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幽噬,暗霧迷迷,一座宅邸高牆高柱,處處幽火通明,邪魔魅影穿梭,甜膩花香撲鼻,遙遙佔據半個山頭,黑石牆壁四方環繞,宛如一座城池魔窟。
「當、當真要去那里,」謝嶴站在山頂上咽咽口水。
「難得本大爺還記得此處有相識之魔,找個便宜地方先住一晚,待到明日界門開啟後再離開,」戎睚瞪著謝嶴道,「本大爺堂堂青龍應允幫你染上龍味,你這呆子竟然還不願意!」
「哈哈哈怎、怎敢勞煩青龍大爺」謝嶴兩眼虛瞟。
嘖,誰知道這只龍用什麼方法染味、會不會趁機咬兩口肉!
「不麻煩」一只手抬起謝嶴下巴,戎睚傾下頭顱在謝嶴唇邊吞吐熱息,「讓你沾上味道的方法有很多種其中最簡單的就是把你這呆子的衣服月兌了,讓本大爺把你舌忝上一遍——」
謝嶴︰「!!!」
臥槽,幸、幸好自己沒有答應!
謝嶴立刻端正表情,努力表達自己非常希望在此地住上一晚的懇切想法,費盡一番唾沫後,終于說服青龍大爺放棄剛才的念頭,拎著自己衣領一路向宅子飛去。
月下寒霜風露穿過蒼青發絲,抽絲剝繭般徐徐露出一張絕色側臉。
「一會到了那地方,不許說話、不許探頭探腦。」
「唔——」
「披著本大爺的外袍,一根指頭都不許露出來。」
「好——」
「破了城門後,屏息一柱香!」
「好誒?!這、這如何憋得住!龜息功最長也不過半柱香時間——」
「嘖,真麻煩」傾雋手指再次捏著謝嶴下巴抬起,口唇剎那覆蓋下去。
「嗚~~~?!」
「含著不許說話!有了本大爺給你渡的氣息,定保你屏息一個時辰以上!」
謝嶴滿懷郁悶憋著口氣,是以沒看到人形青龍抬起頭顱後,凝白近乎薄透的耳尖上,隱約反射一抹青光,好似生出一片柔韌貼耳的青鱗。
讓這呆子染上味道
青龍大爺爪子動了動,改拎為抱,溫熱氣息入了滿懷後,那一片青鱗悄然燙成了紅色
騰族地內——
一間大殿高門拱頂,殿內無椅無榻,無桌無凳,厚重地毯鋪了滿殿,眾魔喝酒婬.樂,嬌吟媚叫不絕于耳。
一人披著銳甲坐于主位粗糲石椅上,紅眸灰瞳,面目狂妄陰沉,望著下方靡.亂肉林之景,不過是抬抬眼,一臉如同嚼蠟的乏味神情。
「多謝騰將軍賞賜!」
「就是就是,新得的美人兒全都給了我們,當真慷慨大氣!」
「嘿,這些美人兒還都一個個這般順從,全靠騰將軍調.教的好!」
一群拍馬屁之聲接二連三響起,騰百無聊賴揮手讓一群魔閉嘴,隨手拉過手邊一名女魔一番玩弄。
「轟——」
一道巨鳴忽然在不遠處炸響,緊接著幾名魔兵跌跌撞撞跑進了拱殿,衣甲破破爛爛,一雙雙眼楮驚悚無比。
「不、不好了,將軍!有個厲害的妖物偷襲!」
沒等騰有所反應,一名魔物就跳了出來。
「什麼?!膽敢有妖在將軍的地盤鬧事,讓我去收拾他!」
「誰要收拾爺爺——?」
一道聲音忽而傳入,不高不低,不急不緩,卻有穿雲裂日之威,仿若清嘯龍吟在大殿內蕩開,震得眾魔皆是神情大懼。
只見一人縱風踏入廳內,足下似踏著魔界寒涼枯月,衣角染著數千修羅魔物之血,卻是殘酷的無比純粹,冷漠金眸略微一掃,便是瞬間湮滅殿內一片婬庸靡浪。
魔族本就尚武,眾魔一眼看出這妖獸力量傾天動地,早已嚇得半數低頭半數發愣,方才那叫囂的魔物更是兩腿直哆嗦,撲通跌在地上,就勢滾到了一根石柱後。
主位上的魔將倏地站起,緊緊盯著悠閑走入廳內之妖,半晌爆出一陣大笑。
「好、好、好!本將早就听說你從那墉邙山下出來,之後不知所蹤,今日才來見我,該罰、該罰!」
「想同爺爺過招?」戎睚哼了聲,金眸微挑,「千年不見,你個罷軟的魔頭躲在老窩里喝酒,可還有一分當年的銳氣?」
「嗨,只管提他怎的!近些年著實顯得無聊,待我調息幾日,盡管痛快斗上一斗!」騰大手一揮甩了酒盞。
「此事再議,先幫爺爺準備一上好院子——」戎睚不耐煩呆在這殿內,抬腳便要向外走。
騰此時方才注意到他懷中抱著一物,看輪廓像是人形,可惜從頭到腳裹著衣衫看不清模樣。
「我當你怎麼突然想起來我這里,原來是遇到‘急事’時恰好路過,」騰一臉曖昧笑笑,「當初去妖魔兩界花街時,我次次勸你行樂,你這青龍卻總是在一旁喝酒,怎地如今終于開竅了?」
「休要胡說!」戎睚抱著那人的手掌緊了緊,回頭厲喝了一聲,「快給爺爺準備好院子,被褥要舒服,位置要僻靜!」
「這是自然,」騰拍拍掌,叫了一名女魔來,「去,把新建好的那臨寶塔院子給青龍大爺收拾收拾,東西一律用最好的——」
隨後又交代幾句,那魔物點頭仔細記住,很快退下安排。
戎睚問清了地方,抱著懷中之人閃身而去。
一絲淺淺味道飄進了殿內,騰動鼻子嗅了嗅,撫掌哼笑,「竟是個陽氣旺盛之體的凡人,難怪你這青龍故意弄了一身魔血遮味哼,千年不見,還是這般把喜歡的東**得嚴嚴實實!」
騰魔窟臨寶四重塔院外——
謝嶴望著兩側萬丈懸崖,瞪著眼前一條懸橋通往的浮空庭院,只覺牆壁烏漆抹黑,寒氣重重,門口還立著幽幽長燈,越發像獸口張開,不由咽了咽口水。
「就住在這里?這、這是魔將宅中最好的住處?!」
「魔族喜高喜靜,所居之地自是越偏僻難尋越好,加之不喜過多裝飾,大多僅以寬石鑄樓,」戎睚一手把謝嶴腦袋按回衣衫掩蓋下,望著與主城中心相距甚遠的院子,倒是頗為滿意,「仙界枯燥,魔界苦寒,要說最為揮霍奢逸,當屬妖靈二界,不過這騰也算是魔族里素來愛享受的,進去後你便知曉——」
等到謝嶴坐在院中皋玉石凳上,手中抱著一盤五百年結一次的靈杏果,望著前方仙梨樹洞中涌出的一潭泉水,瞅瞅右邊妖鯤編織的若水軟床,遠眺左方隱約可見的四重靈塔寶閣,再扭頭看看後方的粗礦寬石主屋——
嘖嘖,五步一仙樹,十步一妖寶,百步界地變幻,放眼望去妖魔仙靈之景色各佔,那魔將原來是個收集癖。
「你這呆子一會就去泡澡。」戎睚一手懶洋支頰,提壺倒酒。
乍然听此安排,謝嶴一臉疑惑咬著果子,忽然想到一事,神色大變。
嗯?等等!
這廝之前好像說了‘舌忝一遍’之類的話,此時讓自己洗干淨,該不會是為了——
沒等謝嶴臉色變成靈杏果一般的青色,就听戎睚大爺繼續道,「我已在湯池內融了一滴血,你這呆子進去泡上半個時辰,便可保三日內陽氣不被魔物嗅到。」
謝嶴暗自松了口氣,囫圇著果子在嘴巴里轉了一圈,腦中思緒同時晃上一晃,咽下果肉時,臉上已是一片誠懇,「我此時有些困,先去小睡片刻,醒來後再精精神神泡個澡,哈哈哈」
嘖嘖,畢竟是剝殼露肉之事,保險起見,還是趁著這青龍轉移注意力再去泡澡,等到他臨時興起、想要來到浴池咬自己一口,自己也已經泡澡完畢重新裹殼出來——
謝嶴心中算盤打得嘩啦啦響,又被青龍大爺叮囑一二後,一溜煙回到了主屋。
看到主屋燭燈亮起,戎睚抬首望了望不遠處的寶閣某層,縱雲霧而上,一陣叮零 啷聲響後,不消片刻便又揣著一件東西落在主屋前。
攤開手掌,一截光潤木枝靜躺手中,截面翠如新生,枝條金如煥玉,淳淳陽氣,博積而約發。
「純陽?」戎睚抬手敲了敲,難得陷入沉思。
一炷香時間後——
一道人影悄悄溜進了主屋旁側的湯池,望著一湯溫水,在屋角四處貼了靜音符,方才松口氣喜滋滋泡澡。
院落中,人形青龍悄悄翻身倚著軟床,懷中散落幾本從寶閣中搜羅出的書卷,翻翻撿撿,挑出封面圖畫最為刺激的一本。
「哼魔族的春.宮圖也不過如此——」
「嘖,這是什麼下流姿勢!」
「如、如此強迫,承受一方當真會這般喜歡?」
青龍大爺嘀嘀咕咕,每看一張男男春.宮圖便是臉色陣陣發青,喉嚨翻江倒海,然則一想到某只少年容貌,臉皮又漸漸泛紅,體內一陣燥熱亂竄,來來回回,反反復復,最後折騰的滿心窩火,渾身憋悶。
「堂堂魔界六將之一的寶閣里,竟然連個無臉圖都沒有,嘖!」
青龍大爺甩手把看過的小黃書毀成渣渣,又隨手翻出一本,看了不過十數頁,禁制忽然劇烈晃動,一道密聲傳入耳中。
「哈哈哈,你這青龍莫不是正在里面飽食陽氣,怎地這般小氣弄了禁制,不與本將分食一二!」
戎睚本就煩躁焦灼,見這魔將送上門挨揍,冷哼一聲,揮手便是滾滾厲風,化作無數砍魔劍、斬魔刀、降魔杵,紛紛密密如暴雨破出結界, 喇喇兜向魔將。
禁制外傳來幾道重物撞擊聲後,那醉醺醺的魔將再沒了聲息。
「轟隆——!」
正在此時,院中驟然傳出一道巨響,只見主屋旁的一間偏殿受了斬魔刀之力的波及,一面石牆轟然坍塌,露出其內裊裊蒸汽,碧波水池,金玉池邊,以及——
池中一只光溜溜、濕潤潤、滿臉如逢山洪海嘯之極度震驚的純陽之人,雖然長發披散遮住半邊身子,腰身以下泡在水中若隱若現,然則白女敕女敕的身體上兩只圓溜溜的包子輪廓卻無法再藏嚴實。
「吧嗒——」
青龍大爺一雙金眸遽然縮成了豎瞳,手中辛辛苦苦、翻箱倒櫃、踏遍四層寶閣終于找到的男男版小黃書吧嗒掉落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好不容易學會了龍陽十八式的青龍大爺發現了師叔真正性別——
嗯,其實青龍大爺也不算白學
龍陽十八式總有幾招可以靈活運用
就看名為下限的東西究竟卡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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