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面貌威嚴,憤慨的望向我,咆哮道︰「什麼?這還了得!」
他中氣十足嗓門極大,無防之下我不禁被嚇了一跳,自然反應的後退一步。正關切的望著我的歸海•月明適時眸色一沉,眼底隱有寒光流轉。
太子亦一愣,微微皺眉道︰「齊徹大公莫急,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
歸海•月明悄無聲息的斜跨一步把我擋在身後,沉聲道︰「齊徹大公,我想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那男子神情委屈又憤怒,眼含水色,指著我叫道︰「今天玉妃娘娘華辰,我一時高興便多喝了兩杯,覺得有些頭暈就出來透口氣,結果誤走來這里,看見她趴在桌子上,我怕她有事,便好心上前想看看她怎麼了,是否需要幫助,結果她卻突然跳了起來,說什麼好熱,要和我……和我燕好。我自然不同意,她便撕我的衣服,想……想強來……」
「胡說八道,簡直荒謬!向來都是男人強暴女人,誰听說過女人強暴男人?」我被嚇來吼去的已經完全清醒,氣得推開擋在我身前的歸海•月明,邁步向前卻驟然迎上一雙美麗之極的迷蒙深眸,原來暮靄•深藍混在太子身後那群太監侍衛里,正凝眸看向我。
「怎麼沒有?」那華服中年女子,滿眼心痛的把那得更加厲害的男子摟進懷里,沖著我尖聲叫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閉嘴!」安撫幼兒般的輕拍那男子後背,柔聲道︰「娘在這里,瑜兒不怕,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那中年男子氣得面色紫漲胡子直翹,突然「噗通」一聲對著太子跪倒,叩頭道︰「殿下知道瑜兒的情況,自從……自從那次事件後從來不近,平時婢女嬤嬤們稍微靠近一點,都會緊張不舒服,怎麼會亂說這種事?定是這女人真欲行不軌,瑜兒才會叫起來,還請殿下為瑜兒做主啊。」
「這個自然,既然是在我府上發生的事,我自然會查個清楚,齊徹大公你先起來再說。」太子被他說動,再望向我時眸光不由寒了幾分,冷聲道︰「齊徹公子的話是否屬實,歸海夫人你可認罪?」
那男子唱作俱佳顛倒黑白時,我心中已經明白他是蓄意陷害我,反而鎮定下來,見太子質問便屈膝一禮,冷靜的答道︰「民婦不認罪更加無罪,因為他說的都是假話。喝醉酒的人是民婦,民婦因不勝酒力而進來休息卻沒想到睡著了,再醒過來時便看見他扯開自己的衣領,大喊非禮救命,民婦乍醒頭昏腦脹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門便被宮女太監們撞開了,他見來了人便抓起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假作是我推倒了他,後來的事太子您就知道了,想必不用民婦再重復。」
太子狐疑皺眉,道︰「你們各執一詞,到底誰說的才是真話?」
齊徹公子滿面委屈的嗚咽道︰「殿下,您這是在懷疑瑜兒麼?瑜兒是您看著長大的,品行如何您最清楚,況且您也知道自那事後瑜兒便不沾,瑜兒又不認得她是誰,干嘛要破戒誣陷她?」
太子微微點首,安撫的道︰「我不是懷疑你,但她是歸海大將的新夫人,事關歸海大將的名譽,總要慎重一些。」
「什麼?她竟然是歸海大將的夫人?」齊徹大公夫婦倒是貨真價實的驚訝,齊徹公子的神情就有待商椎了。
歸海•月明適時握拳點胸,施禮道︰「啟稟殿下,臣下相信妻子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齊徹大公咆哮道︰「歸海•雲開你什麼意思?你相信你妻子,就是說我兒子撒謊了?」
歸海•月明目注齊徹大公,鎮靜的道︰「大公相信您的公子麼?」
齊徹大公一抬下巴,道︰「那是當然,我家瑜兒從來不說謊。」
歸海•月明贊同的頷首,微微笑道︰「那雲開相信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對?雲開也認為夫人從來不說謊。」
「這這……這個麼……」齊徹大公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歸海•月明不再理他,轉望向靠坐在齊徹夫人懷里的齊徹公子,道,「可惜了公子這身衣服,領子都扯破了,沒辦法再穿了。」
齊徹公子語帶蔑視的道︰「衣服是重點麼?只會看這些綾羅綢緞,大將倒真不愧為是珍寶坊的大公子。」
歸海•月明卻不以為忤,繼續微笑道︰「正是呢,自小耳濡目染的原因,總喜歡盯著別人的衣服看,改了很多次都改不過來,讓公子見笑了。公子這身衣袍的料子非常名貴,是蜀中真絲錦,最易出褶很難打理。」
女人天生喜歡談論這些,齊徹夫人不覺帶點自豪的接口道︰「可不是,雖然穿著好看但真的很難打理,出門之前丫頭們熨燙了好久。」
「哦,真的是很奇怪……」歸海•月明突地話風一轉,道︰「真絲錦這麼容易褶皺,但齊徹公子的卻平整的很啊。」
眾人听了自然都望向齊徹公子的,果然平整光潔,和凌亂破裂的上身恰好相反。
齊徹公子憤然作色的道︰「這有什麼奇怪的?」
歸海•月明不理他,轉向太子點胸施禮,道︰「殿下,事關臣下妻子的清白,雲開就有話直說了,若有不敬之處,還請殿下見諒。」
太子點頭道︰「恕你無罪,直說無妨。」
歸海•月明再點胸一禮,謝完恩後才道︰「殿下**佳麗無數,您應該比臣下更了解女人,當女人情難自禁中燒時,會觸模男子那里?」
太子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下……」好在及時省起齊徹夫人和我在,才沒吐出那個「體」字,但一掃齊徹公子平整的下袍,眸中流露出異色。
歸海•月明再接再勵,道︰「男女生理結構不同,男人主動,可能會先拽上衣,因為有雙……」一頓望了我和齊徹夫人一眼,君子的略過,繼續道︰「但是女人主動,十之八九不會撕上衣,因為拽開也沒用,基本都直奔主題。」抬首環顧花廳,一指被撞破的大門道︰「尤其是在這麼不安全的環境,時間可貴,更沒道理舍下取上,半天卻沒有一點用。」
這話分析得十分在理,不僅太子便連同是男人的齊徹大公也露出認同之色。
歸海•月明不緊不慢的走至齊徹公子身前,探手抓起他的袍擺輕輕一揉,再放開果然便出現幾道細褶,「殿下請看,這真絲錦極易出褶,只要被過,必定會留有痕跡,可是齊徹公子的重要部位處平整如新,也就是說這里一點都沒有被手揉搓過……」
眾人已被歸海•月明生動的解說吸引,不約而同的都盯著齊徹公子的那處看去,齊徹公子自然反應的反手捂住重點部位,面紅耳赤的叫道︰「歸海•雲開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歸海•月明毫不退讓的直視他,與他眸光在半空中交接,乍然如有火花四濺,淡然道︰「我在說,沒有道理女人采取主動,卻一指頭都不踫主題,而只上衣。」
齊徹公子臉上陣紅陣白精彩異常,結舌半晌才掙扎道︰「你……你是說我誣陷她了?」
歸海•月明輕輕搖頭道︰「我沒這樣說。」
齊徹公子色厲內荏的道︰「那你什麼意思?」
歸海•月明躬身向太子一禮,道︰「殿下在,雲開不敢逾越,一切還請殿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