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聖王 第六章︰仇恨

作者 ︰ 江南野人

土系神獸,乃是麒麟。

阿拉坦全力一擊,真元力外放,按照特殊的法術結構,組成一頭麒麟神獸。麒麟神獸腳踏黃雲,周圍懸浮著塵土,土靈氣濃郁不散。獸眼之中,一雙土黃眸子,冷冰冰的毫無感情,隱約有幾分狼人嗜血的野性。

阿拉坦的神獸,自然沾染了阿拉坦的氣機,生命密碼,帶有阿拉坦地征。

麒麟神獸剛剛出現,立刻抬起雙腳,狠狠踐踏沼澤,發動神獸技能。一根根石筍,從沼澤中沖出來,仿佛一柄柄利劍,刺向天空。每根石筍,至少有兩丈高,六七米長。好像大地裂開大嘴,露出獠牙一般,狠狠咬向鐘卿。

鐘卿手中陣盤符文飛舞,光華流轉,激發了沼澤之中重重大陣。

嗡!

一聲能量波動,沼澤之中陡然間冒出大霧。濃霧滾滾,仿佛潮汐一般,把整個沼澤籠罩在其中。

麒麟石筍刺中鐘卿的瞬間,鐘卿的身影,在霧氣中消失了。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冷酷殘忍的笑意。抬起手,對阿拉坦做個抹脖子掉釁動作。

阿拉坦怒嘯連連,迷失在沼澤濃霧之中。

陣法啟動,沼澤變得十分古怪。阿拉坦的法術放出去,宛如泥牛入海,沒有一點聲息。阿拉坦思考著,只要往上飛,就一定能飛出大霧。但是他飛行一段時間後,頭頂上面出現的,居然不是天空,而是沼澤。

他在飛行過程中,不知不覺迷失了方向,向上飛變成了向下飛。

凡此種種詭異,把他困在沼澤里面,寸步難行,懊惱不已,狼嘯一陣接一陣,向皇圖不月兌求救。但是他不知道,他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沼澤之中,大霧滾滾,隔斷了視線,阻擋了聲音。

甚至連施展法術的靈力波動,都被遮蔽了。

清風山下,五百里獸人沼澤,變成了一片禁區。

清風山腳下,羊腸小道路口,濃霧翻滾。踉踉蹌蹌,走出一個人影。

鐘卿走出沼澤,身上白骨鎧甲破碎不堪。胸前血淋灕一大片,從月復部到胸口鎖骨位置,擦傷了一大片。麒麟神獸的石筍術,最後還是擊中了他,撕裂了白骨鎧甲,在他身上撕下一大片血肉。

鐘卿雙眼充血,全是瘋狂之色,暗自罵道︰「他媽的,幸好老子後退了一步。不然那根石筍從老子的菊花捅進去,老子就成肉串了。」

鐘卿骨子里的瘋狂,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

之前為了和皇圖不月兌斗智,鐘卿一直壓抑自己,理智謹慎,步步為營,謀篇布局。如今局面已經布置妥當,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把種種計劃一一實現。接下來,就是純粹用力的時候。

鐘卿收起智慧,性格中狂野殘暴的一面,毫無掩飾的爆發了。

普通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會覺得難受痛苦。

鐘卿此刻,卻感到一種嗜血的興奮情緒。仿佛越危險,越血腥,就越有樂趣。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把里面的生肌散吞服半瓶。剩下半瓶,倒在胸口、月復部的傷口上。片刻之後,止住了鮮血。不一會兒,上面就結痂,出現一層薄薄的防護。

傷口太嚴重,生肌散無法使他立刻痊愈。非得靜養幾天,才能痊愈。

如果運動太劇烈,就會扯動傷口,重新流血。

這些生肌散,是清風寨從三公主那里交易過來的。

當初鐘卿討要軍備物資,三公主感慨,公主家也沒有余糧啊。愣是敲了鐘卿一筆竹杠,才給鐘卿的白骨軍,配置了一批軍用物資。生肌散,就是其中一項。

想起三公主和自己討價還價的樣子,鐘卿不由感到好笑。

那俏臉冷傲,身份尊貴,氣度雍容。嘴里說的,卻是計較利益。哪里像個大唐帝國的三公主,分明就是個不肯發工資的黑心老板。

鐘卿一直覺得,自己是在給三公主打工。並以此為借口,找三公主要陣法、要軍用物資、要商業人才商啟……三公主被他纏得煩了,便提出交易。鐘卿不服,說哪有老板不給伙計發工資,還找伙計要錢的。

三公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雙美目定定地看著他。

看得鐘卿那張厚臉皮,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三公主這才悠悠說了一句︰「我給你的那批陣法,足夠買下幾個清風寨了。你是大唐子民,保護大唐就是保護自己的家園,就不要跟我計較這麼多了。」

三公主說的是心月復之言,神情淡淡的,略有些疲憊。

很顯然,找她要這要那,索要軍備糧餉物資的,不止鐘卿一個。大唐帝國萬里河山,不知道有多少守備力量。其中幾個險要關卡,都是三公主在負責。每天的公文像雪片一樣,都是催要物資的。

三公主說「公主家也沒有余糧」,既是調侃,也是無奈。

鐘卿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三公主露出疲憊的樣子,便有些雄。

鐘卿心一軟,厚臉皮不攻自破,變薄了,乖乖交易。把清風寨的積蓄,給三公主收刮了大半。

「女人……」

鐘卿直到現在,還是覺得很無語。他本來打算胡攪蠻纏,利用三公主的財力、物力,把自己的白骨軍打造一新,成為一支強軍。結果英雄難過美人關,心頭一軟,索要變成交易,給三公主敲了一記竹杠。

三公主的東西不好拿啊,這女人絕不是省油的燈。

誰喜歡上她,絕對會倒八輩子的霉。

鐘卿一邊月復誹,一邊提氣縱身,往山頂躍去。

計劃已經成功,阿拉坦困在沼澤之中,巴圖月兌離獸人聯盟,準備離開月歌平原,返回北蒙。獸人聯盟之中的三大築基期高手,如今只剩下皇圖不月兌一人。

狼人部落失去阿拉坦,群龍無首,必然是一盤散沙。

沼澤大陣只能維持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困住阿拉坦四個小時,拖住狼人部落的狼騎兵。時間已經足夠了,足夠進行下一步計劃。

至于兔人部落,巴圖忽然決定退出戰爭,倒是一個意外驚喜。兔人部落的北原巨獸戰隊,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戰略力量。如今不攻自破,離開獸人聯盟,省去了許多麻煩。

獸人聯盟因此,實力大大削弱。

接下來,就是皇圖不月兌的駁獸大軍。

皇圖不月兌引以為傲的駁獸大軍,皇圖不月兌爭霸天下的駁獸大軍。

獸人聯盟最強大的機動部隊,也是最核心的戰力,最核心的凝聚力。

只要摧毀駁獸大軍,坑殺掉這一萬駁獸騎兵,獸人的信心必然受到重創,獸人聯盟必然土崩瓦解。從此兵敗如山倒,一盤散沙,月歌平原就是他們的葬身之所。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三公主將和鐘卿一起,集結優勢兵力,擒殺皇圖不月兌,把這個戰爭肇事者,梟首示眾。

把這個冒犯大唐帝國威嚴的獸人英雄,殺死在大唐的領土之上。讓天下人都看看,冒犯大唐帝國會有什麼下場,冒犯李唐王朝會有什麼下場。

而鐘卿,只想為父母報仇,為月歌平原數十萬人類報仇。

父親臨死前的嘶吼,那個女人在獸人鐵蹄下的血色,鐘卿永遠不會忘記。

就連做夢的時候,也常常半夜驚醒,冷汗淋灕。

只有復仇,才能心安。只有復仇,才能給自己一個交代。

只有復仇,才能償還這一世的父母恩情啊。

鐘卿心中殺意滔滔,黑眸之中,散發出血腥氣息,狂暴殘忍,冷酷無情。

「獸人……皇圖不月兌……你們都埋葬在月歌平原里,去地獄為你們的野心,為你們的,為你們的罪過,懺悔吧。地獄里的惡魔也許會原諒你們,我鐘卿永遠不會原諒你們。」

刻骨的恨意,變成刻骨的殺意。

而這恨意的來源,卻是出于對家庭、對親人的無限深情。

戰爭,就是這樣,把人類的愛碾碎,變成一腔仇恨之水,淹沒自己,淹沒敵人。

仇恨的人,自己內心在仇恨之中煎熬;被仇人的敵人,也要承受這仇恨之火,遭受痛苦和報應。

戰爭,就是一個痛苦的輪回。

沒有勝利者,只有痛苦的靈魂,在發出哀嚎。

所謂英雄,就是承載了這份痛苦的人,把族人的痛苦,當做自己的痛苦。然後用自己意志,用自己的智慧、自己的力量,帶領族人穿越這痛苦,去復仇,去搏殺,去殺出一個和平世界,去追尋夢想中的樂土。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若是沒有威懾世界的武裝,而去空談和平,簡直可笑。最終結果,只是任人魚肉罷了。與其期待強者的憐憫與賞賜,還不如期待野獸進化出人性更加現實。與其授柄于人,不如自己拿起劍柄,守衛自己的財富和尊嚴。

鐘卿前世來自華夏一族,對此感悟極深。

華夏,那是個多災多難的民族,也是個自強不息,昂揚向上的民族。華夏歷史上,曾經多次出現滅族大禍。但是每一次,華夏人都穿越痛苦,走出來了。他們依靠的,不是所謂的同化,也不是所謂的犬羊;而是無數英雄兒女,拋頭顱灑熱血,一刀一槍的拼殺,才能打下一個太平世界,才能開創一個盛世王朝。

那些以為犬羊是華夏族精神的所謂專家學者,不過是騙子罷了。

看看近代史就知道,華夏人沒有同化倭人,沒有同化洋人。犬羊主義者,投靠花旗國的,投靠倭人的,投靠不列顛皇室的……一個個都失敗了。唯有自強不息,浴血拼殺,才能拼出一個太平世界,才能殺出一個朗朗乾坤。最後擺月兌北極熊的大國束縛與掣肘,才有如今煌煌天朝,自尊自強,傲視群雄。

鐘卿把上一世的華夏精神,延續到了如今血脈之中,天玉大陸之上。

槍桿子出政權,槍桿子出和平。

鐘卿一力要建立自己的武裝,就是為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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