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甲字號天牢,那是什麼地方?那地方,壓根兒就不能算是天牢了,那是死牢啊。好好的人進去,就別想著完整的走出來。從來,那地方就是大晉朝的天子,想弄倒一個人,最好的去處。
因為,甲字號天牢,只是一個代稱。那里意味著,全天下最臭名遠揚的「錦衣衛」刑訊地。那里,壓根兒就是看了天子想要的答案,沒有三司的會審,沒有什麼大理寺的公卿。有的,只是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啊。
「這,確定嗎?」壽寧侯司馬錦不太相信啊,畢竟,這習慣在朝臣和文人面前,擺了慈善臉的康平帝,這一轉臉間,比翻書變臉色,那還要快啊。
在壽寧侯司馬錦看來,要了面皮子的康平帝,真能放下那張「仁君」的皮嗎?壽寧侯司馬錦表示,很懷疑。
「侯爺,千真萬確,咱們的人親眼見著楚王府的所有親眷,包括楚親王都給押到了甲字號天牢。」暗衛十三回答的很肯定。听著這答案後,壽寧侯司馬錦是拳頭一緊啊,他知道,這回事情真大條了。
而且,比他想像中的,更大條啊。
「把咱們的人,全部撤回來。從現在開始,咱們的人都潛伏起來,沒本侯的吩咐,一律不講自主行事。總之,本侯不想咱們的人,在這段時間里,有任何的異動,引起了其它勢力的注意。」壽寧侯司馬錦做出了決定,他要退。這一起事情里,他惹不起啊。只能躲了。
「侯爺放心,小的這便去辦。」暗衛十三是應了壽這侯司馬錦的吩咐。
瞧著暗衛十三離開後。壽寧侯司馬錦是坐回了椅子上,這時候。他哪還有了心思辦什麼差啊。光是京城的風雨,就是讓壽寧侯司馬錦是心中有些焦慮了。不過,再是焦慮了這些風雲變幻,壽寧侯司馬錦也很清楚,他啊,現在就得穩住了。畢竟,一個諾大的壽寧侯府,還指望著他空上掌舵之人,是穩住了方向。
壽寧侯司馬錦在決定後。是下了手,準備撤了全部的籌碼,不趟入了這混水。
而此時,皇宮內,安親王司馬錚卻是不由自主的入了局內。
康平帝在御書房的龍椅上,是坐得挺安穩。可是,殿內的任何人,都不敢出了一點大氣。因為,作為康平帝最信任的貼身大太監。曹化節公公可看得出來,別說康平帝面上帶了笑;可這眼中的情緒,卻是能冷的凍死個人啊。
曹化節公公的身子是一動不動,就差在那角落里當了個木樁子。對于安親王司馬錚嘛。曹化節公公除了默哀一聲外,也不可能幫了什麼忙。畢竟,曹化節公公不敢。惹了盛怒之中的康平帝。
自古以來,帝王是一怒。那是流血百里啊。
「安王,這些東西。都沒錯了嗎?朕可不想,這中間還有差子?」康平帝問話,問的聲音都挺低沉的。這會兒,安親王司馬錚最恨之人,若列個名單,怕是康平帝設局之人不敢恨,倒是拖他下水的「司馬錦」,給讓安親王司馬錚咬牙切個齒了。
不過,再是想像壽寧侯司馬錦一樣,只身了事外。可安親王司馬錚還清楚,他就是康平帝手中的一顆棋子,半點不由人啊。
「回聖上,一切都是事實,臣萬萬不敢欺君。」這一話後,安親王司馬錚是忙跪了下來。他心中可清楚,這些證據,哪是他提供的啊。分明就是康平帝提前扔了出來的。所以,這會兒,安親王司馬錚除了為他自己默哀,擔心康平帝過河就拆了橋外,也為楚親王這個老對頭默哀一把啊。
安親王司馬錚是一比較,覺得他還算好,至少,能留了命繼續富貴榮華。而那楚王府,怕是會在康平帝的怒火之中,煙消雲散了吧。
斗了小半輩子,對于楚親王的結局,安親王司馬錚不可能嘆息兩聲啊。這叫物傷己類啊。
康平帝看了安親王司馬錚一眼後,是怒氣而氣,把桌上的拆子一下子搖了御書桌上,道︰「好,好,好……不愧是父皇都夸贊的楚王啊。倒底朕和皇家有何讓楚王不服,做出此等天理難容之事?」
康平帝是唱本俱佳啊。
「大伴,去把內閣的諸位大學士,全部請來。朕要召開御前會議。」康平帝這一話說出後,曹化節公公自然是應了諾。畢竟,這御前會議,其實,就是一個內閣會議嘛。當然,更甚者說,這是一個小型的朝會。這里面要坐著的人,都是決定性了整個大晉江山的大人物啊。
曹化節公公是辦差去了,出了這等壓抑的御書房。而此時,康平帝像是一座活火山一樣,坐了龍椅上。只留下了,還跪了那兒的安親王司馬錚。
許久後,康平帝許是回了神,才道︰「安王,你先起來坐下吧。等大學士來了後,你妨在旁邊听听。」
安親王司馬錚雖然是宗正令,可這管著宗室的一攤子事情,與國朝的大事情,沒什麼關系。現在,康平帝把安親王司馬錚留下來,看來是把此事限定在了皇家的內務之上啊。
說起來,這樣的話,要繞過了內閣的一些必要**,也是容易處理妥當了嘛。
對于康平帝的打算,安親王司馬錚還是能猜測到了一二分。不過,他不可能拒絕了。所以,安親王司馬錚是理所當然的安靜坐了那兒。
等到內閣大學士們到齊了後,康平帝也沒廢話,直接把證據是遞給了諸位朝中的頂梁柱啊。這會兒,大學士們是看了康平帝給的東西。說起來,這些破事情,大學士們是沾都不想沾的,畢竟,這等皇家的陰私,知道的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只是,康平帝把大家召了來,不可能只吃飯,不干活的。
「諸位愛卿,議議吧。」康平帝是先拋出了此話道。
這時候,大學士們一個一個成了精,誰敢開口多話。畢竟,這依著證據看,楚王的膽子,是逆了天啊。而且,似乎是安王這位宗正領在里面,也有些什麼影響。
大學士們是號得康平帝的脈,在這等時候,自然是誰都沒多話。各自就悶了那里,老狐狸嘛,總是不會露了尾巴滴。
「諸位愛卿不說話,是不樂意為朕分憂嗎?」康平帝再次問了此話道。這時候,諸位大學士是把目光,望向了現在的首輔錢閣老。
錢閣老,自然是這位「宰相」的尊稱了。不過,介于大晉朝開國帝王元成帝,對宰相這種與皇權相抗的位置,那麼不太滿意。所以,大晉朝是沒有宰相,這個官滴。不過,內閣的首輔嘛,這與宰相也差不多了。就是換個名字罷了。
錢閣老既然官最大,現在的其它大學士,自然是等著錢閣老出頭了。而錢閣老的位置,還真讓他不得不出頭了。
「聖上,老臣有罪,居然沒發現這等危害聖上之事。老臣請罪,請聖上罰了老臣,以正聖上的清譽。」錢閣老一開口,就把帽子帶了他頭上。沒錯,別管啥事,總之他是大晉朝除了天子外,最大的官了。至少,朝堂上是這樣。所以,皇帝不會錯,錯的自然是臣卿。
錢閣老,先認錯。康平帝一瞧著這樣,就嘆道︰「豈能怪閣老……」
錢閣老這人嘛,有些圓潤。不過,這得康平帝的眼啊,別看康平帝平日里是個面色慈祥的。實則,這帝王的眼中,那皇權是誰都不可以分享的。哪怕是大晉朝的「宰相」也不行。所以,錢閣老這等圓潤,為揣摩了心意,用著順手的人,就被康平帝提到了這個位置。
康平帝骨子是強勢的,自然,他不會選一個強勢的首輔,來給他自己添了堵。可這時候,錢閣老的話,雖然認了錯嘛。事實上,還是沒提到了點子,畢竟,康平帝的準備就已經表明了,他要把楚王府一踏到底。
「聖上,老臣雖然有罪,有可一事,老臣不得提說,請聖上恕老臣進言進諫。」錢閣老望了望康平帝的眼色,又是提了此話道。
康平帝擺手,笑道︰「閣老但講無妨,朕豈能因言獲罪?」
「聖上,老臣以為,楚王之罪,罪不可赦免。按律諸三族,都是聖上的仁慈。只是楚王是宗室,所以,老臣以為,聖上當不能寬仁了楚王的不赦之罪。那樣的話,怕是先帝難瞑目,怕是天下難安親。楚王,不殺不足以平怨憤,不殺不足以謝天下。」錢閣老再笨,還知道不能代皇帝作了決定,他是把台階搭好了,惡人也作了。
接下來,錢閣老就等康平帝是重重下了拍子,還是雷聲大雨點上了。不過,以錢閣老的看法,八成是重重下了拍子,殺雞警猴更可能啊。
康平帝沒有急著回話,他是閉了眼楮,似乎在養了精神。實則,在這等凝重的氣氛里,御書房內,所有人都在等著康平帝的答案。
這時候,錢閣老跪在了地上,然後,諸位大學士也一起跪在了地上,包括安親王司馬錚也不敢還坐了那兒啊。
眾人是異口同聲回道︰「請聖上乾坤獨斷,楚王,不殺不足以謝天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