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容易。」雲墨染轉身欲走,「我這便去告訴皇上,幾位姐姐修習涅槃心法,個個內功深厚,若是嫁給了二皇子,說不定可以用內力治好他的病……」
「你敢!」雲白鈺早已臉色大變,刷的竄到雲墨染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目露殺機,「你若敢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害死了哪位姐姐,我便讓你為她陪葬!」
威脅我?身為絕殺雇佣兵團的老大,從來只有我威脅別人的份兒。
雲墨染冷笑,笑容冷厲,風情絕世︰「敢不敢,試試看。」
「你……」雲白鈺惱怒異常,卻不敢真的痛下殺手。萬一小七真的死在自己手里,耽誤了給二皇子沖喜的大事,場面將無法收拾。
畢竟是雲家的家主,堂堂安國公,雲白鈺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小七,我再重復一遍,你這湘王妃乃是皇上親口指定,你若激怒了皇上,府中上上下下數百人都要被你連累,你于心何忍?我言盡于此,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
扔下幾句話,雲白鈺甩手而去,氣得臉色鐵青。
雲墨染輕輕一抿唇,目露深思之色︰二皇子患的乃是腦疾,而自己身為蜚聲國際的腦科專家,或許可以治好他的病呢,讓雙方都得以解月兌呢?試問若非萬不得已,誰會願意娶一個丑八怪做妻子?
輕輕模著自己的左臉,雲墨染冷冷地笑了︰世人一向以貌取人,有誰知這一絲遮掩之下,居然有著驚天的容顏?
夜,月華如水。
一道黑色的人影自雲來閣如飛般掠出,眨眼間消失在了圍牆之外。一身夜行衣的雲墨染黑紗蒙面,展動身形穿房越脊,一路往皇宮而去。
身為雇佣兵的她原本就有飛檐走壁的本事,何況如今又有紫氣東來相助,雲墨染行走如飛,落地無聲,即使是在守衛森嚴的皇宮之中也如入無人之境,很快便找到了赫連擎霄的寢宮。
躲過門口的守衛,雲墨染伏在房梁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赫連擎宵。昏黃的燭光映照著發黃的臉,雙眸緊閉的他看起來毫無生氣。這個原本俊朗不凡的皇子早已被病魔折磨得形銷骨立,半人半鬼。
便在此時,侍女端著剛剛熬好的藥汁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躬身施禮︰「奴婢見過王爺!王爺,該喝藥了。」
許久之後,赫連擎宵才微微睜開了眼楮,聲音沙啞而冰冷︰「端下去。」
「王爺,您還是喝一點吧。」侍女對此早已見怪不怪,盡心盡力地勸說著,「太醫說這藥可以寧心安神,讓王爺安睡……」
「安睡?」赫連擎宵冷笑,翻身向里,「不必了!用不了多久,本王便可以徹底安睡了,端下去!」
侍女無奈,只得屈膝施了一禮,轉身退了下去。
雲墨染不再耽擱,輕輕閉上雙眼,運用意念令體內的高科技晶片與腦電波相連,片刻之後猛一睜眼,瞳孔中立刻泛出了詭異的紫色。
緩緩將目光落在赫連擎宵的頭部,宛如給他做核磁共振掃描一般,顱內所有的一切頓時無比清晰地呈現在了雲墨染的面前!這晶片可以讓雲墨染的目光穿透人體,在她的眼前呈現出x光片一樣的情景。
仔細地給赫連擎宵做完掃描,雲墨染令雙眼恢復正常狀態,接著淡淡一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寢宮。
根據掃描結果,赫連擎宵患的乃是極為普通的腦部腫瘤,只需做個開顱手術將腫瘤切除即可,手術成功率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
回到雲來閣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第二日天一亮雲墨染便起了床,準備入宮面聖。誰知就在此時,雲蘇瑤捧著托盤邁步而入,面色陰沉︰「小七,趕快梳洗換衣,皇家的花轎很快就到了!」
還真是迫不及待呢!雲墨染微微冷笑,隨後進門的雲白鈺已經冷哼一聲說道︰「小七,昨日我跟你說的那些想必你已經考慮清楚了吧?快些換上嫁衣,讓大姐幫你……」
雲墨染一語不發,繞過二人便向外走去。雲白鈺臉色一變,雲蘇瑤已經厲聲喝道︰「小七!你給我站住!莫非你真的想把所有人都害死嗎?」
雲墨染腳步不停,很快便離開了雲來閣。雲白鈺忍無可忍,刷的展動身形追了出去︰「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了!今日就算是綁,我也必須將你綁上花轎!」
早就料到必定是這樣的結果,雲墨染一挑唇角,眸中寒光一閃,閃身躲過了雲白鈺風馳電掣的一招!身形一錯之間,手中的短劍已經刷的劃了出去。
「嗯……」
雲白鈺月兌口發出一聲悶哼,硬生生頓住腳步之後才發現手背上已經被雲墨染劃出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
「你……」
雲白鈺無比震驚!方才這一招他雖未用盡全力,但卻絕對想不到雲墨染可以避開,想不到她的反擊竟然如此凌厲!更重要的是,她的招式根本不是雲家家傳的武功!這小七究竟有何奇遇,前後居然如此判若兩人?
一招逼退了雲白鈺,雲墨染腳步不停,很快消失。雲蘇瑤搶上一步︰「大哥!你怎麼樣?」
「沒事。」雲白鈺搖頭,難掩臉上的震驚,「蘇瑤,小七這一身功夫究竟是從何而來?」
「沒有人知道。」雲蘇瑤目光陰沉,咬牙切齒,「只知道一夜之間,她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若不是從她自殺之後雲來閣就一直有人守著,我們真懷疑她已經被人掉了包!」
人的確沒有掉包,掉包的是靈魂。
雲白鈺皺了皺眉頭,接著開口︰「立刻攔住小七,否則就來不及了!」
「好,快走!」
雲蘇瑤答應一聲,二人立刻展動身形追了出去。自然他們想不到的是,事情已經來不及了。
赫連擎陽的寢宮內氣氛沉悶而凝重,大紅的紗帳和喜燭沖不散空氣中彌漫的死氣,是以人人小心謹慎,生怕帝王的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擎霄,感覺怎麼樣?朕瞧你氣色還算不錯……」
說話的男子龍袍王冠,神態威嚴,雖已人到中年卻依然英俊不凡,正是浩華帝赫連蒼穹。坐在他身旁的女子一身華服,容貌清麗,正是當今皇後雲凌薇。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也就這副樣子了。」赫連擎宵倚在床頭,瘦削的臉上一片蒼白,「依兒臣看來,這沖喜之事還是算了吧,橫豎兒臣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霄兒不可胡說!」雲凌薇輕聲斥責,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淚珠,「你貴為皇子,吉人天相,定然會逢凶化吉!」
赫連擎宵自小聰穎過人,文治武功樣樣出類拔萃,比皇長子赫連擎宇不知出色了多少倍,本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雲凌薇更是對其寄予厚望。誰知造化弄人,竟得了這折磨人的怪病,生生把這一國之母急得寢食難安,鬢生華發。
便在此時,內侍成德章輕聲碎步地走了進來,躬身施禮︰「啟稟皇上︰雲墨染求見!」
眾人聞言均是一怔,赫連蒼穹更是眉頭微皺︰「是安國公府的花轎到了?離吉時還差了好幾個時辰,怎的……」
「回皇上,只有雲墨染一人。」成德章躬了躬身,小心地回答,「並無花轎和送嫁之人。」
「只有一人?」赫連蒼穹眉頭皺得更緊,大手一揮說道︰「胡鬧!命雲墨染速速回府,準備成親事宜!」
成德章面露為難之色,躬身說道︰「回皇上,雲墨染說,沖喜並不能令二皇子貴體康復,而她可以治好二皇子的病!」
什麼?
成德章此言不亞于一顆重磅炸彈,將眾人炸得暈頭轉向。許久之後,赫連蒼穹才回過神來,急切地問道︰「她真的這樣說?」
「是!」成德章點頭。
「讓她進來!」
成德章應聲,施禮退下,片刻之後帶著雲墨染重新入內。雲墨染面罩白紗,遮住了大半張臉,對著赫連蒼穹盈盈下拜︰「臣女雲墨染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墨染容貌丑陋,唯恐驚了聖駕,故以白紗蒙面,請皇上恕罪!」
「免禮平身!」
無心理會白紗,赫連蒼穹揮了揮手,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便听到門口傳來一聲通傳︰「玉王殿下到……」
當那個男子的面容映入眼簾,雲墨染只覺大腦轟然一響,腦中更是瞬間浮現出四句話︰北方有佳人,遺世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這四句話本是用來形容女子,可是用在此處卻再合適不過!這男子的絕世之美已非一個「美」字所能形容,他只是隨意地站著,卻說不出的優雅、尊貴、俊美不凡,幾乎佔盡了天下的好處,給人一種遺世**、不可褻瀆之感。
或許是因為身上那干淨到極點的淡金色衣衫,他的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宛如一個悲天憫人的守護者。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偏偏又那麼冷漠,仿佛從不將任何人看在眼里,他漠視世間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那種冷漠並非刻意的偽裝,而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這個男子,這個一出現便可以奪取所有人目光的男子,只能是……
在雲墨染的注視下,男子目不斜視地入內,躬身施禮︰「蒼寧見過皇上,皇後。」
蒼寧,赫連蒼寧!赫連蒼穹唯一還在人世的親弟弟,先皇御封的玉王殿下!難怪有此等動人心魄的魅力,除了他,誰還有如此絕世風華?
赫連蒼寧雖年僅十九歲,可是皇室之人特有的尊貴氣質卻在他的身上體現得淋灕盡致。尤其是他那種無與倫比的高貴優雅,更像是經歷了無數代人氣質的沉澱,連一旁真正的帝王赫連蒼穹都黯然失色。
是以先皇在世之時,對這最小的兒子喜愛到了「變態」的地步,不僅早早便封他為玉王,並賜免死金牌,而且賜「打龍棒」,上打昏君,下打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