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忠和孟杰少有來往,這次以過生日為名請孟杰喝酒,此事當然不單單是喝酒這麼簡單了。
「這是本官送的薄禮。」孟杰說完,身後的隨從把一個小木箱子打開,里面是一對玉制的貔貅。
「多謝大人。」懷忠說。
「今天是大人生日?怎麼——」
「哦,卑職喜歡清靜,所以只請了大人一人。」懷忠說道。
「哦,原來如此。」孟杰說。
「我和大人同在濟南為官,其實我只是想趁賤內生日這個機會想結交一下大人,所以只請了大人一人。」懷忠說道。
「哦?本官有何德何能?勞煩知府大人這麼費心?」孟杰雖然心中有些猜疑,但是客氣話還是要說的。
懷忠親自給孟杰斟了一杯酒,說道︰「大人乃當世的英雄,下官非常的敬佩,再者來,下官和大人同在濟南為官,更是下官的福分,這次大人能賞臉來,真的令下官受寵若驚了。我敬大人一杯。」說完,一飲而盡。
孟杰心中暗暗高興,誰都喜歡被捧嘛,但是他故意說道︰「怎麼了,為什麼說我是當世的英雄?本官也沒有什麼功績啊。」
「大人過謙了,大人當年和靠山王出征何等的威風,平南陳,滅北齊,那都有大人的功勞啊。」
孟杰當時確實隨楊林出過征,但當時他充其量算個偏將,這段功績也是他最為自豪的一件事,今天被懷忠這麼一夸,竟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了。
「那都是過去事了,不提也罷,不提也罷。」雖是這麼說,但是他還是高興的很,又喝了幾杯酒。
懷忠看孟杰喝的夠多了,感覺時機成熟了,說道︰「大人,你知道昨天那個女子是誰嗎?」
「不太清楚,只是他的家丁到我這擊鼓鳴冤,意圖讓我重新審理此案,現在還沒來得及審理。怎麼?這個女子是誰?」孟杰也起了興趣。
「大人有所不知,這個丁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她的爺爺丁山可是北齊的軍官,他的父親丁震可是早有反心,想為父報仇,只是現在羽翼而已。」懷忠說道。
「什麼?在我的管轄範圍竟然有這種人?氣死我也!」孟杰喝的有點多了。
「大人不要生氣,卑職該死,讓大人動怒了,大人息怒,既然讓大人生氣了那卑職不說就是了。」懷忠故意這樣說道。
「不,說下去。」孟杰說道。
「說下去讓大人生氣,還是不說為好。」懷忠故意這樣說道。
「我命令你說下去,快點!」
「好,那卑職就斗膽說下去,有一次丁震在客棧喝酒,酒後大罵靠山王千歲,說什麼楊林老賊,楊林奸賊」懷忠說道。
「住口!」孟杰說道。
懷忠撲通跪了下來,故意裝作驚慌,說道︰「卑職該死,大人息怒,這些都不是我說的,這些都是丁震老匹夫說的。」
孟杰一生沒佩服過多少人,靠山王楊林算一個,楊林手持水火囚龍棒,胯下抓蹄白虎馬,威風凜凜,沒有打過一次敗仗,如果沒有楊林就沒有今天的孟杰,所以孟杰听到懷忠這樣說真的是發怒了!
「好了,起來,不管你的事,繼續說下去吧。」孟杰說道。
「卑職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恕你無罪,繼續說吧。」
懷忠站了起來,故作小心翼翼之狀坐了下來,說道︰「那次卑職賤內的舍弟金永福恰好也在客棧,听他罵靠山王,非常氣憤,永福年輕氣盛就和他理論,問他為什麼大罵千歲爺,他也不回答,說一聲管你何事,就把永福打了,可憐永福的兩個門牙都被他打掉了啊——!」懷忠越演越像,現在就像要哭出來一樣。
「金永福,好樣的,有機會給他個官職,讓他給我們大隋朝盡忠;那你怎麼辦的?難道沒有派人把他抓起來嗎?」孟杰說道。
「怎麼沒有?可是丁震手下有一些強人,我手下那幾個人焉是他對手啊?」
「然後呢?」
「然後我只能忍氣吞聲,想來他也不能對我們大隋朝有什麼大動作,所以我就忍了這口氣。」懷忠說道。
「你怎麼能這樣?就不能向我匯報嗎?」孟杰說道。
「這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當時大人還沒有調到我們濟南的。」懷忠說道。
「哦,是了,我倒是把這個給忘了,要是我早來幾年就好了,要是被我听到他罵老王爺,我非給他活剮了不成!」孟杰說道。
「天理報應,這不,他被他那不孝女殺死了。」懷忠說道。
「罪有應得!只是可惜我沒有親手殺死他!」孟杰說道。
「只是現在他的女兒還在,他的女兒伶牙俐齒,就是不招認,我為了我們大隋朝著想,不管丁震是不是她殺死的都要斬草除根,免得她再生出個逆子,或者是嫁了那個山大王做丈夫,那對我們大隋朝可是不利的。」
「對,就應該斬草除根!」
「是啊,大人,你可是我們大隋朝的棟梁之臣啊,下官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昨天我判了他們重罪。」懷忠說道。
「好,辛苦你了。」孟杰臉上透著高興。
懷忠看到孟杰喝的夠多了,突然拍了兩掌,說道︰「抬過來。」
只見兩個僕人抬著一個箱子上來。
「你們下去吧。」懷忠說道。懷忠親手打開箱子,里面放了整整一箱白銀,估計大約兩萬兩。
「大人,對于丁氏一案,你維持原判,第一是為了我們大隋朝的安定,其實也是順便幫了在下一個忙,上次丁震打了我賤內的弟弟,賤內知道此案大人要管上一管,剛剛大人說要治她于死地就等于幫我賤內報了仇,賤內備了一些薄禮,希望大人笑納。」懷忠說道。
孟杰看到一箱銀子酒醒了一半,听說這是要給自己的,暗暗高興,而且只要維持原判這麼簡單,孟杰在濟南為官,沒有欺壓過百姓,也沒有克扣過軍餉,所以沒有這麼多錢。而懷忠想法搜刮民脂民膏,所以他的銀子比較多,反正是老百姓的錢,他花著也不雄。
孟杰雖然心里很高興,但是便面上還是故作鎮定,說道︰「區區小事哪用賢弟這麼費心,這銀子本官收不得。」
「小弟知道大人為官辛苦,這次還要幫下官處理這案子,幫了我一個大忙,如果大人不收的話,那下官良心怎麼過得去啊?」懷忠說道。
孟杰遲疑了一小會,假裝是在考慮,說道︰「嗯——,好吧,既然這樣,那本官就收下了。她這個案子嘛,無論是于公于私,她父女都是活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