膚來到腿間,賣力向某處入口擠入——
臥臥臥臥槽!
謝嶴腦中喀嚓一聲,某根根神經驟然崩裂,一張臉登時比船邊水草色澤還精彩三分。
作者有話要說︰快要過年了,節操便宜處理,五毛錢一斤大甩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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