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司刃已經為歸海•雲開擦過腿,熱敷一會後,我淨過手準備給他推拿,他卻倏然閃開,戒備的看著我。
我一愣,道︰「不好意思麼,就當我是醫師吧。」
他深深皺眉,滿臉不情願的道︰「我不喜歡被陌生人踫,包括醫師。」
「毛病,我還不喜歡踫陌生人呢。」我翻眼,一把拽過他的腿,順著經脈推拿。
「喂,你……」他驟然揚眉,眼底鋒芒一閃,卻又無奈吐氣,干脆轉過頭,任我折騰。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知為何他臉色越來越紅,月兌口吐出一聲後,忍不住低吼道︰「你到底會不會啊?我怎麼這樣熱,小月復像有火升騰,好似……好似……」他面色更紅,倏然轉頭望向我,眸光如刀,「你不是在耍什麼手段吧?那可是自己找死……」
「小月復有火升騰?」我顧不上听他後面說了些什麼,著急道︰「不對呀,這是發情的預兆,我推錯了那根經脈?」
歸海•雲開大概沒想到我會說得這麼直白,反而愣住,半晌方反應過來,低吼道︰「推錯了?怎麼還能推錯,你難道沒有給別人推拿過麼?」
「嗯,用這種推拿方式活血你是第一個。」我一邊說,一邊拽下綰發的銀釵,在他褲腳上挑開一個豁口。
歸海•雲開愣愣的看著我,愕然叫道︰「喂,你要做什麼?」
我毛躁的抓頭,眉眼皺成一團,糾結道:「我技術不行,隔著中褲找不準經脈,得看著推拿。」兩手分別抓住豁口的兩邊,用力把褲管撕開至腿根,露出歸海?雲開修長健碩的大腿。「咦,好長,好像比我腿還長。」
歸海•雲開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在空氣中的大腿,僵住一瞬才難以置信的結巴道︰「你……你你竟然撕壞了我的褲子……」
「是啊。」我順口答,低頭研究他腿上的經脈,暗想是那里錯了,才會有了催情效果。
「什麼是啊?」歸海•雲開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一個女人家怎麼能隨便撕開男人的褲子?再說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我們兩人的腿有可比性嗎?我的腿若比你還短,那成什麼了?」
我被他吼聲嚇了一跳,看看被我撕成兩片的中褲,才有點反應過來因為太著急有些魯莽了,可這在地球並不算什麼,所以也不覺得特別尷尬,笑笑道︰「大將莫生氣,適才太著急沒多想,是我不好,下次再不撕了,會叫你直接把褲子月兌下來的。」
「直接月兌下來?」歸海•雲開的神情已經出離憤怒,張口結舌的看著我,「你到底听懂我的意思沒有?」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听懂了,不就是不應該撕開你的褲子嗎?」
他陡然咆哮,「什麼不應該撕褲子?我的意思是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能撕開我的褲子。」
我其實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一直死氣沉沉,現在雖然氣急敗壞,可眉眼生動非常鮮活,不禁特意逗他,裝糊涂道︰「繞來繞去,還不是我不應該撕開你的褲子嗎?」
歸海•雲開不太擅長言辭,被我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努力忍笑卻還是沒有忍住,「噗嗤」破功笑出來,除了給歸海?雲開擦腿時避出去的小六,一旁侍立的辛嬤嬤和司刃、夷烏亦都忍不住低頭捂嘴偷笑。
一時間房內充滿久違了的低低笑聲。
歸海•雲開本來橫眉豎目的瞪著我,听見細細碎碎的笑聲響起,抽動的嘴角終于慢慢平復,眸底異色一閃而過。
我雙眼圓睜的盯著他的腿,一邊細想手法一邊順著經脈給他推拿,不放心的道︰「你要是覺得不對,趕快告訴我……」
他抱臂靠在床頭看著我忙活,冷哼道︰「好在我不是內傷,否則已經被你醫死了。」
我頭不抬眼不睜,理直氣壯的道︰「做什麼都有第一次呀,慢慢就會好的。」
他已經被我折磨的怒不起來,聲音乏力而無奈,「果然是第一次,你毫無經驗就敢跟我保證百分之百能站起來?」
「嗯。」我用力點頭,繼續給他推拿,「就是百分之百。」又不是絕癥,頂多假肢沒做好走路有點跛,站是鐵定能站起來。
他危險的眯眼,聲音森寒,「說話要負責,若折騰一通我卻沒站起來,那麼你的腿也會保不住……」
我脊柱一陣發冷,不由抬頭望向他。今天他的頭發全部束于頭頂,一天沒刮胡子又冒出了新茬,嘴巴周圍幾道細細的劃痕非但沒有使其毀容,反顯得他更加man。他長得確沒有歸海?月明俊美,但別用一種屬于他自己的風格,端正威嚴蕭然大氣。
接下來幾天,歸海夫人不在,正好方便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幫助歸海?雲開做康復練習上。熱敷推拿的同時,我又畫了扶行的雙杠、推車、拐杖等輔助工具,讓管事找人去打制。大概是歸海•月明有吩咐過,府內內外管事都對我非常恭敬,簡直是有求必應惟命是從,不過三遂就備齊了一應物品,都裝在了歸海•雲開的院落中,方便他練習行走。
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假肢」這道東風,雖然管事們辦事很得力,但到底不放心交給他們去做。還是自己找去了七竅玲瓏閣藍都分店。沒想到的是掌櫃居然是老熟人,就是白都橫波樓那個為求我去看北崖•青狸而磕破了頭的老掌櫃,北崖•青狸遠走,橫波樓關閉,他便被調來了藍都分店。
俗話說熟人好辦事,何況他還欠我人情,拍胸承諾一定會幫我做成假肢,但竟管如此還是修修改改的直到二十多天後才拿到用木頭雕成的第一版假肢。我其實還是不滿意,因為只是形似地球的假肢,實際上少了許多細節處理,可是我想不起來,那些巧匠自然更加不知道,只好先將就用,再一點點改進了。
雖然歸海•雲開現在還不能用假肢行走,但安上假肢再穿好衣褲套上靴子坐在那里完全看不出那是假腿,和正常人一模一樣,司刃等歡呼雀躍的那瞬間,我看見歸海•雲開眼底水光一閃而過。
這期間歸海夫人和歸海•明先後歸來,歸海夫人從來對歸海•雲開不聞不問,自然不知道假肢之事,歸海•月明知道此事後激動之情不亞于歸海•雲開,淚凝于睫的半晌說不出話來。二夫人對我更是謝了又謝,抱著我哭了好幾次,天天都要過來看一會歸海•雲開做康復練習。
休掉我之事自然也因此擱置,歸海•雲開不再提,歸海•月明當然也不會問,于是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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