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罕見,戴在身上冬生熱,夏生涼,有滋養保健之功效。」雲墨染接過話頭,如數家珍。
君莫問略覺驚奇︰「你懂玉石?」
「略知一二。」雲墨染笑笑,「總之我知道這面具極為珍貴,君門主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盡管直說,只要我能做到,無有不應!」
君莫問目光閃動︰「你怎知我有事請你幫忙?」
雲墨染淡然一笑︰「我又不傻。君門主日理萬機,豈會無利不起早?何況傳言中冷血無情的殺手之王居然對我百般縱容,又屢次深夜造訪,不是有求于我才怪!不必客氣,盡管直說。」
君莫問略一沉吟,搖頭說道︰「不錯,我的確有求于你,只因如今時機未到,所以才未曾開口。不過我所求之事極為棘手,因此才提前拼了命地賄賂你,讓你到時候沒理由拒絕。」
雲墨染一抿唇,接著冷聲一笑︰「連君門主都認為極為棘手的事,對我來說一定更加棘手,必定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既然如此,我不如獅子大開口更合算!君門主,再幫我個忙。」
君莫問哈哈大笑︰「我一定要答應?」
雲墨染悠閑地擺弄著手中的面具︰「你可以拒絕,畢竟拒絕比承認做不到更有面子。」
「激將法?」面具下的眼眸中折射出璀璨如星的光芒,君莫問似乎對雲墨染越來越感興趣,「恭喜你,你成功了,激將法對我來說通常都很有效!說吧,要我幫什麼忙?」
雲墨染嘆了口氣︰「讓湘王賜給我一紙休書,從此婚迎嫁娶各不相干。」
如此出人意料的要求听在耳中,君莫問居然聲色不動,只是笑了笑︰「赫連擎霄文武雙全,相貌也不差,你為何不願嫁?」
又是這個問題?煩不煩?雲墨染無奈之極,冷冷地說道︰「因為我瞧不上他,可以嗎?」
不知雲墨染這個回答令君莫問記起了什麼,一瞬間,他原本溫和的眸子突然變得清冷︰「可以。你瞧不上他,瞧得上誰?」
雲墨染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寧皇叔如玉般精致的臉,以及一舉一動之間渾然天成的優雅,不由微微嘆了口氣︰「可惜,我瞧上的人瞧不上我……」
君莫問依然不肯放棄︰「你說誰?」
雲墨染皺眉,繼而冷笑︰「我說你。」
「哈哈!」君莫問邪魅的笑聲肆無忌憚地沖出了口,「雲墨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不過……你怎知我瞧不上你?」
「君門主獵盡焰之大陸上的極品美色,豈會瞧上一個丑八怪?我雖丑,卻一向很有自知之明。」雲墨染不動聲色,「開個玩笑,不必當真。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幫我?」
君莫問搖頭︰「皇家之事,我向來不願參與。不過我可以幫你另外一個忙,而且是人命關天的大忙。」
「人命關天?」雲墨染略一沉吟,繼而眼楮一亮,「你說五哥?你會解毒?」
「不會。」君莫問搖頭,「不過我可以教給你一個解毒之法。」
「什麼法子?你快說!」雲墨染大喜,迫不及待地推了推君莫問的手肘。
旁人若是敢如此動手動腳,君莫問早就一掌將其劈成了碎片。然而此時的他卻毫不在意,甚至寵溺一般笑了笑︰「好啦!稍安勿躁。雲玉瑯所中之毒我雖無解藥,但我卻知道吏部尚書溫啟軒家中藏有一只血蟾蜍,能吸百毒。若由它將雲玉瑯體內劇毒吸走,雲玉瑯便可安然無恙。」
溫啟軒?這人居然有命活到今日,倒真不容易。溫啟軒雖然已年過半百,卻愛財如命,利用職務之便大肆收受賄賂,大發橫財。其所作所為赫連蒼穹早有耳聞,只不過念在他是開國功臣,故而再三容忍。
「好!」雲墨染起身,「我立刻去取血蟾蜍!」
無論如何,雲玉瑯待真正的七小姐還算不錯,若不是他的照應,七小姐已不知死了多少次。這一次,就當是她替七小姐還了這份恩德。
「你一個人做不到。」君莫問搖頭,「溫啟軒也知此物極其珍貴,不但將其藏在遍布機關的密室,而且派了重兵把守。我既說要幫你這個忙,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干脆陪你走一趟。」
雲墨染點頭,立刻起身取出夜行衣套上,並以黑紗蒙面,二人趁著夜色離開了雲來閣。既有外人在側,她自然無法施展紫氣東來,干脆開口問道︰「我不會輕功,君門主若是帶著我,能否翻牆越脊?」
「可以。」君莫問答應一聲伸出了手,「過來,我帶你走!」
雲墨染上前幾步,只來得及感覺到君莫問的手臂突然環上了她的腰身,緊跟著身體便如騰雲駕霧一般飄了起來,以飛一般的速度向前疾馳。
鼻端不時傳來郁金香好聞的香氣,一時之間,雲墨染居然有些恍惚,覺得這個懷抱就是她此生值得信賴的依靠……
不多時,君莫問突然站定腳步,輕輕將雲墨染放在了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到了,那里便是溫啟軒存放血蟾蜍的密室。」
雲墨染定楮一看,二人如今就站在一座閣樓的房頂,君莫問所指的地方在閣樓對面,居然是一座佛堂,里面透出了隱隱的燭光。
將血蟾蜍收藏在佛堂里?真有創意。雲墨染挑了挑唇,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听到君莫問接著說道︰「你的腰好細,真正的不盈一握,叫我舍不得放開!」
雲墨染一怔,繼而臉一紅,眸中透出了令人心動的薄怒嬌嗔︰「取血蟾蜍要緊!莫說廢話!」
「好。」君莫問嘻嘻一笑,「我帶你下去,我們悄悄進ru佛堂找血蟾蜍。」
雲墨染點頭,暗自做好準備。然而就在此時,君莫問的眼眸中突然泛起了一絲詭異的光芒,緊跟著閃電般一掌擊在了雲墨染的肩頭。
雲墨染猝不及防,只來得及感到一股大力涌來,整個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向著地面直跌了下去!然而君莫問這一掌所用的力道極其巧妙,居然令雲墨染雙腳著地,穩得連個趔趄都沒有。
站穩腳步,雲墨染剛要抬頭瞧是怎麼回事,便听到一聲尖利的喊叫響徹夜空︰「來人吶!有刺客!快來人!」
「有刺客!快!快!」
「抓刺客!快來人!抓刺客!」
「刺客闖進來了!抓刺客!」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跟著便是嗆啷啷武器聲響,待雲墨染反應過來,她已被全副武裝的侍衛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少說也有上百人。
為首一人滿臉警覺,厲聲喝問︰「你是什麼人?深夜闖入尚書府,究竟意欲何為?」
雲墨染冷笑,刻意將聲音變粗︰「借東西。」
「借東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首領刷的握緊刀柄,作勢欲撲,「來人!將刺客拿下!留活口!」
「是!」
眾人轟然答應,各自揮舞武器撲了上來!雲墨染眸中殺機一閃,刷的拔出短劍撲入了人群!刀光閃處,只听「哎呀」、「啊」、「哇」等慘叫聲不絕于耳,最先撲上去的侍衛紛紛被短劍刺中肩頭,鮮血涌出的同時,所有的傷者居然不約而同地撲通倒地,瞬間渾身麻木如僵尸,一動也不能動了。
「小心!刺客的刀上有古怪!」
「他的刀上有毒!躲著些!莫要被他刺中……哎呀!」
情知此行凶險,雲墨染早已在短劍上涂上了自制的烈性麻藥,只可惜每刺中一人,劍上的麻藥便會少一分,若是等麻藥徹底失效……
君莫問,你死哪里去了?為何不來幫忙?雲墨染一邊咬牙對敵,一邊在心中狠狠罵著。
被麻藥放倒的侍衛漸漸增加到了三四十個,而雲墨染的身上早已濺滿了鮮血,並微微有些氣喘!這具身體實在有些弱啊!若是以前的雇佣兵烏雲,莫說是三四十人了,就算是三四百人,也照殺不誤。
終于,第六十個侍衛被雲墨染一劍刺中肩頭,卻只是痛呼著搖晃了幾下,並未像其他人一般跌倒在地。首領見狀雖不明就里,卻大喜尖叫︰「兄弟們!刺客的武器失效了!上!抓住他!」
「是!」首領之言听在耳中,頓時群情振奮,呼啦啦上前重新將雲墨染圍在了正中。
雲墨染手持短劍靜立當地,目光陰沉冰冷,略有些急促地喘息著。劍上的麻藥已經失效,重新涂抹顯然來不及,若想月兌身,似乎只能痛下殺手!那就對不住了。
「上!」
首領一聲厲喝,所有侍衛立即吶喊著沖了過來,手中的刀劍拼命往雲墨染的身上招呼!雲墨染眼神一厲,靠著詭異的步法來回躲閃,短劍如長了眼楮一般,專挑對方手腕上的筋脈!鮮血飛濺之中,又有十幾名侍衛喪失了戰斗力,慘叫著退在了一旁。
如此的詭異殺法令侍衛首領大驚失色,放開嗓子尖叫起來︰「來人!快來人!刺客身手不凡,別讓他跑了!兄弟們,上!殺了他!」
事到如今,也不指望留活口了,能將刺客斬殺當地,想必尚書大人還不至于太過怪罪。
此令一下,所有侍衛均不再顧忌,拼了命一般想要置雲墨染于死地!雲墨染冷笑,身形如穿花蝴蝶,瞬間又放倒了十幾人!院中的血腥味,濃重得令人作嘔。
然而雲墨染就算再厲害,畢竟孤身一人,且苦于不敢使用紫氣東來,免得暴露了身份,是以力竭之下一個躲閃不及,侍衛首領手中的長劍瞬間從她的左臂上劃了過去。
雲墨染痛得一聲悶哼,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偏偏就在此時,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突然傳來︰「什麼人敢在尚書府搗亂?還不束手就擒!」
雲墨染猛一回頭,一只白生生的手掌瞬間劈到了面門,顯然是想揭開她的面紗,看到她的真面目……
千鈞一發之際,雲墨染腳底一用力,整個上身突然向後折成九十度,堪堪避過了男子的手掌。不等男子變招,她刷的一腳踢出,狠狠地踹在了他下月復的要害處!男子一聲慘叫,通的一聲趴在了地上,捂著尖聲慘叫︰「啊!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