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挽著新娘的楚擎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琉璃水晶的燈光,流光溢彩下,她緩緩走來,似披霜戴月,握著高腳杯的手不禁用力一捏。
干嘛那麼震驚,仿佛看著才狼虎豹一樣害怕得看著她?她可不是來砸場的,今天她可是來祝賀的。
「吃驚麼?楚總裁,童小姐?想不到我會被提早釋放出來吧?」她唇角微微一揚,笑開,似那如來拈花,既清澈,又那麼得媚人心魄。
都說,黔城有五位絕代佳人,寧家二姝——寧晴姝、寧玉浮,秦家的秦漪,宋家的宋雲錦,還有一位是平民女——童水瑤,怎得沒有她——阮青溪,一笑置之,答曰,不屑那些個什子玩意兒,不參選,不上榜,平平凡凡不好麼。
童水瑤看到她越來越近,怕得戰栗,楚擎眉一皺,擁著她的臂膀用力一收,那是保護的姿勢,刺得阮青溪眸子微微地辣疼。
「阮青溪,你來干什麼?」楚擎眼里鎮定如斯,口氣卻是冷得可怕。
她直勾勾地看著他,他西裝領帶,短發細碎翩翩,渾然天成的氣度,依舊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楚擎。
仍記得多年前,櫻花樹下,她稱他,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男子不過爾。
他贊她,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女子當如是。
而今一轉眼,匆匆數載,他們竟變得水火難容了。
心尖抖得厲害,而她只是笑,總不能當著他們面前像個潑婦一樣嚎啕大哭吧。
她笑說,「你看,楚大哥我們也認識了這麼多年,而童小姐又是我多年的好友,你說你們訂婚,我怎麼能不來祝賀呢?我剛剛從牢里出來,匆匆忙忙趕來,也沒帶什麼好禮物來送給你們,就送你們一束花吧,我來時路上順手采的,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們也別不好意收下。」
她又一步步走到那寬敞的禮台上,微微笑著,遞到他們手上去。
略懂花的人,或者說去祭拜過祖先的人都知道,她手里的花叫做——天堂鳥,再搭配上幾朵小雛菊,那正是祭拜先人最合適的花,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拿著這樣的花,來作為送給新人的禮物?
這不是叫他們早點去死麼?
呵呵……她也許也是有這個意思的吧,他們兩個在外面如膠似漆,你儂我儂,而她一個人在冷冰冰、黑漆漆的牢房里,度日如年,受盡折磨,送個小小的禮物給他們,也不過分吧。
楚擎氣得眼角抽搐了一下,連童水瑤都因為她的花而臉色發白,甚至傷心地輕聲哭泣起來。
見童水瑤抽泣,楚擎眉心一擰,去奪她手里的花,她硬是不給,他偏是搶,弄得白色花瓣一地殘,最後捏痛了她的手指,甩開了她的手臂,才奪過了她手里那殘破了的花,扔掉,動作凌厲干淨,「滾,滾出這里,這里沒人歡迎你。要我叫人請你出去麼?」
這時,一個身穿耐克的運動套衫,休閑藍色牛仔褲,腳上還蹬了一雙耐克的大紅色運動鞋的年輕帥哥跑到禮台上來,怎麼說,他這幅裝扮到婚禮上來都有點不倫不類的。
能這樣隨性而為的,除了楚逍估計就沒第二個了。
楚逍擋在她面前,那也是保護的姿勢,即使是他大哥也不能欺負她。
他瞪著楚擎說,「誰說這里沒人歡迎她的?我歡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