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生辰
六月的天,酷熱如火。
玉雅和丁蘭一道,在屋里拿著繡線,對著描好的觀音肖像,一針一線的仔細繡了起來。肖像大,繡架也大。二人是一東一西,分隔著兩頭的繡著。
「丁蘭姐姐,你在夫人跟前,怕是有許多年了吧?」玉雅邊繡著觀音肖像的裙襟,邊是打探起話道。丁蘭抬頭看了一眼玉雅,隨後,又是低了頭,回道︰「嗯,許多年了。」
「我從小就在夫人身邊侍候的。是夫人心善,把我從三等丫環,提到了一等大丫環。」丁蘭似乎沒有防備,但是,話里也沒多透露什麼。講出來的事情,也不過是府內人都大概知道的東西。
玉雅見著丁蘭的態度後,笑了一下,倒是沒有再多話,二人又是忙碌起來。直到忙活到了快晌午時,玉雅停了針線,道︰「天熱,秀哥兒晌午,要歇會兒午覺。丁蘭姐姐,你看我回梧桐園一趟,剩下的部分,下午接著再繡,成嗎?」
丁蘭听著玉雅的話後,倒沒有反對,應了她的話。
只是,在玉雅離開後,丁蘭手挽著線,又是接著默默的繡了起來。
玉雅回了梧桐園時,發現兒子司馬秀,早在院門口望個不停。那小腦袋瓜子,是不時的瞧著玉雅要通過的小道。
待見到玉雅的身影時,司馬秀很高興,那是直奔了上去。等小跑到玉雅的跟前後,才是停了步子,笑道︰「姨娘,你回來了。」
「嗯,姨娘回來了。」玉雅回了話,邊還是抽了帕子,給兒子司馬秀擦了額頭的汗;邊是問道︰「天熱,秀哥兒怎麼不待了屋里。也不怕過了暑氣,讓姨娘擔心。」
「秀,想早點見到姨娘嘛。」司馬秀挺委屈的樣子,兩只大大的眼楮,還是汪汪的望著玉雅。他的聲音,也是挺失落的樣子。
玉雅拉起了兒子的小肥手,然後,玉雅感受到了兒子司馬秀的手心里,積贊了不少的汗水。玉雅一邊心疼兒子,一邊又是為兒子的關心高興。
「好了,姨娘也想秀哥兒。咱們先進屋里。」玉雅拉起兒子司馬秀的手,母子二人是進了屋內。走了母子二人後面的高福兒和小順兒,是跟著進了院內,順道關上了梧桐園的院門。
等玉雅進了屋內後,發現桌上擺著好幾盤的吃食。有葷有素,有冷有熱,八個盤子的菜色,真是誘人極了。
「這,是怎麼回事?」玉雅問了屋內的白嬸子。畢竟,白嬸子是管著梧桐園的大大小小,里里外外嘛。再加上,白嬸子的兒子小順兒,又是跟在了司馬秀的身邊作了伴當。玉雅自然是信任白嬸子。
白嬸子沒來得及回話,在玉雅身邊的司馬秀是抬頭,道︰「是我請姐姐幫忙,向廚房要的吃食。」
司馬秀抬頭,滿臉等著玉雅「求表揚」的小姿態。
玉雅卻是愣了好一下後,問道︰「秀哥兒,為什麼?」
「玉雅姑娘,今個兒,六月六。」見著玉雅沒有想起來緣由,白嬸子是好心的提醒了話道。
「六月六……」玉雅說了這三字後,哪還會不明白了。六月六日,是她前一世的農歷生日。同樣的,這一世,她給楊府的管事娘子,救了起來的那日,也是農歷的六月六日。
所以,六月六日,也就成了玉雅這一世的生辰。
「秀,想給姨娘,慶賀生辰。」司馬秀抬起小臉蛋,仔細的瞧著玉雅的神情,有些忐忑的樣子。
玉雅看著兒子的不安感,忙是笑著捏了捏兒子的小肥手,道︰「姨娘,很高興。謝謝秀哥兒,給姨娘慶賀生辰呢。」
「姨娘高興,秀也高興。」司馬秀一只小肥手,拉起了玉雅的手。另一只小肥手,是握緊成了小拳頭,再道︰「晌午給姨娘慶賀,姨娘不用煮面條,姨娘剩下的時間,陪秀一起睡午覺。」
玉雅听著兒子的話後,心里一片的舒爽。
「這麼多菜,咱們母子絕對吃不完。不能浪費了,大家伙一道在桌上用吧。」玉雅招呼了話道。白嬸子最年長,自然領頭回了話,道︰「那哪成,大少爺的身份……」
「今日,我是壽星,梧桐園的院門,都關上了。沒關系,咱們大家都不說,便沒有旁人知道了。」玉雅說了此話後,再道︰「一年,只此一次。白嬸子,你先帶頭坐下吧,你坐下了,大家伙誰還會有異議?」
玉雅說了話後,司馬秀倒是揮了揮小手,讓高福兒和小順兒,坐了他的下手位置。
見著這樣後,白嬸子對玉雅謝了話,才是坐在了玉雅的下手位置。有了白嬸子帶頭,听梅、听雪二人,也是謝了話,坐在了白嬸子的旁邊。
一桌子的好菜。在玉雅剛坐下後,司馬秀是舉著筷子,給玉雅夾了一筷子菜,擱了她的碗里,道︰「姨娘,你嘗嘗,這是蝦仁肉。味道好,殼去掉的。」
玉雅也給兒子夾了同樣的菜,笑道︰「姨娘嘗嘗,秀哥兒也嘗嘗。」
司馬秀沒拒絕,那是把玉雅夾的蝦仁肉,放到了嘴里嚼了起來。玉雅見此後,也是夾了碗里的蝦仁肉,放到了嘴里。
「很美味,大家伙都動筷子吧。」玉雅瞧著還沒有起筷子的眾人,再次招呼了話道。
有了玉雅這話後,白嬸子帶頭夾了菜,隨後,這餐的晌午飯,才是眾人都開動起來。
在晌午的午覺後,玉雅送著兒子司馬秀,一道去北院的听雨閣。
見到了司馬婉兒時,玉雅對司馬婉兒謝了話,道︰「這些日子以來,秀哥兒都是麻煩大姑娘了。還有今日的事情,奴婢也要謝謝大姑娘的好意。」
「秀哥兒是我的親弟弟,我和秀哥兒姐弟之間,無需介外的。」司馬婉兒對玉雅的態度,還算和氣。
玉雅沒準備討人嫌,謝過話後,倒是叮囑了兒子兩句,隨後,是告了退。
在玉雅離開後,司馬婉兒是領著司馬秀,進了書房里。等司馬秀熱情的練習著大字時,司馬婉是出了書房,在院子里的游廊上,司馬婉兒對女乃娘李嬤嬤,問道︰「嬤嬤,我怎麼做,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