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顧成涵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就一下,旋即他便回轉過頭,拉下墨鏡瞪向說話那人︰「喲,這是我顧家哪位失蹤的哥啊弟啊?親人啊?竟然比我還深入我顧家內部?」
「你們說,什麼時候我顧家男人軍團突然蹦出個軟妹子來?那我還出來混什麼娛樂圈找軟妹子?恩?」
顧成涵嬉皮笑臉的,眼神輕佻,極致的隨意,儼然是沒有把對方的話當成一回事,眾人都被他這個表現迷惑住了,哄笑出聲,也就跟著只當一句玩笑八卦。《》
墨鏡重新推回鼻梁,隱藏在其後的眼楮瞬時變的凌厲,一抹冷光猶如颶風來襲一般,呼嘯而過,唇角雖還噙著輕佻的笑,顧成涵整個人的氣場卻都儼然是變味了,殺氣重重的。
旁人或許沒什麼感覺,然而那個喊話出來的人,卻是狠狠一震,就連心肝都在發顫!
呵。
這時候知道怕了?那剛才嘴巴漏風漏到哪里去了?
再深深看一眼對方,把那人的臉記住,心間冷笑連連,咬牙咒著你死定了!顧成涵轉過身,跨著大步子瀟瀟灑灑的離去,給了眾人一個極為瀟灑又壓迫感十足的背影。
◆
顧亦城同樣在心里暗暗咒著對方,他簡直恨不得立刻沖出去把那人給宰了!
可他更清楚,現在要應對的是面前這一個——四哥。
「四哥。」
「他說的是真的?」
旁人或許看不懂,但身為兄弟,顧君臨比誰都要清楚顧成涵一言一行背後的深意,那模樣,儼然是在內心深處揮刀舞劍的了,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對方說的是確有其事。
再一看阿城的臉色,顧君臨再是肯定不過了。
真的,這是真的。
霍然之間,他內心底的郁結就消散不見了,顧君臨終于完全懂了。
難怪未未寧願那樣傷害他都不要跟他在一起;難怪未未見到他之後明明渾身細胞都透著深刻的思念和愛戀,卻還是硬撐著,佯裝冷漠;難怪她懷著他的孩子都跑了。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這!
那個丫頭,那個傻丫頭……
她到底,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這些日子以來,她到底承受過多麼深重的折磨?
顧君臨完全想象不出來,他只知道,他心如刀絞,他心疼壞了。
不怨了,他一點都不再埋怨了,他的丫頭,他的那個丫頭,竟是寧願懷著他的孩子遠走他鄉,她竟是寧願守著彼此的牽連獨自痛苦也不忘記他,她對他是那樣深刻的愛戀,叫他如何還怨的下去?
呵。
猛地閉上了眼楮,顧君臨深深呼吸著。
他太專注于心痛未未,以至于都忘記了還抽著煙,倒抽氣之間,立刻就被煙嗆到了,彎下腰,他猛烈咳嗽著,咳著咳著,就蹲下了身子,低著頭,肩膀顫抖。
「四哥。」
顧亦城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將煙頭摁滅,同蹲了下來,他去拍四哥的肩膀。
◆
就在顧亦城以為,四哥應該要徹底崩潰,乃至于爆發的時候,他卻突然抬起頭,盯著他,神色極為冷靜︰「告訴我,這事是真的嗎?」
四哥冷靜到過了分,眼底就連半絲的波動都沒有,這太讓顧亦城揪心了,怔了一下,喉頭翻滾的看著四哥,他很想說出安慰的話語,最終,卻也只是搖著頭述說事實︰「不,還沒有確定。」
「我把你帶出來就是為了給妹妹頭提供時機,想必她的血樣現在已經抽取,再等上一周左右的時間,結果就會出來。」
「我需要知道一切,都告訴我。」
「好。」
◆
不算長的時間內,把那樣一段漫長沉重的過往全部訴說,顧亦城眼楮一直緊緊盯著顧君臨,生怕他會不能接受,然而,整個過程下來,他都平靜到近乎過分……
眉眼沉冷,面色沉定,沒有顧亦城想象中的波動,一點都沒有,他只當自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聆听者,安安靜靜的听,一個字的意見都沒發表。
听完後,他起身,什麼也不說就走,腳步穩健,一步步堅定不移的走向夏未年。
顧亦城膽子那樣大,卻都要被這樣子的四哥給嚇著了,他擔心壞了,緊緊跟隨在他身後,就連眼楮都不敢眨一下,待到回到病房,他率先沖上去,拉住夏未年︰「他知道了!」
「轟」的一聲,腦袋都要炸了,猛然站起身,夏未年徹底慌了,手足無措的看著顧君臨,她傻了︰「大叔……」
還是不說話,勾勾唇,顧君臨淒慘一笑,大步一跨,他展開雙臂,猛地將她拽入懷中,拉她狠狠的,狠狠的撞進他胸膛,用著最狠重的力道,將他這一生的刻骨銘心,嵌在胸懷,死死守護。
「丫頭。」
只此一句,聲色嘶啞,顧君臨所有的感情,所有想說沒能說出口的感情,所有不想說不能說的話,這些日子以來所有所有的思念,對她的包容,理解,疼惜……全部嵌在其中。
鼻子一酸,眼睫毛一眨,眼淚「啪嗒」一聲就掉了下來,「哇」的一聲,夏未年猛然哭了出來。
「大叔,君臨,君臨……」
她所有壓抑的感情,她所有想要而不能得的感情,她所有的故作堅強,她所有的偽裝,她所有的痛苦和思念,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火山一般,洶涌而出。
少女的感情,終于于這一刻,在男人的懷中,得到極致綻放,再無半點隱藏,再無半點壓抑。
這一刻,深陷在男人的堅實臂膀之中,夏未年想,她所承受過的罪,都微不足道,唯有他,才是重要,唯有他,她只要他!
◆
「大叔……」
不同于慕兮年,夏未年就像是個孩子,一旦哭起來,就天崩地裂一般,那哭聲,那眼淚滴答聲,就連窗外天邊的燦爛烈陽都要被哭到失了色,天地都要倒塌一般。
但是不要緊,她抱著的,就是她的天與地,她的整個世界。
就這樣死了,她都甘願!
「丫頭,丫頭。」
不同于顧亦城,顧君臨要內斂太多,他最肉麻也不過一句丫頭,可這卻已經是他所能表達的極致了,緊緊擁著他的丫頭,他深重到仿若要把她整個嵌入身體之內,與他的骨血,熔鑄在一起。
那樣,就可以再不分開了,就永遠永遠是一體的了!
也正是這一刻,顧君臨徹底放開。
「無所謂了,不管結果怎樣,都無所謂了。」
是的,無所謂!
什麼血緣,什麼兄妹,即便當真如此那又怎樣?
他不在乎!他都不在乎!
從始至終,他要的,就只有她一個人而已!就只要她!
「未未,別哭,別哭了,真的,結果怎麼樣我都不會與你分開,我愛你,我跟你就是一體的,不管誰反對都沒用,我不听!」
「可是如……」
「如果真有血緣,我們的孩子,哪怕是個痴呆,我都養!」
格外堅定,捧住夏未年的臉,低下頭去,顧君臨在她眉心上深深親吻一下,聲音嘶啞卻沉定︰「夏未年,這一生,你就是我的妻。」
只是我的妻。
我顧君臨,只認這一個身份,僅此而已!
◆
男人這樣一句,更是直接擊中了夏未年的命門,哪里還管的了那麼多,抱著他放聲大哭著,撕心裂肺卻又……滿懷希望。
是了,結果到底是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只要兩個人還在一起,這就夠了。
心里直發酸,靠著顧亦城,與他十指教纏著,慕兮年神色惆悵,眼角都是通紅。
她不明白,為什麼深愛至斯的一對,感情這樣純粹的一對,上天竟還舍得折磨他們?
「結果還沒出來,先別灰心。」
低下頭去,唇瓣貼上慕兮年的耳朵,顧亦城啞啞低喃著︰「寶貝,你情緒可不能太過激動了,相信我,結果會是好的。」
他堅信!
薄如蟬翼般的長羽睫顫一顫,頓了一下,慕兮年輕輕點了下頭,臉頰向著男人的方向靠過去,她蹭一蹭,小貓咪一樣的細碎小動作,無聲的撒嬌,極致的親昵。
顧亦城越來越覺得她就像是只貓,高貴,優雅,冷艷,對待不熟悉的人,絕對的防備狀態,誰若敢傷她,還沒靠近她就弓起了背,呲著牙擺出戰斗姿態,尖銳的貓爪伸過去抓人,毫不猶豫!
然而,一旦在自己喜愛的人面前,她就格外柔順溫和,軟軟窩在對方懷中,眯著眼楮假寐,慵懶又媚態,時不時還賣一下萌,撒個小嬌嬌,用舌頭舌忝你一下,還會向你露出最為柔軟的月復部讓你撓,可愛到讓人心醉,直恨不得寵死她!
這樣一只千嬌百媚的小貓兒,以後可就是他顧亦城的專屬寵物了,他要將她圈養起來,把她養成活月兌月兌一小妖精!
心底柔軟到都能掐的出水來了,眉眼被溫柔融化,顧亦城沿著慕兮年的臉頰親吻不停,即便知道時機不算太對,可他就是忍不住,她太可人了,他一刻都不舍得不親她。
這兩對,一對死死抱在一起,一對又黏在一起,幸虧這是高級病房,人少,否則路人經過鐵定要被嚇一跳,還以為這是上演什麼溫情戲碼的道具房。
◆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一個冷一個傲,老大與老二,一人站一邊,杵在門口,神色都略有些尷尬,你看我一眼,我瞅你一下,不知道到底是該進去還是再等一會?
老三這時候恰好走了過來,大聲喊了句「大哥二哥」,他可不管那麼多,直接就走了進去。
「喲,這是在拍什麼戲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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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成涵才沒那麼多顧忌,故意夸張的喊,把兩對抱在一起的戀人驚到分開這才算完事,一往沙發上一坐,他翹著個二郎腿,捏著葡萄往嘴里塞,一邊還不依不饒的說︰「繼續啊,正好讓我這個專業人士也開一開眼,學幾招,改天上戲我也更好泡泡妞。」
「我先用福爾馬林把你泡了。」
冷冰冰的聲音,老二接上話,看向自家三弟的視線當真就像是在看一具正被福爾馬林浸泡著的尸體,詭異的感覺襲上心頭,雞皮疙瘩都是一起,抖一抖,向著他扔過去一記白眼,顧成涵轉過了身子,用對著他,以示他的不滿和抗議,然後,埋著頭,繼續……吃葡萄!
「這兩位是?」夏未年是第一次見到大哥二哥,擦著眼淚,她有些不好意思同時又有些畏懼感,下意識的就往顧君臨的懷里鑽去。1bh07。
說不上來為什麼,總覺得剛進門這兩個一模一樣長相氣質卻截然不同的兩兄弟好……嚇人!尤其是那個一身軍裝的,一看就好凶!
慕兮年可沒她那麼膽小,先是看到的老二,她笑了一下。
「二哥。」
「二子,這是我媳婦兒。」
向著老二招招手,顧亦城懶懶挑著眉︰「上次你有事溜了,害我媳婦兒白跑一趟,還不過來賠罪?!」
「昨天手術誰做的?」
涼颼颼的一句,直接把顧亦城堵死了,迎著慕兮年走去,在她面前站定,老二臉上一點波紋都沒有︰「弟媳好。」
若非慕兮年提前了解過他,還真會被他給嚇著了,抿嘴笑著,她一邊說著「二哥好」,一邊伸出了手。
慕兮年這是習慣了,商場上見人就握手,是個人都會賣面子,偏生老二不,往後退一步,手往背後縮,他平平板板道︰「實驗證明,人體最髒的部位就是手,任何人的手上都潛藏著上百種的細菌,所以握手是對自己健康很不負責任的一種行為。」
「相比之下,接吻要干淨的……」
「滾!誰跟你接吻!」
一腳往二哥腿上踹,顧亦城笑罵道︰「你要嘴巴癢了就去親你那些寶貝尸體!少來調戲我媳婦兒!」
調戲?
這從何講起?
頓住啊一身。訝然,老二一臉受辱的表情,很認真的解釋著︰「我這些都是有科學依據的,是陳述事……」
「一邊去!」
實在听不下去了,將老二一拽,狠狠往老三那一推,大哥發揮老大威力︰「那不是人,不必理會。」
憋著笑,慕兮年喊道︰「大哥。」
「你……」
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微微漾出詫異,定定看了會慕兮年,大哥旋即了然︰「我見過你。」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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